眼前一黑。
这是吴岳说完话后的第一感受,接着觉得脸上好疼、鼻子酸得眼泪直往外冒,头晕乎乎的。
回过神来,他已经躺在地上了,洗剪吹正弯腰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特么敢在我面前打我的兵,你胆子够大啊,你有什么证据说他用了能力?”
吴岳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他打了一拳,可是怎么什么都没看清,而且真的好疼,直到现在都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勉强抬起脸,看着洗剪吹一副猖狂模样,很想说一番很有气势的话来证明自己一点都不怕他,可是刚一开口就是一阵胸闷咳嗽,最后只好简单地从牙缝里吐了五个字:“不需要证据。”
事后某个女孩告诉他,说这五个字的时候是他那一天最有范儿的时刻。
洗剪吹气得又是一拳打在了吴岳的脸上,这一拳看得很清楚,也没有那么疼了。
吴岳只觉得晕乎乎的,迷糊中听到有人在喊“刘青你干什么?”似乎还是两个声音,一个像是郝南启,另一个很好听,是个女的。
刘青,是洗剪吹的名字吗?
吴岳分明看到洗剪吹只是看着自己的拳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一咬牙举起拳头还要再打,吴岳的心头一阵无名火起,他挣扎着扑了上去。
不就是能力者吗,能力者就能欺负人吗,来啊,谁怕谁。
就在上脾气的时候,后脑勺一阵剧痛。
紧接着,就是一片漆黑。
“老吴,老吴。”
头好疼,裂开一样的疼,全身都酸疼。
睁开眼,眼前的场景从模糊到清楚,脑海中的声音和景象都开始和现实重叠,白晃晃的墙壁,白晃晃的电灯,白晃晃的空气。
眼前是祝非那个死小子,还有个穿白衬衫的宽后背,郝南启?
祝非见人醒了,连忙把吴岳扶起来再垫上枕头,转过头乐呵呵地冲郝南启嚷嚷:“连长,老吴他醒了。”
郝南启原来背着双手背对着吴岳站着,这会儿听到了,嗯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他说:“怎么样吴岳,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居然被传说中的狂人连长给关心了,吴岳兴奋地张了张嘴,从嗓子里吐出几个自己都不太认识的沙哑音符:“没啥事,头疼点儿,躺会儿就好了。”
郝南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连长,那个,”吴岳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想问一下这次打架事件会怎么处理。”
好嘛,当时祝非被情绪放大弄得失控的时候我还上去按着他来着,生怕闹出大一新生和大四学长还是连长打架的头条新闻。
结果现在倒好,祝非倒是没事儿,我打完瘦高个似乎还和那个叫刘青的洗剪吹连长打了一架,头条照上不误,我还成了主角。
而且看起来我被洗剪吹活活打住院了,不太甘心啊,吴岳有些遗憾地想着。
郝南启居然破天荒地笑了:“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你小子之前向我报告要打架的时候不是挺牛气的吗?我还以为你就打那个新生,没想到你连刘青也敢打,你打刘青的时候不是挺硬气么?不过话说回来我可真没看出来,你小子有种,够狠,刘青这个东西虽说人品差了点,能力还是没掺水,实打实的B级,你一个无能力者能把他弄成这样很了不起了。”
吴岳有些发呆地看着郝南启,说实话他一开始就没听明白郝南启到底在说些什么,他明明记得是刘青把他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和打沙包似的,怎么还就成了他打刘青了呢?
不对,这是个阴谋,一定是刘青这个大四的老东西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招待完了客人还要立牌坊,打完了我然后四处说我拿脸把他拳头给打疼了,这样他就可以用殴打连长的罪名让校方再给我处分,恩,心机不可谓不深沉,行事不可谓不狡猾,不愧是大四的老货,吴岳心里乱七八糟地琢磨着。
还好我也不是吃素的,想到这里吴岳连忙做出一副虚弱的表情,坚决否认道:“冤枉啊连长,你一定是搞错了,我根本没打过洗剪,哦,刘青。连长你看我都这个样子了,头上还有这么大的两个包,哎呦疼死我了,明明都是这孙子打的我。”
话刚说出口,怎么感觉似乎,气氛有点不太对。
祝非收起了猥琐的笑容,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吴岳。
郝南启则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吴岳啊,我有点事儿,先出去一下,你好好养着啊。”说完转过了身走了出去。
而吴岳现在有一种深深的喝酒断片儿的感觉,自己特么的到底还做了什么?
祝非见我一脸疑惑,走过来摸了摸吴岳的额头:“没发烧啊,你真不记得啦?”
见吴岳依旧一副茫然的样子,祝非干脆一拍大腿“那个叫刘青的可就在隔壁啊,你现在能下床没,走,看看去?”
这个消息非同小可,吴岳当即点头掀被子下床,
走,看看去。
推开门,楼道里暗暗的,只有隔一段路会有一盏灯,原来都已经到晚上了。
吴岳住的是202病房,当他跟着祝非推开了隔壁的203病房时,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愁眉苦脸的瘦子,看面貌正是刘青。
刘青穿着一身和吴岳一样的蓝白纹病号服,不同的是他脸上打着绷带,连着那头洗剪吹也裹了起来,只在额头上露出一撮紫毛。
刘青看见吴岳,愣了一会儿,猛地缩到了墙角,崩溃大喊:“你别过来啊,你特么还想怎么样啊,我都这样了我。”
祝非指着刘青颇有些怜悯地说道:“他也挺可怜的,你真是属狼的,够狠,突然就掐住他的脖子一口啃在他脸上,他脸上肉本来就没多少,差点被你咬下来一块。当时周围的人差点都以为你变丧尸了,他怎么打你你都不松口,反而差点被你掐断气。连长赶过来把你打晕了,可是你即使晕过去了还是不松手不撒嘴,后来还是薇薇姐出手才保住这货的脸。”
刘青闻言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我的眼神之中竟然多了一点畏惧。
原来如此,总算是了解情况了,吴岳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大概就是他昏过去之前本能地掐住洗剪吹还咬了他一口,听起来好丢脸。
“可是,照这么说的话”吴岳摸着后脑勺的那个大包问道:“那我后面这个包不就是?”
“是我打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吴岳和祝非齐齐转身,门外并肩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是郝南启,那女孩子一头黑色长发扎着马尾,穿一身白大褂,身材修长,五官精致,脸颊粉嘟嘟的,干净漂亮,如果不是那双大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清冷还真会让人以为遇上了天使,难不成这位就是祝非说的薇薇姐?
吴岳转头看向祝非,果不其然,这货近乎谄媚地笑着喊道:“薇薇姐。”
女孩冲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这时郝南启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地给我介绍道:“这位是苏薇薇,和我是同班同学,也是你们的学姐,选择留校做的实习医生。”
这时刘青在边上插嘴:“什么叫和你是同班同学,你怎么不说和我是同班同学?”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苏薇薇毫不淑女地一把推开郝南启,走到吴岳面前瞪着他。
苏薇薇比吴岳矮一点,站在他面前头顶刚够着吴岳的鼻尖,她半扬着脸直视着吴岳说:
“吴岳是吧?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是在殴打同学,而且是殴打长官,如果上报学校的话你是会受到严厉处分的!”
吴岳低头看去,即使是这样凑近了看,她的脸依然精致得没瑕疵,头发很干净,黑柔纤细。
两个人站的距离很近,吴岳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洗发露的味道?
不太对,好像还有一点体香?
吴岳陶醉地深吸一口气。
角度问题,病房中的其他人只能看到苏薇薇的背影,看不到吴岳的表情,祝非也只看到吴岳的全身像是触电一样一阵抽搐。
紧接着吴岳一口唾沫星子直接喷了出去,人就这么直挺挺地往后摔了出去。
眼前一黑,肚子疼,怎么还全身都发麻,一时动动也动不了,吴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的景象总算稳定下来。
虽然没看清,但是他心里清楚,苏薇薇这看上去清秀动人的小娘们一拳头把他揍飞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我一个大老爷们今天就光被揍飞了,能力者了不起啊,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没能力的,吴岳咬牙恨恨地想。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是在欺负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苏薇薇站在吴岳面前冷冷地质问道。
声音很冰冷几乎不带感情,可是从吴岳这个角度去看她的脸似乎微微有些胀红,她还偷偷地抬手抹了抹脸颊。
手又小又白,看起来柔弱无骨的,这一拳头怎么会这么疼,吴岳能感觉到自己在不自觉地吸冷气。
等等!她问我在干什么?吴岳有些吃惊地抬头望去,正对上苏薇薇羞怒的眼神。
大事不妙。
难道刚才偷偷闻她身上香味的时候表情有点太过陶醉了?还是刚才挨打的时候喷出的唾沫星子溅到她脸上了?
吴岳联想到苏薇薇抹脸的动作,心头一紧。
完了,这事儿理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