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看似十一,二岁的少年。
一袭红纱松垮,内着红色里衣,袖口纹着冰蓝色繁复而古朴的纹路。慵懒邪媚而高贵,本该妖娆,却在妖娆的同时又多了几分不可触及,不容侵犯的尊贵。
虽然用“邪媚”这个词来形容一个小孩子似乎十分怪异,但这也着实是此时的他最为贴切的形容词。
仅赤足懒散地依靠着墙面,便仿佛与世间划开了界面,生成一道靓丽的风景。隔绝了万物俗世,却又生于万物俗世之中。
邪凰看了眼自己白皙微胖尚显稚嫩的小手,微微挑眉。化出水镜懒散地打量着镜中的小人。
光滑柔顺的血红的长发及地,发尾是浅浅的渐变的冰蓝,眉角有一朵暗红发黑显得死气,细看却又极其精美的樱花。
血红的眼干净无边,偶尔一闪而过的冰蓝色暗沉平添了几分深沉及深不可测。红色的里衫外是松垮的血色红纱。轻薄红纱上,金丝勾勒出的凰展翅欲飞,绽放的暗红色樱不详妖媚。
尊贵,狂妄,妖媚,神秘,遥不可及,无尽的邪气。无尽的矛盾,偏偏又无比融洽的混合在一起。
仅这一身的气场,足够让人无视所有……比如他那稚嫩如小草,‘年仅十一、二岁’的外壳。
扫了眼左肩不知何时隐约显现的绯红色模糊印记,不由想起记忆中那摸熟悉的身影,眸中暗云涌动。
绝美中多了丝浑浊暗沉的压抑。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看吧看吧~差点‘完全’死了呢,连轮回资格都没有,啧啧,可怜……不过,死女人总算还是死了啊~”
语调轻快,听出来的,也满满是欠扁的暗爽。
但话虽如此,他眼底却是一片对此的认可与无尽悲伤。
“如果那人换做妖……我也会选择这样做吧……不对,他们两个才不能比!死女人傻了才爱上他吧,要女人保护的男人!”
敛去面上的情绪,压制下内心汹涌翻滚的情绪。他看向绯樱努力转移注意力。
首先入眼的是杂乱而明艳的红,不会显得颓废狼狈,有的也只是凌乱野性的美。
“红发吗?本体是樱花……”他微愣,不由又想到某个死女人:“倒是很像呢……但果然还是血红和暗红更好看吗?”
摸了摸额头变得暗淡的深红色樱花印记,眼中不经意间溢出一丝怀念与少许别扭温暖,眼底悄然划过的,是无尽的悲痛黯然。
他上一任,第一任主人——也是他唯一认可的,唯二放在心上的人之一,为了救‘那个人’而逝去后,他也因此重伤昏迷,被迫封印。
若不是魔神留下了身份印记,她会在那时,就彻彻底底的死去!而就算是这样,她的灵魂痕迹也被天道做主尽数抹去。
昔日的最亲密的灵魂缔结不复存在,有的,也只是这个小小的,残碎而冰冷的灵魂印章来为她曾存在于这个世界做着无力苍白的证明。
他,也仅能靠此,来寻找她的踪迹,与…坚信她存在于世的‘事实’。
他现在该做的,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尝试着,寻找她和那两个人了吧……
至于这个‘主人’?
邪凰微微撇嘴,满脸的嫌弃不言而喻。
……
红光环绕,眨眼间,原地便只余下巨大的火红凤凰,翅膀与翎尾边角上那些许漂亮的冰蓝色更衬得他似是燃烧间跳动的灵动火焰。
璀璨而耀眼。
将绯樱放在背上,煽动巨大的翅膀起飞,直直向石壁冲去,就在快撞上石壁时,穿过那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时空缝隙、消失不见……
身周是一片虚无,自身散发的光亮隔绝了空洞黑暗。
偶尔有光亮在身周一闪而逝,胆小的人大概会活生生吓死,而他却目不斜视,对此习以为然。
在快要接近暗红色尽头的位置缓缓停下。
光亮照明了附近一切。面前的‘自己’化为人型,满脸不爽的背着一树红樱。身后是一片空洞虚无――而这一切,全锁被在了沉重漆黑的锁链。
“哟,这不是小邪凰嘛~怎么,又被放出来了?”
带着熟练与善意的调侃自身后响起,但邪凰并没回头。
将翅膀收好,他微微抬头。暗黑哥特式的少女正坐在镜框上笑的一脸邪魅。
那一身神秘华丽的深沉黑色,称的肌肤如雪,金色的瞳孔灿烂如星尘。
“你应该知道她们在哪里吧?星宿。”
“是啊~我知道~但你也应该知道,殿下不会同意有任何人插手那件事。”看出下方那只巨鸟不会听信。星洛眼中满是无奈。
敛下笑容,她微微叹息。作为局外人,她看的当然清晰……
以殿下的角度,被夺走了独一无二、且本该用来保护最亲之人的玩具,那惩罚一下那个小偷也无可厚非啦~但玩具为了他反抗自己什么的…必须糟心吧。
说实话,她都想直接毁掉那对狗男女。
咳咳……
但以这边的角度…
作为殿下的忠臣,她实在想象无能,只想说一句:‘该!’
看不出那男人有什么好…除了比普通神的颜值身份能力高些外,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不,貌似已经很大不了了??
但心怀天下,全自动圣光普照,自身到心圣父大白莲什么鬼的…虽然很喜欢但果然只适合当父女吧!?
来个男女什么鬼嘛!
而且为救他甚至可以接受毁灭灵魂?
想着想着她不由打了个寒颤。看向邪凰时是满脸惊恐。
这就是全世界被圣父,大白莲小白兔,玛丽苏占屏的恐惧吗?!
好可怕……
邪凰:“……”???
“不是你在想什么鬼?”邪凰满脸黑线。
发现自己失礼了,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她们的命运我现在看不到。”
“为什么,你不是星宿吗?”邪凰略微皱眉,明显的不信。
“我是星宿啊,但和这什么关系?你主人的劫难,现在是殿下抉择呢。”星洛微笑,金瞳变得空洞,其中金芒流转,如浩瀚尘星。
“血樱,斩花。救则亡,不救则存。”再次眨眼,她恢复常态,看向下方陷入沉思的邪凰她好意提醒道:“你背上的人,是其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