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妈妈就带我去了附近一个叫海港城的商场,买了几件T恤两条牛仔裤和连衣裙。牛仔裤是一个叫diesel的牌子,比我知道的最好的牛仔裤李维斯贵很多。穿上我就愣住了,镜子里的****长腿是我自己的?难怪要一条裤要进两千。看来妈妈是有钱了。
“妈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啊?”我很好奇以她的学历和经验在香港能找到什么工作薪水这么高。
“额,就是.一些财务啊会计啊管理那种啦,妈妈以前的老本行。”她眼神开始闪烁。
妈妈买完衣服又带我附近逛了逛,吃了深井烧鹅和干炒牛河就回去了。接下来的几天除了逛街吃饭就是和我一起看明珠台电视剧学粤语。并不见她去上什么班。
“妈你不用去上班么?”
“最近休年假。”
“哦。”
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妈以前的饭量很好,现在吃的像鸟一样少。经常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去洗手间半天不出来。不过我也管不了她。只是我不能每天这样呆下去,在大陆就高二没读完荒废了一年,我不想再耽误时间。刚好在杂志上看到补习班的广告,补习几门课通过后可以进入预科读书,最后参加香港联考,我很心动。
“妈.我想去上补习班。”
“上补习班作什么?”
“考大学啊。”
“你粤语不会,英文不行,这里的学校上课又不是普通话,你听也听不懂,繁体字你也不会写,能考什么大学。以后你跟着我做生意,包你吃香喝辣。”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还是想回大陆参加高考。”
不知是我看错还是怎么,妈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随即笑了:“你再多呆一阵子嘛,陪陪妈妈,熟悉熟悉环境。要是你听懂粤语,看懂繁体字,实在想去补习班那我送你去好了,不要动不动就说要回大陆,香港不好吗?”
香港的确好,吃的就无数,生活便利的很,家附近24小时便利店电影院超市药房购物中心地铁巴士站什么都有。马路上各种我认识不认识的牌子天天霓虹闪烁着。维多利亚港到了晚上迷人的很。的确,是个繁华地方。
可是,这么多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好孤单。家里变故以后我变得不爱说话,和之前的朋友们也少了来往,来了香港更没怎么跟他们联系了。每天无所事事就是看TVB的港剧,妈妈也不见教我什么做生意的事情。
有天妈妈突然大扫除,然后喜滋滋的打扮换衣服。我问她有客人要来吗,她说了一句让我头晕目眩的话:“你的新爸爸要回来了。”
这.这个女人怎能如此没心肝?老爸尸骨未寒,她已经和人结婚了?
妈妈看我脸色不对,忙道:“我还是很想念你爸爸的,但是我一个女人,总要活下去吧。这个男人是香港人,跟他结婚我才能定居香港。”
我明白了,董铁梅是嫁到香港来的,什么做生意云云都是谎话,可是如果她已经结婚,那么为什么急着接我这个拖油瓶过来?以她自私自利的性格,绝不会是因为想我才接我过来,这其中必定有诈。
我冷笑一声,回了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就一条命,看她耍什么鬼花样。
听到开门声,听到老妈飞一般跑过去叽叽喳喳,然后听到有人敲我房间的门:“琪琪,我能进来吗?”一个男人操着我们那里口音的普通话问我。
咦?不是香港人?怎么说的是我家那里的方言?我疑窦丛生,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个笑眯眯的四五十岁的男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却一时想不起来。
“琪琪,你好,我是你妈妈的先生,刘大成,你叫我.额.你叫我英文名托尼好了。”这男人也知道让我叫爸爸我是绝叫不出口,又不想我叫他叔叔,居然学洋人叫英文名,也是反应快。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没说话。
他很耐心:“我既然娶了你妈妈,我们就是一家人,住在这里不要客气,需要什么跟我说。”
我还是不说话。
董铁梅急了,上来拉我:“你这孩子说句话啊,哑巴了?”
我瞪了她一眼说:“我知道了,托尼。”回了房。
之后几天大家相安无事,这个托尼对我还可以,带我去一家日本人开的发型店剪头发,据说里面剪个头发要上千块,都是些小明星在里面做头发。还带我去了中环买衣服,买的都是些昂贵紧身的连衣裙。我说我穿不来这种衣服,他说我长大了,可以尝试改变了。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想起古文老师常说的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但是一味揣测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现在也没有钱回大陆,居住证也在他们那里。
这天下午,董铁梅和托尼叫我穿着新买的MAXMARA的小礼服和Ferragamo的平底鞋和他俩去浅水湾喝下午茶。
一进门,看到我的人都会愣一下,很多男生还会偷偷回头看我。看看周围女生我明白了。香港这边女生大多是矮矮小小的广东人,又有点黑,我这种高大白皙,浓眉大眼的北方人在这里还是挺不常见的。
“钟楚红啦,红姑年轻时不就是这样。”“我说像关之琳,你看她眼神很像关之琳。”我无意间听到邻桌这样讨论。他们在讨论哪个美人?我好奇看过去。没想到他们在偷看我,一看我看过去,两个中年男士连忙望向别处。
开什么玩笑?我?钟楚红关之琳?我怎么可能那么美?我从小就没觉得自己有多美,顶多是五官端正而已。这几年家里不停变故,根本不关心自己美丑,也不打扮,每天都是马尾大眼镜加上运动服。倒是一直有同校男生表白,我想大概我不丑。可是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家里的事情,哪里有心思谈恋爱?
原来我打扮一下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