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你妈,你怎么进来的?”我伸手乱摸,找到一只拖鞋横在胸前。
“你嘴巴干净点,不然我打死你!”他还保持着蹲姿,“拖鞋扔了。”
操,我暗骂一句,稍思索一下把拖鞋扔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真没用。”他摇摇头自语一句,抬眼盯着我,“他们有没有找过你?”
他翻起眼皮但感觉仍没睁开眼。这话问的莫名其妙,我愣一下,“谁找我?”
“他们。听不明白?”
我靠,能听明白就怪了,我思索了半天,“招生办的?”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他盯着我阴森森的说。
你他妈说个话莫名其妙我给你装什么傻,我愤愤的想着,干脆不说话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谁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知不知道你是谁?”
傻X么,我彻底无语了,我除了是我还能是谁,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怎么跟个傻X一样。”他坐起来,嘴角挂满嘲讽。
我艹,你才是傻X,你全家都是傻X。妈了个X的哪来一个神经病。我站起来,怒视他。
“生气了?生气也没用,你打不过我。”他斜斜靠在床头藐视我。
忍不了了!我扫了一眼,背后有把椅子,转身就搬了起来。
还没举起来背后就是一脚,我连人带椅子磕到了写字桌上。
“别乱动,真会死人的。”他从床上跳起来,重重的踩着我后背将我压到桌子上,“不好意思,我脾气有点不好,但是我发现你脾气还不如我。”
我撑着桌子妄图起身,但是背后像压了块巨石一般动弹不得,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我得给你改改,不然你会害死很多人。”他说着收起脚,我挺起后背直接朝他撞去。
一下撞空,仰面倒在床上,他拎起椅子直接朝我砸来。
我艹,这么狠!我下意识抬胳膊护住脸,椅子快砸到身上时被他卸下了力道,一下把我卡住了。
他一跃而起跳上椅子,两脚踩住我双手,“我耐心有限,老实点对你没坏处。”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我大声叫喊,希望能引起隔壁同伴的注意,他们睡得太死了,刚刚动静这么大,居然没人来敲门。
“你喊破喉咙也没用,隔壁没人。这是另外一个宾馆。”他得意洋洋看着我。
我一惊,立刻朝四周望去,屋里的摆设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冷汗立刻流了下来,妈的,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这下完全任人宰割了!
“你饿不饿?”他突然没由头的问了一句。
我立刻摇头,然而肚子却在此时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我叫了肯德基,这么晚了只能凑合吃了。”他说着从椅子上跳下来,把手伸向我。
我看他一眼,搞不清什么意思,干脆不理他,自顾自爬了起来。
“我没有恶意,只想找你了解点东西。”他嘴角又夸张的弯了起来。
你他妈把老子打死才算有恶意么?我愤愤的一屁股坐床上。
“你知不知道你是掌灯人?”
“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很多人在找你?”
“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傻X?”
“不知道!”
艹他妈,话出口我立刻后悔,刚想改口觉得也不妥,着恼万分,门铃在此时响了起来。
他站起来去开门,一个外卖小哥惺忪着眼签单,我立刻朝他大叫:“救我!”
“别理他,我男朋友,我们玩呢。”他冲那小哥妩媚一笑,伸手摸了他一把。
小哥一脸惊恐外加嫌弃的表情,恶心的看了我们一眼,拎着背包就跑了。
太他妈了,我冲到门口被他一把推了回来,“吃吧。”他将一个塑料袋扔到了床上。
我艹!我要疯了!
妈的,吃饱了再跟他打!
我愤愤的撕开袋子大口咀嚼,几次差点噎到,吃了半天发现只有我在吃,而他正阴森森的盯着我。
我连忙避开他的眼神,吃了两口转头发现他还盯着我,立刻就毛了,“你,不会真是同性恋吧?”
“你猜?”他嘴角又弯了起来。
我艹艹艹!这他妈不仅是挨打的问题了,事关重大!我立刻扔了汉堡,退到床角。
“放心,你这种类型我不喜欢。”他放平身子,“吃饱了没?我要睡一会了,你自便。”
他抱着身子躺下,没一会便起了鼾声。我探头去看,这人眼睛实在太小了,都看不出到底是睁着还是闭着。
盯了半天他都没什么动静,我蹑手蹑脚爬起来,悄悄往门口走去。
“回来。”他低低叫了一声。
我立刻松了身子,装作去厕所,出来发现他还是那样,手便悄悄扣到了门锁上。
“叫你回来,听不懂?”他声音又大了一些。
我无奈退了回来,继续盯着他。
如此折腾了三次,每次他都睁着眼一般看得清清楚楚,搞到后来我疲惫不堪,干脆合衣躺到一旁,昏昏睡去。
醒来不知何时,屋里亮着灯,拉着厚重的窗帘。我头痛欲裂,嘴巴上黏糊糊的,摸一把发现鼻子又流血了。
“醒了?”他正坐在桌前,低头写着东西。
我摸了卷纸胡乱的擦了擦,此刻还蒙蒙的,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却一点都不记的。
“床头有吃的,都吃完,不然我打死你。”他依然低着头写写画画。
我打开塑料袋,发现里面有一碗鸽子汤,酱爆猪肝,几个煮鸡蛋,甚至还有盒装的阿胶。妈的,当老子坐月子么?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肚子都饿了,我剥了个鸡蛋嚼着去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桌子上堆满了半米见方的纸,上面画满了奇怪的线条,我看了一会,只觉得无趣。那些线条看似毫无规律,旁边还有些蝇头小字认不出来。
我吃完鸡蛋,去喝了几口汤,一直到我吃完饭,他依然没抬头,屋里一时陷入沉默里。
又坐了半了小时,依旧沉默,我实在忍不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找你了解点东西。”
“你倒是问啊?”我纳闷,找我了解东西什么都不问,了解个屁!
“问了,这些都是。”
“呃?”我更纳闷,难道我说梦话?没人说过我有这毛病啊?这里就我们两个,也没法求证,算了,还是出去了找人问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看进度。”
“什么意思?”
“我了解完了就让你走。”
“什么时候了解完?”
“看进度。”
我艹,这话还不如放个屁,我都要抓狂了,起身去拉窗帘透透气,没想到他又说话了,“别拉窗帘,你要是无聊就看会电视,别开声音。”
那还看个屁,虽说如此我还是开了电视,无声的看着。新闻里正在报道各地的雨势,很多水库都超警戒线,看上去一派兵荒马乱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天都昏昏睡着,醒来头痛流鼻血,吃着各种各样补血的食品,而他一直在低头写写画画,桌子上的纸很快就堆了半米高。
如此生活我很快便失去了时间观念,搞不清哪天是哪天,更搞不清白天黑夜。终于有一天醒来我发现头不痛了,鼻血也没再流,屋里一片亮堂,窗帘拉开来,窗户也正开着。
房间里一股烧糊的味道,我起身去看,他正在卫生间里烧那些草纸。
“醒了?”他依旧在烧纸。
“你干什么?”
“傻啊?烧纸看不出来?”
“我要上厕所。”
“憋着。”
“憋不住了,大的。”
“那先拉裤裆里。”他头都没抬。
我艹,什么人啊这是!我愤愤的坐回床上,发现床头有一套新衣服,上面压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打开袋子,里面是各种车票,日期不同,但全是连惯的,都是通往全国各地旅游区的车票。
妈的,这是什么意思?
厕所响起抽水的声音,他甩着手走出来,“去吧,完了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带你走。”
我狐疑的看他一眼,抱着衣服去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了,背了个背包,胸前依然挂了架相机,床头上那些车票全部被他收进了一个小包里。
“坐。”他背倚着桌子,指了指床。
我疑惑的坐了下来,看看他,发现这一次他那一脸的狠气收了起来。
“我基本上都了解了,咱们好聚好散,临走之前有些话要跟你说。我找你是因为你是掌灯人,你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只是你现在还不知道而已。”他停了下来,似乎在想什么。
艹,这也算好聚好散,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人真神经病!
“算了,这些并不重要,反正一会你也不记得了。你记住两件事就行了,第一,不清楚的一定不要乱说,第二,小心不会说话的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大声说出来,他刚刚完全一副老师的模样。
“好,重复一遍。”
“……”
他脸立刻就变了,小眼眯着,一掌向我拍来。我歪头躲过,后颈上一记重重的手刀,立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