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羽见还算有点眼色的东其,脸上的表情总算好了不少。
“东其是这性子,说话毫无顾忌,不像武妍这样巧言令色,舌灿莲花,估计好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真是后生可畏!哈哈……”公孙羽夸着武妍,想着这事情算是揭过去了。
武妍倒也不在意,这明面上是夸她,可仔细一想,其中的意味可是有待考究。当从对方对道歉之事一字不提,这么简单的揭过去,说明了什么,在场的聪明人心中自有公论。
“公孙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擅于********!”月兰嘲弄地说了一句。
公孙羽面色一冷,“月公子,此话何出此言?”
顾函看着两人争锋相对的样子,开口道:“两位现在是评判时期。”
上官景面色看出喜怒,“两位学子的画法别具一格,不知大家心中是否有决断?”说完,便向武妍问道,“你画从何解?”
武妍对上对方信赖的眼神,嘴角潜笑,这襄王倒不是一个面瘫无趣之辈,对她如此有信心,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既然如此,她可不能辜负这难得的信任。
再说,她的一千两银子还在对方手中,还没拿到手中就不是自己的,一定要好好刷好感值。说不定人家一高兴,就把钱交到自己手上呢。
上官景对上武妍那双清亮的眼眸,心中莫名一种愉悦,这是让他放心吧,既然这样,那他便不可多加为难她,推她一把又如何?
“本王想你的画另有玄机?”上官景话一出,大家的心神被引了过来。难道真有什么奇特之处?
武妍笑笑,“还是殿下英明,不会因朴实无华的外表所迷惑。”
话一出,上官景嘴角一扬,武妍眼眸闪了闪。好啊,她的银子有指望了,对方会不会看在她好言好语的份上多给一点也不是问题了。
但是她没注意到顾函的脸色黑成锅底,一个鲁篌已经够了,还来一个上官景。他原本对上官景多有顾忌,关键是对方对武妍的兴趣越来越大,容忍度亦然。
武妍可是自己的义弟,怎么能让不怀好意之人有机可乘?一定要杜绝后患!鲁篌倒是好对付,就是这上官景麻烦了些,不过,倒不是没办法。
顾函心思翻转,终算有了对付之法,心中冷静了不少。这弟弟太出色了也真是一件让人烦恼之事,不过他倒是甘之若素。
武妍可不管大家心里的小九九,从水缸中取出一碗水,动作潇洒地往自己的画上一浇。只见墨色晕染,独独留下勾勒水缸的流畅的线条。韵色成一片叠峦起伏的山峦,空白之处成云雾袅绕,浅色相连,如同仙境似真似幻。
而水缸的线条如同一面古镜,立在天地间,看尽人间百态。而另一面头就是无穷无尽的天地之色。动静相宜,沧桑与宁静相融,给人一种无尽的遐想。
“人之穷穷,天地之广。山河依旧,世态炎凉。国之非浅,民之图宁。有匪君子,不胜高寒。”武妍看着大家惊叹的样子收入眼底,开始讲解道。
“妙极!”其中一个是跟随公孙羽来的官员,对书画多有研究,又是性情中人,一遇到自己喜欢之物,总会忘记场合。这回对武妍的画当真是喜爱至极,忍不住叫好。
鲁篌听之,为之一变,向前走了几步,神色晦涩地看了武妍的画,其中别出心裁的手法,和两种矛盾的意境结合,是他单调的风格所欠缺的。他!输的心服口服!画之无界,并非精益之辈,那只是死物,若是能赋予灵性,为之震撼,那才是作画的最高境界!
“武公子,当真是奇才!”
武妍还以为对方想要辩驳一二,没想到对方居然当面认输,心中惊讶不已。不过这人呢,还是谦虚一点好,不然很容易因为别人的嫉妒而拍砖的哦。
“鲁公子过誉了。论功底我武妍尚且不如你,只是这画魂因人而异,各有所长。”
武妍刚说完,顾函便向鲁篌问道:“不知鲁公子心中是否有了决断?”
鲁篌听闻顾函的威名,未见而心生敬佩之意,百闻不如一见,听闻此人平易如常人。如今一见,确实感受不到一股运筹帷幄的压迫力,但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像是……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何种感觉。
鲁篌向顾函行了个礼,“顾先生,在下心服口服!”
这话一出,公孙羽刚稳住的笑脸差点奔溃,压抑中饱含了怒火与警告,“鲁篌!”真是蠢货!原本两者的画可谓是各有所长,但是像鲁篌这样甘于人下,就算他们再怎么争辩,也无济于事。
鲁篌一看公孙羽一脸菜色,想着自己已经得罪了对方,现在亦是如此,干脆破罐子破摔,再说此事他觉得自己并无错处。想到这,眼里的惊慌一晃而过,身上便有了底气去抗衡。反正回去好不了父亲一顿打而已。堂堂七尺男儿,行得正坐得端,他问心无愧!
还好公孙羽不知道对方所想,不然会被活活气死!真是朽木不可雕!这可关乎夏国名誉之事,岂可当寻常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