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笑?”上官景面色一正,目光幽冷,犹如刀尖刺入对方的胸口,“公孙大人,胡学正已说的够明白了!而且之前顾先生以三番五次提醒过你,是你太轻敌,这会反而倒投一把,难道这就是你们夏国人的风度?”
一个小小的士大夫居然敢质疑泱泱魏国,当他上官景是死的吗?总有一天,他会踏平嚣张气焰的夏国,以雪耻当年夏国的侵犯!
公孙羽被对方暴戾的眼光一扫,全身就像是被毒蛇盯住一般,不消片刻便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直到对方的视线移开,身上的压力才缓和过来。没想到这魏国的三皇子气势如此之大,这是夏国新帝完颜庆所没有的。
几次两国之间的小打小闹,魏国与其他诸多小国的战争,给上官景一个历练的机会。经过无数次浴血奋战,上官景身上的肃杀之气更加严重。就好比魏国的一把利器,用鲜血铸就的刀刃已经开封,即将带来的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杀伐果断。
君为上者,高者而仰。天下如此之大,世代君王以笼天下为豪。现在三股势力顶立,其他小国形成的抱团不值一提,那魏国与夏国最有可能成为天下之主。
而最近魏国征伐小国的动向昭然若揭。表面各势力平衡,只是内部矛盾盘踞,一旦契机爆发,加上夏国此时新帝上位,权势还掌控于手中。再加上新帝上位时谣言四起,政局还不太稳固。若是在这等情况下与魏国发生冲突,恐怕会对夏国不利。
而对于魏国的了解,这三皇子上官景是最有可能登上王位的皇子之一。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次就忍气吞声,吃个哑巴亏,也不可与上官景为敌。
想通这些后,公孙羽恢复以往的风流潇洒,“殿下严重。既然骊山书院如此标新立异,我们中山书院的学子怎么会极力配合。你们四人可有谁愿意去切磋?”
公孙羽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姜源称为鬼才的姜源,称为棋魅的东其,善琴的魏现,善画的鲁篌。四人身材身材挺拔,气质上层,容貌俊朗,视为女子心目中理想的如意郎君。
“我今日总算知道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挫败感。”姜源自嘲地笑笑,看向武妍几人充满了鄙夷之色。
作为壁上花的武妍忍不住开口了,“这位仁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想问你,作为读书人最高的境界是什么?”
“才华无人能及!”说到这,姜源面露傲气,对武妍的问题不屑一顾。
“那你最擅长什么?”武妍也不气,接着问道。
“天下稀奇古怪之事,难解之题,知其一二。尤其对奇门遁甲这术尤为感兴趣。”姜源说得谦逊,但语气里有当仁不让的舍我其谁的傲然之气。
“那你们其他三人也有专长?”
武妍突然把目光投向其他三人,三人虽心中疑惑,还是点点头。
“若是拿你们的长处比之对方的短处,你们焉有胜算?”
四人一惊,面色十分不好。
武妍见他们不说话,就当他们自己默认了,“想必你们都承认拿自己所长自然会胜出,可以拿他人所短你们胜出几何?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以长比短,不是为你们这些自恃过高人所说的'胜之不武'?”
“你什么意思?”东其性子急燥,开口质问,“你们这些人用这种方式难道就算正人君子?”
“非也非也,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只是拿自己的长处,比你们长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真正的公平公正,有何不妥?再说历来没有谁规定比试中除了那些,就不涉及其他。这只是约定俗成的条条框框,可不是什么金科玉律!你们自恃出众,把自己置入所擅之处,就算是已脱人界,不败于天地,也只是品尝曲高和寡之后的索然无味。还不如推陈出新,标新立异来的痛快。”
说到这,武妍看着他们类于姹紫嫣红的面色,心中一阵痛快。怎么样?啪啪打脸了吧?谁叫你们看不起我们******!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居然取笑我们的脸!别以为交头接耳小声说话,就当我们是聋子!脸是能取笑的吗?她这张脸长的不错,但是你们居然说在一群歪瓜裂枣中,一看她都成为天仙了!这是几个意思?几个意思?不带这样人生攻击的!
这还不够啊!
武妍接着说道:“战场之中,屡败屡战远比屡战屡败讨喜的多。若说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之人,难为传说视为战神在世。可知面上浮华,难解其中之艰辛。如此一心为战而生,劳心劳力,非人所想。所胜之名,承其所累,误了这红尘,心思多寡,终为利器,难生欢。”
上官景为之一震,心中生起几丝难以捉摸的共鸣,骇浪不已。他自出身高贵,与旁人相处难以共心,更因自身冷漠寡清不屑推心置腹之人。
原本以为世间之人,聪者自恃,愚者自鄙,都为一己私欲,可笑至极。没想到这武妍的少年,一语道破他现在的局面。
虽不知这番话有何深意,但确实以他小小年纪有此见解,他也不得不惊叹一句:惊才绝艳!不在文采分高下,而在于看破世俗,眼里的坦荡无所畏惧,不贪权欲,以及不符合年龄的从容淡定。
**************?假以时日,必当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上官景如是想。忽觉得跟太子的交易似乎有些亏,但这也是一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