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期一,上官璟玉吃了早餐就出去了,丁进却径直回了房间。
丁琎整理完家务,逃也似的出了家门,在外面四处找寻合适的房子,前阵子看的小单间都出租了,这附近看来没有合适的了,丁琎打算回去开着那辆小QQ到远点的地方找找。
丁琎舍不得那300多元一个月的停车费,将车停在小区门口的马路上,停了两年多,收到了一次罚单,丁琎觉得还是比停车库里便宜。
正走到车前,后面一阵喇叭声传来,丁琎回头一看,是上官璟玉的车。
原本是想躲过这顿午餐的,现在看来是躲不掉了。
上官璟玉示意丁琎上车,丁琎抬头看了看天后无奈的上了车,上官璟玉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弄了些野味和一些山珍,你马上炖了给丁进服——吃。”
丁琎一听到野味和山珍的字眼,立马傻眼了,急忙辩解道:“我不会杀鸡破鱼的,不如我们把它拿到旁边的餐馆,让他们帮忙做好了。”
上官璟玉转头看了她一眼,嘴唇轻撇了一下,说:“已经死了的。”
丁琎实在是不想做这种事,接着说道:“你看我做了这么久的菜,什么时候自己亲手切过这种菜啊!都是市场里处理好了,洗洗就可以了。”
上官璟玉似乎有些恼怒,说道:“丁进需要补身,你做就是了。”
丁琎听他这样说,没再接话,心想看了东西再说好了。
到了车库,上官璟玉在后尾箱提出来一个黑黑的袋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但是丁琎还是闻到了血腥味。
回到家里,上官璟玉将袋子提到卫生间,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然后喊丁琎过去,丁琎不情愿的走到门口,看到一只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跟鸡一样大的鸟,还是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四脚动物,像刚出生一个月的小狗一样大,另外还有一堆野菌子。
看丁琎只盯着发呆,上官璟玉说道:“动手吧。”
丁琎嗯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动手?”
上官璟玉看了她一会,唉了口气,好似极不情愿的说道:“就是把毛拔掉,把内脏掏出来洗干净,切碎煮熟。”说完后,却看到丁琎双手捂脸,连眼睛都遮住了。
丁琎感觉到上官璟玉走过了身边,刚放下双手,就看到他拿着把菜刀走了过来,也不再理会丁琎,直接蹲了下去,开始拔那只鸟的毛,丁琎见状,失口就说道:“唉,要先用开水烫。”
上官璟玉听罢转身看着丁琎,丁琎忙解释道:“我看着别人做过,我马上去拿开水。”
因为家里的开水壶里总有热水,所以丁琎拿了一个盆,提着开水壶进了卫生间,将开水倒进了盆里,然后示意上官璟玉将鸟放进去,还不忘指点道:“要把所有的毛都放进去,特别是瓜子要多烫一会儿。”
看到上官璟玉准备直接用手将鸟瓜放进水里,急忙提醒道:“唉,小心,别烫着手。”
上官璟玉却愣了一下,明显有些不自然的接过丁琎手里的筷子。
接下来,就是丁琎说,上官璟玉做了。
丁琎指点他如何给鸟拔毛,如何解剖,如何处理内脏,处理那只鸟的时候,上官璟玉一直一言不发,基本上是丁琎说什么,他做什么。
直到处理那只猪不像猪,狗不狗的东西的时候,上官璟玉说了一句:“你都会啊!”
丁琎急忙解释说,去菜市场买这些活物的时候,为了怕老板偷梁换柱,一般都会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看熟了。
上官璟玉轻笑了一声,只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低头处理着。
丁琎还时不时的提醒他,别弄到衣服上。
丁琎看着那堆菌子,刚想说野菌子很难分辨是否有毒时,看见丁进呆呆的站在门外,眼睛只盯着正蹲在地上满手是血的上官璟玉,等到上官璟玉准备回头看的时候,丁进却似乎忍了一下眼泪,转身回房还关上了门。上官璟玉回头虽然没看到丁进,却看了一会门口才回头继续收拾,丁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觉得他们俩之间的感情还是挺深的,再一想自己,觉得越发的尴尬。
顿时也没有提醒菌子是否有毒的好心情了。
上官璟玉清理完,把东西都放在厨房里,很认真的跟丁琎说道:“不能放油,不能放盐,也不能放其他的调味品。只加清水炖汤就行了。”
说完直接坐到了餐桌旁,看着丁琎。
丁琎转过身,用剪刀将这些东西一一剪成块,准备放到高压锅里,上官璟玉说道:“无须炖烂,煮熟就可。”
丁琎顺口回答道:“是,监工大人。”
上官璟玉没有答腔。
不一会儿,丁琎看水开了,肉基本断生,就关了火,焖了一会,就装盆上桌了。
刚想开口,就发现上官璟玉扶着丁进走了出来,丁琎仔细一看,发现丁进的脸色明显是失血过多的惨白,心想,上官璟玉下手也真够重的,看来丁进是哪里弄破了,等等,流血过多,我新买的床啊!丁琎在心里哀嚎。
实在是觉得待不下去了,丁琎放好筷子就准备回房间。
“我饿了,你还不做午饭?”上官璟玉见她打算离开,问道。
丁琎这才想起,现在是中午,正是午餐时间,自己上午在外面溜达的时候吃了些小吃,再加上看了刚才的血腥场面,根本就忘了吃饭这件事了,见上官璟玉这样说,回头看了看厨房,说道:“我下面给你吃吧。”
“嗯”上官璟玉眼睛盯着丁进说道。
丁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转身以后翻了个白眼,心想,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的一世名节啊,我房子的一世名节啊,都生生的毁在我手上了。
一边下面一边寻思,看来这个房子是不能再让女儿住进来了,等行情一好就卖了它。
觉得最后剩下的面有些少,怕上官璟玉吃不饱,丁琎还在里面加了火腿,多加了个鸡蛋,切了一点黄瓜丝,木耳丝进去。
上官璟玉看了那碗卖相很好的面,也没说话,马上大口吃了起来,好像饿极了似的。
丁琎是把面放到他面前就转身逃跑似的回了房间。
期间丁琎隐隐约约听到丁进的声音,说到后面还有些哭腔,上官璟玉的声音倒是正常,只说了句,“不必如此。”还有什么“下回当心”等等之类的,一来他们刻意将声音放得极低,二来丁琎也不屑于听这种墙角。所以,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丁琎也没清楚。
等了一会,听到门响,丁琎知道是丁进回房了,打算出门开车继续去找房子。
谁知一打开门,就看到上官璟玉正关上次卧室的房门,隐约看见丁进睡在床上。
丁琎心里面那个尴尬啊,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只能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丁琎坐在车里,又骂了自己一万遍,现在这个骑虎难下的局面可怎么整?以前只担心引狼入室,现在这样,不是比引狼入室更惨?
怪不得他们愿意这么贵租我的房子呢,原来伏笔埋在这啊,这两个该死的,才刚过去三个月,还是九个月要熬,丁琎仰车顶而嚎叫,老天,你杀了我吧!
因为怀着这样的心情,丁琎在外面转悠到快6点还不想回去,他们俩也没用电话和信息来催。
丁琎更认为是两人你侬我侬的忘记了时间吧,6点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丁琎才极不情愿的回到了家。
发现一切跟往常一样,卧室都是关着门的,没有一间房子亮着灯。
丁琎刚想把包放到房间里,主卧室的门开了,上官璟玉站在门前,看着她说道:“晚上不想吃面,我想吃饭。”
丁琎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好,我马上去做。”
晚餐丁进没有出来,丁琎也没有问,上官璟玉也没有说,两个人低头吃着晚餐,谁也没有打破沉默。
丁琎现在特别不想待在客厅里,吃完饭洗漱后,就回了房间。
刚把睡衣换上,就听到大门好像响了一声,刚想出去看是谁出去了。这时电话进来了,是丁琎最要好的朋友,她们自大学时就住在一起,毕业后又一起租住了好几年,感情很深,两个人东聊西聊,说了半天,等丁琎挂断电话,发现这个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
丁琎准备把手机插上电的时候,看到窗外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探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昏黄的路灯和树叶凋零的枝干在风中摇晃。
丁琎摇了摇头,看花眼了。
丁琎觉得有些口渴,打算出去倒点水喝,打开房门,就听到丁进在房中低喊了一声,那种很痛苦但是哑忍的低喊,就像,就像,丁琎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转头一看,主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丁琎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悄悄的推开了门,走进去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丁琎出来,看着次卧室的门又是一阵恶寒。
第二天清早太阳就出来了,房间里顿时明亮了起来,丁进一如往常的坐在桌前吃着早餐,脸色却没有了昨天的惨白,虽然感觉还有些虚,但是血色却是回来了。
但是上官璟玉,脸色好像比平时要黑沉,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
丁琎为自己的八卦汗言,就不再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