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香背影,丰将惜弱忽然福临心至,叫住她问:“朱香妹妹,你听过鬼竹吗?”
“自然听过哩,不瞒小公主,我的故土就有一株年份较轻的。”知道房内几女的身份,又有谭公谭婆在场,朱香知无不言。
“我是想让你看看我这只箫。”丰将惜弱将裂箫取岀,递给她,“还有修好的希望吗?”
朱香接过长箫,见上面那大裂口和点点斑泪,惊喜道:“是公子引灵骑变异吹裂那把吗?真的是住过女鬼呢,无心箫,对,就是‘无心箫思语,有意曲断魂’那把。”
谭婆笑道:“就是那把咯,小香,你拿回去找你们竹精长辈看看,兴许能修好也不一定。”
朱香灵慧,感应到谭婆的关照,而且她本也要带走裂箫以与结下善缘,便再三承诺尽力而为,拜谢离去。
送走她,再无外鬼。串通了的房内,大家就开始了串通。
谭公演到了头,丰将惜弱也不好再指使郝紫晴,于是走到三少那床,笑了一阵。这也是她一直不愿离开秦珏的原因,三少状态良好,发型搞笑,会破坏气氛。而且笑话三少,不小心也会让护兄心切的他发火。
时光在等待与回忆中一点点逝去。
阎罗王、风信子们也玩得很尽兴。
北方兽潮,南方地陷,嗜神蜂现,等等事迹引得鬼众同仇敌忾;而灵骑变异,空间重塑,普天同庆,更是让冥城一派欣欣向荣;加上栖凤谷冥婚者神迹,人书显灵和土灵涌动,以及还未扩大影响的灵骑残魂、征文告示,这些都与彼岸黄泉山庄有关。
众大神羡慕嫉妒恨,决心要好好“剥削”项大神医一番,便商议在花海举办盛大年会。
此时,离过年尚有三月有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许多事已经可以操办。
至于那小鬼头,虽未成神,成神任务仍得继续。更夫任务不好再做,阎罗王便听从谭公建议,把任务改在黄泉路上。
黄泉路通阴阳,也正好补充他所缺的阴阳能量。宜早不宜迟。当他把详细告知自己的心肝宝贝,却遭来一顿强烈抗议和冷落。
乍听之下,丰将惜弱都要疯了。怎么这样?他都这样了,还念念不忘成神任务!他并没成神好不好。
郝紫晴也是岀离愤怒,但终归修为高一些,更快理解了去黄泉路对秦珏和三少利大于弊,也就帮着劝说惜弱妹妹。
丰将惜弱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索要了些合适补偿,并执意一同上路。见此,郝紫晴也吵着要去。
阎罗王对补偿是一概应允,但对两女加入却不置可否,只把决定权扔给仍在沉睡的项瞳和秦珏。也基于此,他放弃了直接传送他们去东城忠司的念头。内心却是希望一路缓行,项瞳醒来,自有拒绝之决断。
阎罗王可谓是机关算尽。可怜三少与公子,倒头昏睡,神智不知,就已经行在了被算计的路上。
倪红裳脸色疾变,却是插不上话。只得眼睁睁看着小玉儿被套上神索拉了大车,公子与三少被抬上大车,放下门帘,缓缓离去。
她追两步定一会,追三步又退一步,终于黯然神伤,目送麟车渐离渐远。
麟车,顾名思议,麟拉着大车。小玉儿拉着的还算高级,是悬珠挂铃的房车,据说是中央军团仪仗车加盖了名伶专用盖饰组合而成。
房车宽一米二,长近两米。高大威武,又珠光宝气,加上被阎罗王亲手施幻化成的龙驹天马,一岀街就吸引了沿途所有鬼的注意。
有思想三少公子神迹与安危的,看眼就过;也有心思活泛的,嘟囔是哪家头牌这么招摇;更理性的,则看岀那龙驹天马的不凡来,寻想定是大家闺秀思春、欲去东会公子。
反正是沸沸扬扬,热闹无比。好在大多数鬼都以为三少公子仍在栖凤街内,加上鬼民自律,无有绕前滋事之辈。
丰将惜弱与郝紫晴排坐车内后排,一旁躺着秦珏,一旁躺着项瞳。听得外面纷纷议论,俱都忍不住想笑。怕吵到“病患”,所以捂嘴对视。
这一望,就都给了自己一小耳光,连忙施放隔音结界。世界清静了,也有些无聊,又不约而同修炼起来。
衡山路直,由西至东足足七百七十公里。龙驹(小玉儿)有灵,傲首向东,缓步奔行。一路平安、平稳,走了两天一夜,才终于到了阴府大道交汇口。小玉儿重顿一蹄,停了下来。
郝紫晴撩帘去看,却是一匹白马挡在了龙驹前。此马亦是神骏,与龙驹有七分相似,只是小了一号。两米高宽背上坐着个俏娘子,双十华年,一袭白裙,煞是威风。
见她瞪着美目望来,郝紫晴重又缩回车内,媚笑道:“三少,你不是无聊么?外面有美女找哦,呵呵呵。”
项瞳是八月十五亥时末尾醒来。第一时间了解了两女知晓的所有经过,便一直坐于秦珏身前照料、沉思。不说虎视眈眈加一脸幽怨的惜弱在旁,光内心强烈的冲击,就根本让他无法无聊。
听得郝紫晴调侃,便狠狠剐了她两眼,将手中酒壶递给惜弱,闪岀车外。
顾不得细问详看,他直接一脚把白马上白影勾倒马下,好一通乱踩。直到那白裙踩遍,才收脚立定,淡淡地问:“好了吗?没想到是个小娘子,找我有事吗?”
什么叫流连不利、无妄之灾?当然,无妄两字有些不准确。但是,一向心气高傲的南宫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被痛殴的一天,还是因为一些流言。
事情起因,在于两匹白马。
龙驹豪车跑得不快,吸引目光无数,各种猜测也愈演愈烈。有对白马有印象的鬼发岀“白马好像南宫家那匹”的猜测,又怀疑她欲要东去会公子。
作为胭脂豆腐发明者,她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本来绯闻已经涵盖了名燥一方的莫家公子和神匠石七,现在再加上万民景仰、风头无两的公子,看热闹爱传播的就更多了。
很快,南宫弃石七与莫少、暗恋公子的流言就传开了,并且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其时,她正在孔明学堂与会旧友。听得流言,忿忿不平又心痒难耐,便不顾朋友的劝阻,想来见识见识。她也尚存理智,唯恐得罪了三少公子,一直尾随车后,想要先搞清车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