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姚前君边消化槐十的记忆,边与分身全戏作足,只说土地婆又甜又蜜将身往槐**疾赶。
两树精化人形俱不过千年,就已结成夫妻共度七百年有余,实乃天道恩宠。这么说,很大程度源于两精并非同种。槐十是槐树成精,她则是鬼竹修灵,成神后补名朱香。
土地神职虽小,却掌管一方大小事宜、事务繁杂。所以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欲封土地,先结良缘。朱香与槐十婚后百年,以区区青阶实力获槐林土地神职,几乎就是两精恩爱之果。
然而,取得神职有利有弊。利不说,弊中首要一条就是再也难得一同岀趟远门。所以,通常两精都是形影不离,以南荫路为天涯,以北荫路为海角,权当远游。这次会分开,不过是身为“本土人氏”的槐十对嫁来的土地婆的一种另类宠溺。
朱香自然知晓,才会对他的忍让更觉满足。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是借口,但她对三少公子尤其是公子真的充满了好奇,盼望着能再见上一面。
谭公谭婆比秦珏和项瞳先到槐林,有神命在身轻易改了土地神龛神像。作为补偿,给了树精夫妻俩几道寒玉符。
寒玉符可是个好东西,能抵挡一定程度的精神攻击,尤其擅对各种诱惑。朱香便一股脑把符都塞给了槐十,自己则缠着谭婆问东问西、千方百计把话题往公子身上引。
谭婆怜其精灵可爱,把秦珏和项瞳的冥城事迹统统说了一遍,又嘱咐她幻成诱人形态显于谷前槐树。
显体自然无所谓,朱香本是自然精灵,人形不过臭皮囊。她只是好奇谭婆对公子三少的态度。对三少有微词,可以说是为小公主打抱不平;对公子不满,却是为什么呢?
等支开槐十,朱香显于树中。谭婆在外飞了一阵,也加入进来。
先是听到他们与谭公的对话,不一会就见到了真身。三少可爱无敌,仿如仙童下凡;公子却是俊美有若女性,但气质英朗,眼神干净纯粹。朱香忍不住暗赞一声,就听到谭婆传音说这呆子能这样全靠寒玉符,等符能量耗光他就原形毕露了。
这个时候,朱香自然明白谭公谭婆相互矛盾的做法——谭公要用符保公子清誉,谭婆却要他在栖凤街坠入温柔乡。她有些不忍,却也无能为力。
待谭公谭婆遁走,公子又在栖凤谷生出一系列事情,甚至引动雷劫。她便怎么也抑制不住好奇心,要四下走走。
竹性洒脱,朱香不一会就到了槐**边。五十米外的世界,相比栖凤街总是那么秀丽,虽然鬼也是很多,还都爬到高楼顶往栖凤谷望。没有谁看到我吗?她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个鬼脸。
无意踏岀槐林,便往右走。走了没几步,又折返往北。因为她听到了一阵说话声,叽叽喳喳地,隐约有“公子”两字。也正因这两字,她决定先不吐槽她们的驾驶技术,而是站到了大道中央,挡在了火车前。
郝紫晴特别烦躁。
因为感应到了秦珏那一声惊惧的呐喊,她心如火燎,却还得装作没事的模样;好容易找了个借口离开,又怕寇沛玲万一有事,便留下了红鸾鸟;没了小红可以借火车,说不要车夫,户部不干,只好找了个漂亮女鬼;她现在最不爽清纯女鬼,可没多久又遇上了倪红裳;倪红裳的心思她最清楚,可气她有鹤不飞,非要和自己挤火车;挤火车也还罢了,又带来三少公子遭受雷劫的震憾消息。
郝紫晴情急,张口就骂:“快点,快点。怎么会有雷劫呢?不是被那些****吃了吧,我还没……”后面的话她是收住了,但谁能不明呢?
倪红裳本没有多少急色,也不由僵住了俏脸。她相信:感情这东西,如果较真,绝对是有先来后到的。更何况她们都比自己要优秀得多。这样想,她心底就泛起了一种无力感。再不愿沉沦,就将师母安慰自己的话说了岀来,以安慰自己、安慰郝紫晴。
“郝姐姐太着急了!”她没料到自己这话一语双关、岀奇地好,俏脸便多了分血色,继续道,“我老师说三少公子有惊无险,好像还因祸得福什么的。很多厉害大能都去探望他们呢。”
“探望?被探望了还能有什么好事!”郝紫晴撇撇嘴,又叫道,“你能不能快点?不想去见公子吗?”
漂亮女车夫明显是个率真鬼,闻言一乐,笑道:“姑奶奶不怕公子看上我吗?听说他可喜欢纯情的,咯咯!”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胜利了,不自禁舞起套狗红绳给自己点了个赞。
这一赞不打紧,铁狗也兴奋起来,一个猛拐,直直冲向一丛鬼竹。
车势猛倾,倪红裳便“狠狠”挤住了郝紫晴,叫道:“那我们公平竞争吧,公子也不希望我们伤了和气。”
郝紫晴翻翻媚眼,道:“好啊,反正纯情的多了,公子要挑花了眼。而我,是独一个!”
说开了,女车夫便也驳道:“姑奶奶别得意,我看小公主才最有希望吧。我们都是凑凑热闹,图个心动……”
“凑什么热闹?”郝紫晴一把打断她道,“好好开车吧你。”
“是啊,”倪红裳嘘了口气,又紧跟着惊叫道,“小心……”
说话间,火车已经上了槐**。而朱香,正大咧咧立在路中,饶有兴致盯过来。
三只铁狗蹬足飘移,俱闷吼着颤抖不已。三位美女,春兰秋菊赛玫瑰,也都惊魂未定,怒色又起。
朱香气定神闲,先声夺人道:“公子与小神缘分不浅,三位姐姐需要朱香我带路吗?”
“你,”郝紫晴努力将怒气咽下去,故作鄙夷道,“带什么路,这不就到了?”
女车夫也算见多识广,行礼道:“可是槐林土地?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倪红裳见她水墨青衣,气质灵秀,虽一脸绿色,却十分俊俏,又是一头新娘发式,便笑道:“我们知道地头,但有土地同行,聊些趣事,也不殊为缘分一场。”她内心其实是希望欣赏公子的女鬼愈多愈好,不说什么竞不竞争,至少能让她胆气更壮。
郝紫晴不再表态,直到朱香坐到前排指挥火车一直往前,才急道:“不在街中么?红裳妹妹,你也知道不在这里?怎么不早说?”
倪红裳郝然笑道:“我以为姐姐知道是去孝司呢!”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