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决心忘掉悲哀的时候悲哀似乎就真的被我忘掉了,可见人真的是善忘的动物。
从冲凉房出来,我同子美又到楼下的发廊做了个头,按子美的话说就是一切从头开始,反正人生的路还很长。
看着大镜子上发型师把我的头发扭来扭去做成一个又一个精精巧巧的发团,我突地觉得时间似乎在某一刻凝聚了,这场景似乎发生了无数遍,镜头定格在生活剧场的某一片段,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生活在模仿梦境还是梦境在照搬生活。
我扭头同子美说话,我说子美我似乎又回到结婚的那一天了,那一天我也这么坐着,任由发型师扭动头发。子美说神经,你不会除了结婚那一天做头之外就再没做头了吧。我说好象真是哦,除了那一天之外就再没做头了,不过这一场景给我印象太深太深,以致我总觉得自己做了无数次的头。
然后我们都不再说话。
当天晚上,我并没有见到子美的新任男朋友。很久很久之后,我想,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天意呢?如果那天她男朋友到来的话,我们命运中的空白部分是否就会涂抹上另一种颜色?不过命运从来就没有假设,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成为下一分下一秒的原因,而下一分下一秒也始终是上一分上一秒的持续。
那天在子美酒吧的电梯里,我们还在笑电梯还在晃荡的时候,子美的手机一阵优美的旋律,于是她停住了笑,接通了手机。电话是她新任男友打来的,从子美闪烁着光辉色泽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很爱他。没错,罗峻对她来说早已成为了历史,她需要生活,需要爱,她的人生的另一种色彩必须由别的男人去填补。子美终于找到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我为她感到高兴。
子美挂掉电话对我耸了耸肩膀说真可惜,他今晚有事,否则的话一定让你领略领略他的风采,一个绝对绝对不输于罗峻的男人。然后,电梯滴的一声,开了。我们走出电梯再没提起罗峻也没提起她现任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