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张尚志身上移动出来,我开始“审视”法官,一个一个“审视”,自然,法官也在审视着我。最后,我把目光落在了一个稍微显肥的法官身上。
那个法官,就是某某人的亲戚加靠山吧。据说这场官司是在他的促进下才得以如此迅速开审的。嘿嘿,这法官从外表看,确实有包拯狄仁杰之风,内在里,我就不知道了,但愿,这是公正的场所吧。
双方律师辩护的时候,莫名地,我竟联想起大学时代和罗峻一起参加辩论赛的情景。不过这情景只在我脑子一闪而过,随即,我认真地“倾听”着张律师的描述,不过自始至终,我控制着自己没发一句话,尽管,他的描述荒谬得可笑。
对于这些辩论,法律上的坑坑洼洼,我全权托付给了律师,只要张大痞子不把我父母的事情拉进公堂,那么一切好说。
终于轮到婆婆发话。我就觉得奇怪,明明是我和罗峻的孩子,公堂却成了我和婆婆对决的场所。
婆婆从我和罗峻结婚开始叙述,先是工作,然后是家务,再后是对孩子的教育,对公婆的态度,噼里啪啦,洋洋洒洒,像领导站在台上开会一般,从各方面控诉我的不负责任依旧浪荡无拘。
婆婆满怀激情控诉我的时候,我仍旧一言不发。我在想,六年来,我和你相处的时间统统加起来也不到两个月吧。怎么?你却对我了解如此深刻?甚至连我有没有铺床给罗峻睡觉都了解得那么清楚?不过,我没有反驳她,任由她控诉下去。
终于,婆婆叙述到了我近期的生活。一件接一件,把明明的失踪事件描绘得活灵活现,比她自己在现场还要详细动人,真可谓催人泪下。
我想,如果子美她们当时没有在现场的话,必定会被婆婆的这些描述信以为真,早操着臭鞋向我砸来了。
婆婆一翻痛诉下去,除子美几个之外,其他人早已动容了。那一刻,我可真佩服婆婆的语言表述的感染力,我都差点为之落泪。不过,我还是没有反驳,像听他人的故事一般,专心倾听着婆婆带着血泪的控诉。
可是,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我忍无可忍了。
婆婆说,然而,这一切我们都忍了,毕竟谁都会犯错。孩子失踪,也不能全怪如兰,何况最后孩子也找到了,尽管,我们不放心她带着孩子,可也没有办法,离婚的时候孩子是判给她的。可是——
婆婆一声叹气: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让我们再忍受不了了。
婆婆扫视了一眼公堂,目光凌厉如同一把带着鲜血的刀。
婆婆说,各位,你有看过带着三岁的孩子跑去KTV同人约会做下流勾当的女人吗?试想,这样的女人还配为人母吗?这还不算。
婆婆又是猛吞口水,似乎接下来的话会让她蒙受奇耻大辱一般,嘴巴中本像放鞭炮般噼里啪啦控诉的,到了此刻却迂回了起来,久久才挤出几个字:没想到,她竟然竟然无耻到拍**,还大把大把地望我儿子的公司以及我和我丈夫的单位寄。
婆婆这话,终于,让我再控制不住。
我说妈,你说这些话,得有证据。
婆婆说如兰,证据?你不会逼我把你父母的家丑也抖出来吧,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难道你没带着明明去什么什么卡拉OK吗?又或者说那些照片算不得证据吗?
我很清楚,婆婆这话明摆着便是威胁我。尽管他人听不出,可我能听出。婆婆就是想让父母的事情把我给牵制住。
我强忍着怒火。我说法官,现在该让我说说话了吧。
随后,我回头扫视了一眼陪审团,终于搜索到罗峻。
我说罗峻,你能站起来一会吗?然后,我便向人介绍隆重介绍我的前任丈夫罗峻。
我说妈,刚才你对我深刻的教诲,如兰虚心接受了。不过,有些事我得问问罗峻。我说罗峻,刚才妈的话你也听到了,她所说的话属实吗?没错,我是多年来没有工作,可这是谁要求的呢?另外,我还得问一问,罗峻,每日,家里的地板谁打扫?是你打扫的还是明明打扫的呢?还有你的一日至少两餐吧,我没有好好地做饭给你吃吗?又或者说我做的饭不可口让你难以下咽?还有铺床的事,我就奇怪了,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妈,你怎么就那么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