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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遇见新的人

大部分人对待“陌生人”的态度都一样,你也许会在众多冷淡的脸中看到为数不多的笑容,但也仅此而已。

我们都是有戒备心的。

苏扇昨天下午捡到了这张工作证,上面的人她认识,是她们部门的段子萤。苏扇没跟她说过几句话,但每天还是会碰上几面。她本想昨天就还给她,如果不这样,恐怕段子萤今天就不能进到公司来了。但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她的任何联络方式,这样一看,苏扇几乎没有一个自己部门同事的电话。

看着手上的工作证,苏扇毅然地下了楼。她想,或许能在门口等到她。

果然,苏扇下来的时候,看到段子萤正在刷卡处焦急地跺着脚,站在保安旁边嘀嘀咕咕的。

“你就通融通融吧,我都说了我的工作证在上面……”其实她并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只是在那儿胡诌。

“段子萤!”苏扇走上前打断她,“在这儿,你把它落在了办公室里。”

段子萤激动地接过它,得意地拿着它在保安面前晃了晃,这才进去。她一刷完卡就跟苏扇道谢:“谢谢你,苏扇,要不是你,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欣喜地笑着,露出两颗虎牙,梨形的酒窝衬得她更加俏皮。虽说不熟,但苏扇能感受到,她是一个很可爱的人。

苏扇也笑着说了声“不用谢”。

有时候,很细微的事就能改变很多。传递出的善意与友好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间,那种由于陌生而产生的距离感与戒备心就会慢慢转变。就像苏扇和段子萤那样,现在的她们也能聚在一起吃午餐,苏扇异常开心,她从未如此满足过。

“不要吝啬你赞美的言辞”,苏扇因为秦玉说过的这句话,在与段子萤告别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忘了告诉你,你笑起来很好看。

“被你这么漂亮的女生赞美,我也很开心。”

两人相视而笑……

晚上,苏扇回家时才知道有客人来了。

“你好,我叫洛绯,很高兴见到你。”

洛绯是秦玉唯一的女性朋友,直率的性子和秦玉很合得来,现在正在读研。据她说,她只是想来看看秦玉,毕竟好不容易才放了几天假,他们已经有很久没见了。

原来她就是秦玉口中的洛绯呀,完全不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漂亮。微烫过的短发显得很是干练,灵动的眼睛好像会说话,笑容也很甜,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呐!

她提议说去吃日本料理,苏扇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到他们,因此拒绝了她。

“没关系,我跟他又不是男女朋友,你怕什么。”洛绯望着秦玉说道。

好吧,盛情难却,苏扇只好妥协。

拉开幕帘,料理店的包间十分清幽。灯光不算很亮,墙上并没有多余的装饰,餐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木质的餐桌上,清新淡雅。

“苏扇,别客气,多吃点,反正也是他请客。”洛绯笑着对苏扇说,接着就与坐在她们对面的秦玉聊了起来。说了些自己的事,也聊了些秦玉的事。她倒也没忽略苏扇,时不时地问一下她的看法,每回苏扇都只是象征性地回了几句,又埋头吃饭。

所以,我才说不要来嘛!

“够了,差不多行了,你话怎么那么多,好好吃你的饭吧!”秦玉瞄了一眼苏扇,夹起一片鱼片往洛绯嘴里塞。洛绯憨憨地笑着,嘴里还包着肉,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这话显然是说给苏扇听的。

吃完饭后,秦玉本来是想给洛绯定酒店的,但她死活不肯,抱着秦玉的胳膊,一副可怜样:“酒店那种地方很危险的,你怎么忍心让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去住那种地方。”

苏扇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玉只好妥协,看着苏扇说:“那你问问人家愿不愿意跟你挤一个房间。”

最后,他们三人一起回了家。

在公寓下面的马路上,三个身影正在缓缓前行,排成一行。其中有两个人在谈着话。

“你怎么也不买个车?”

“工作的地方就在附近,有什么必要买?”

“我腿都酸了。”

“死丫头,别跟我装了,以前你不是还跟男生肉搏过吗?”

“呀!能不能不提那件事啊!”

路上已经没几个人,一旁的商铺也关得差不多了,偶尔有车辆从他们身旁驶过。

秦玉望着低头走神的苏扇,搭着她的肩膀,把她挪到了里边,自己跟她换了个位置。

“你说什么?”他好像听到洛绯在叫他的名字。

两个女生都朝他看去,“没什么,”洛绯笑着摇了摇头,又轻拍苏扇的肩膀,“苏扇,今晚就麻烦你了。”

苏扇茫然地说了声“没关系”。

秦玉,我全看见了,你还是没有忘记她。

躺在床上的苏扇翻了个身。

“睡不着?”一旁的洛绯询问她。“不好意思,我有点不习惯。”苏扇向她道歉。

洛绯没有了后话,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你会喜欢上他吗?”她突然开口。

苏扇觉得有些奇怪:“谁?”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

“秦玉……他那么优秀的人有很多人喜欢,我也是其中之一,”洛绯沮丧地叹了口气,“不过,他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苏扇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意,但没想到她会跟她一个陌生人坦白。她接着问:“为什么没说呢?”在她看来,这个女生应该是那种会毫无保留地表达爱意的人。

“一开始是懵懂,不确定自己的感情。可后来……”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后来才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我没有勇气告白,以他的性格,一定会离我远远的,这样我就再也无法留在他身边了。”

苏扇,你应该不会喜欢上他的,对吧!可不可以不要喜欢上他?

“睡吧!”洛绯自己中断了谈话。确实,苏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等洛绯醒来时,苏扇已经不在身旁。她拿起桌上的一张便利贴:今天他休息,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吧!我跟朋友一块出去了,就不打扰你们了,请帮我跟他说一声,谢谢。看完后,洛绯轻笑,真是,怎么感觉自己使了一回诈呢?

苏扇确实是有约在身,不过不至于那么早。她也奇怪,自己那么早出来干嘛,就为了看老大爷耍太极吗?她站在广场上吹了一会儿冷风,冻得她直哆嗦。看了一会儿时间,九点了,可以跟段子萤打电话了。

段子萤跟她约好了,今天一起去逛街。因为工作的原因,好不容易有一天假,通常都是在被窝里度过的,她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出来“活动活动”了。再说现在公寓里还有另一个人,她可不能再当电灯泡了。

她跟段子萤逛了整整一天才回去,真的不是一般的累,脚都磨坏了。苏扇也不敢喊停,实在不忍心打扰一直挽着她手臂的段子萤,中途好几次脚实在疼得厉害才坐下来歇了一小会儿,之后又继续陪兴致大好的段子萤。

令她意外的是中途遇到了陈郁美。在商场大楼里,苏扇只是随意一瞥,就望见了对面的陈郁美。她有种被偷窥的感觉,心里发毛。商场大楼里是环形的,他们还是隔了一定的距离,但苏扇还是看清了她的表情,是笑,蔑笑。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让她不敢与她直视,苏扇转过身,进店继续帮着段子萤挑衣服。

“你刚刚在看什么?那么专心。”段子萤拿起一条连衣裙在苏扇身上比划。苏扇摇头笑了笑,说:“没什么。”

“果然,你穿什么都好看,这条……这条特别适合你……”

苏扇脑中还是那张挥之不去的笑脸,总觉得心慌。

公寓里空荡荡的,似乎并没有人。也是,应该还没回来吧,苏扇想。

“嘶……”艰难地脱完高跟鞋,后跟处传来热辣的痛觉,苏扇不由得抽了口气。她还没走到客厅,就看到一双脚向她走来。抬头一看,是秦玉。

“你回来了。”

“嗯……洛绯呢?”苏扇赶紧穿好拖鞋。

秦玉盯着她的脚,说:“她回B市了。”

“啊?!”苏扇颇为吃惊,专门跑来这儿看他,真是有心啊!

“你脚怎么了?”秦玉皱着眉问她。苏扇有些心虚地说:“没什么。”

“去那边坐下。”秦玉嘱咐完后,就去翻出了个医药箱。

苏扇觉得有些别扭,她坐在沙发上,而秦玉却是蹲在地上,仔细地给她上药。这样的亲密接触让她很不自在。

秦玉拿出一瓶碘水,小心地给苏扇涂上,语气中有些无奈:“有必要那么难为自己吗?”

苏扇忍着疼不说话,望着自己的脚跟处,顾左右而言其它:“我其实特别羡慕洛绯,有那么好的性格……而且……”秦玉心里有些小小的期待,希望接下来的话会与他有关。“而且,跟你关系那么好。”

“我也希望有个朋友,可以跟她吵吵闹闹,随便开玩笑。”苏扇望着他,真诚地说着。秦玉把创口贴贴上后,抬头注视着她的眼睛,“朋友?!不是有我吗?”

他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出奇的长,苏扇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审视他。精致的五官,俊秀的脸庞,就像洛绯说的那样,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无可挑剔,接近于完美。

你会喜欢上他吗?

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

小剧场:

秦玉和洛绯两人在机场大厅里,坐着等待着那趟该来的航班。

洛绯:呀!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居然都不留我,你不知道,我姑妈他们有多舍不得我。(佯装生气地看着秦玉)

秦玉(摸了摸她的头):反正你又不是专程来看我的,你还好意思说,我的好妹妹。

洛绯: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你妹,哥。(咬牙切齿地说)

两人相视而笑,又移开了视线,望着自己正前方。

洛绯:你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

秦玉(无奈地笑笑):只是巧合而已。

洛绯(低笑一声,随即表情冰冷起来):没有你同意,她能住进去吗?

洛绯画外音:巧合的另一种说法就是缘分,有时候它也不完全是由天注定的。如果你想,完全可以选择拒绝,然而你并没有那么做,一个有着洁癖的你,一个容不得自己的屋子里有陌生人气息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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