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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在昆明还正常吗

长水机场候机厅,喻玺正在等待登机。因为儿子受伤住院,她已经耽误了好多工作。今天她要赶赴外省,主持一个重要的学术会议。

“前往广州的喻玺请注意,请您前往服务台,前往广州的喻玺...”机场候机厅的广播反复播送着这条消息。不一会,来到服务台的喻玺被机场工作人员带出候机厅,高校纪委的几个同事已经在安检口等候多时。

同一天,在市里上派挂职的高晓波,被其原单位召回,成为上派人员中途撤离第一人。

入夜,滇池子喜阁滇菜馆,从雕花的窗子透出淡淡的灯光,映照着这幢古色古香的建筑,恍然像是四十年代上海的一座小楼。穿上猩红金丝绒的旗袍,挽一个高高的髻,戴上翡翠的耳坠,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捻着一只细长的女士香烟。这样的环境里,这样的于菲,有人是极喜欢的。

一如此时。

只是这时的于菲没有捻着香烟,妖娆的旗袍也换成宽松的款式。软语浅浅,言笑晏晏,钱勇出差的这一个冬夜,于菲和某位领导在子喜阁相谈甚欢。

出了子喜阁,一辆轿车悄无声息地将两人送往别墅区,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丁零~丁零~”,这一个浓情蜜意的夜晚,好戏还来不及上演,却被一阵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

“谁呀?”于菲穿着家居服来到客厅,极不情愿地往外问。

“叫老杂种出来开门。”可视门禁里,别墅的小主人手里拿着钥匙,对着反锁了的大门阴沉着一张脸。

领导闻声很快从卧室出来了,把于菲护在身后。

别墅的女主人和小主人,把两个人逮了个正着。站在客厅的他们,就像三只对峙的狮子,中间夹着一只妖娆的鹿。

小狮子丢给老狮子几张纸,老狮子看完一个转身,一巴掌就朝于菲扇去。

“溜索坠毁是什么意思?”只一句话,于菲的脸就惨白。

“纪委调查函又是哪样意思?纪委、组织部的人你都敢打着我的旗号用,你是想我早死?”又一个巴掌用尽全力地扇过来。

“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宝宝的份上~”

于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小狮子飞起一脚,脚掌正中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小心,不要整出事来。”老狮子提醒他。

“哼,你儿子做任何事情都相当有分寸。”母狮子高傲地回答了一句。

“爱情,就是满树盛放的鲜花,虽然美好,花谢即止。除非让它在婚姻的大树上,长出亲情的根,再慢慢结出果实,爱情才被赋予了生命,生生不息。这样的爱情,夹杂在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中,满含世间所有的凡俗。”

“爱就是,当你和他指尖相触时,心灵在轻轻地颤粟。”

“世上哪有至死不渝的爱情!那些让人无法释怀的爱情,是因为在爱情最美好的时期戛然而止、凄美终结。《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和露丝,《山楂树下》的老三和静秋;徐志摩和林徽因,纳兰容若和沈宛,梁山伯和祝英台,哪一个不是呢?《廊桥遗梦》之所以打动人,是因为短暂的邂逅和炙烈的爱情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让他们活到终老,他和她,她和他,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有了遗憾。谁又能保证爱情的尽头,不会是一场让人扼腕唏嘘的、潦草的结局?有多少爱情,经得住岁月和世俗的磨砺?人生,永不可能如若初见。”

巢南酒吧,石头正在电脑前整理收集到的《爱的宣言》。

高翔出事以后,高远和葡萄全部的精力几乎都放到了医院,石头也要忙着关照几个发小的家,酒吧和乐队的生意清淡了不少,他也没心思去招揽。干脆静下心来,整理下征文,写写歌。

“什么是爱的代价?是你一颗受伤的心,面对每一次幸福的探访,如惊弓之鸟一般仓皇失措?还是你青涩的年轮被刻了一道狰狞的伤疤,每一个四季轮回都会被揭开,露出模糊的血肉?

我告诉你,都不是。

爱的代价,是你和他的孩子,辗转在两个家庭之间,她的眼神里有一份小心,她的脸上刻着一种表情叫察言观色。

爱的代价,是你一生中阅人无数,爱得任性淋漓。你所有的小公主小王子聚在一起,叫你爸爸,叫别人的太太妈妈。他们是兄妹或是姐弟,但他们的血脉不尽相同,他们是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你觉得我的话可笑,请你带上你的孩子(或一帮孩子),和别的原生家庭,来一场长途旅行吧。你会看到,原生家庭的孩子,心安理得地本色出演。你的孩子偶尔不知所措和拘谨的神色告诉你,他不知道,自己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的位置在哪里,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舞台。”

这个有点不太切题,石头还是把它收藏了起来。谁知道呢,难说哪一天再来一个活动,讨论一下什么叫做《爱的代价》。

“爱情,实际上就是一盘菜。再好吃,天天吃也烦了!”

“是谁年少时的回眸一笑

像一粒种子落在你的心田

是谁被你羞涩地攥在手心

她如泉水一般清澈的眼眸

映照着你炙热的爱情

是谁在漫长的旅途总为你亮着一盏灯

是谁在你落泪时用吻为你抚平伤痕

是谁和你在转经筒下喃喃相随

谁的心和你的心一起

在莲花座下赤诚相依

有一些些思念

它们无视我的挣扎

执着地爬山涉水

跨过冬天

如莲花般绽放在今夜

过了今夜

就让它凝固为化石吧

我只是我

没有你们说的三生

却不知为何

在这短暂的一生

还要因为一面之缘的你

扮演着石化后的决绝无情

——爱情就是,放下那个人,独自承担错爱的惩罚。”

“石头,忙给?”高大海走进巢南酒吧的时候,石头正在对着这首情诗发呆。

“好辛苦的爱啊。”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理高大海。

高大海来约石头去高翔家,何姨妈带了好多蔬菜和吃的,要送去高家,完了让石头带他去趟医院。

“你给相信爱情?”金石头答非所问,没头没脑地回了高大海一句。

“嗨,又不能当饭吃,想那么多干嘛。”在高大海的心目中,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务实才是硬道理,其他的都是浮云。你跟他谈爱情,谈诗歌,还不如告诉他今天白菜降价,每公斤下浮两分钱。

“好辛苦的爱啊”,香格里拉的托尼,跟石头发出了同样的感慨,一边把新录的视频发往大洋彼岸。

“二舅,你咋个要把米玛的视频发给扎西舅舅?”小卓玛发现了,坚定地提出每次给扎西舅舅发视频,也要给她发一份在丹增爸爸的手机上,要不然小卓玛就要把这个秘密告诉米玛本人。

小卓玛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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