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军事会议的全是高层参谋及高级将领,沮授现在处于停职检查被监管状态,是连列席会议也没有资格的,袁绍简单介绍军情,中郎将张郃坐不住了。
张郃字俊乂,河间鄚人,因在袁绍讨伐公孙瓒的战争中累立大功而威名远扬,时任袁绍军中郎将,对战局有着敏锐的嗅觉,一听曹军已去乌巢袭击辎重,立时感到大事不妙!便紧急提议:
“曹操兵精善战,淳于琼将军决非其对手;淳于将军一旦被破,我军则大势必去,应该紧急出动主力相救!”
袁绍若从其言,则曹操等五千人必将全军覆没,其本人估计也难以幸免。
但关键时刻曹操总是那么有运气,又有人挺身而出来帮忙了,握有袁绍全军三分之二兵权的谋士郭图心里大为反感:我们智囊还没开言,你一个武将抢什么风头?有你说话的份吗?
郭图摆出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当场反驳张郃:“张将军之计非妙策也。不如直接攻取曹操官渡大营,曹操见势必还军,乌巢之危不救自解!”--不错,这是在了本的,三十六计中的围魏救赵之计。
张郃有点急眼:“曹操营垒坚固,我军强攻数月未能攻克,能指望今天一战轻易建功?攻之必不拔,若淳于琼等被擒,我军无粮,兵必溃散,我们大家都不免去做曹操的战俘!”
袁绍其实胸有成竹,五千轻骑早已遣出,对乌巢他压根不再操无谓之心,他现在心中所想,实际上是如何趁机一举摧毁曹操全军,毕全功于今日一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灭曹正逢其时!
大将军于战局突变之时,表现的镇静悠闲,战事全局,扑朔迷离,正是现场教导儿子的好时机,没理睬文武争辩,而是对长子袁谭指导说:“现在趁曹操攻击乌巢之机会,我军攻拔其后方大营,曹操老家就要保不住了!”
随即下令:由大将张郃、高览率本部精兵,立即出动攻取曹操官渡大营!袁绍本人统重兵为其后盾,前助二将军攻寨,后阻曹操回军相救,破曹就在今天!
张郃无奈,只得与高览率部出战,但心中挂念的还是乌巢,他深知:只要乌巢失利,即便攻破曹营,也将于全局无补,大军崩溃,不出数日;曹营也无粮,没有缴获,饥饿便能散军;但对攻克曹营,张郃又哪里来得信心?那勇将曹洪又岂是好欺负的?
袁、曹两军的官渡大营攻防战拉开了序幕,乌巢淳于琼粮车营寨的攻防战却到了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刻:在袁绍五千轻骑的突击下,疲惫不堪的曹军根本没有阻击的能力,前锋瞬间即扑到了曹操的背后,相距不足三十步了!
舍命前扑的曹操却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也没有了,许禇、曹仁、等诸将已经人自为战,整个战场已经失去了指挥,没倒下的几十名“虎士”已经顾不上主公曹**,事实上现在哪来的什么主公?曹操本人也成了“虎士”中的一员,性命已经交给了步伐的灵活与手头的迅捷,力度却逐渐弱了。
而死守寨门的淳于仲简以及骑督威璜、赵叡也好不到哪儿去,现在已经直接与近似疯狂的曹操及所率的“虎士”们开始肉搏,也是连抬头看一眼都不可能,马上就要出现的大好局面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手头迟钝一点,性命便将丢去!
如风卷残云,水银泻地,饿虎扑食,苍鹰掠兔,袁军轻骑扑到了曹操背后!
一名“虎士”在劈开对手的铁甲时刀刃卷了,急退了两步让身旁的同伴顶替了自己的进攻位置,弯腰捡拾地下死亡者的兵器时,发现了相距不到十步的袁军轻骑!
不禁情急大呼:“贼骑近了!,主公快分兵拒挡啊!”
曹操大怒:“等到了我背后再喊不迟!”
脚下手上却是没闲着,接连击毙两名扑在淳于仲简身前的卫士,骑槊直刺坚持不退的淳于仲简。
“虎士”们这次可不能全听曹操的,他们的第一任务就是要保护曹操的安全,还是分出了几人转身阻击扑到了背后的袁军骑兵。
一接战几乎全是同归于尽的拼命招数,而且大都是对敌人的坐骑下的死手,袁军最前列的几骑战马扑倒,后面的骑兵被迫勒住战马,与曹操的“虎士”进行骑步肉搏。
没有了冲击的速度,骑在马上的士兵除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外还不如步兵灵活,那战马的践踏简直就是骑兵的一多半战力,骑兵最常用的武器还是骑弩,进入射程便可对敌给予杀伤,冲上去之后一击便扬,决定性的因素便是速度,再加上人们对马踏心理上的恐惧。
但现在的乌巢战场已成混战,轻骑的速度已无,实际与敌直接交手的只能是顶前及外围的战士,窝成一团的骑兵只能是在冲击敌阵时最有效力,于驻马肉搏却是毫无作用。
尽管如此,由于双方数量太过悬殊,已经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虎士”们还是难以抵挡袁军,被逼得步步后退,而且已经退无可退了,身后就是曹操。
曹操手中的骑槊不是步兵武器,步战本来并不趁手,但却占了距离上的便宜,淳于仲简若想对曹操给予杀伤,唯有贴近肉搏,但此时的淳于仲简却没有那份胆量,他也极清楚,前扑过去,即使击杀了曹操,自己也不免被曹操两侧的恶煞给剁成肉泥,所以只有招架一途,别无良策。
骑槊击到胸前,论理该下砸滚进,可此时的淳于仲简手中大刀已刚砸落了一柄刺来的长枪,兵器处于下位,只有将刺来的骑槊向上方架开,谁知曹操此一击乃是发自丹田之力的全力一击,架住曹操骑槊的同时自己并未避开危险,那骑槊只是方向偏斜,却依旧挟势抹向淳于仲简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