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绝不能被曹操发觉,如果发觉了那就另当别论了。有寨前的土山作为掩护,曹操能发觉吗?还就是从土山上出了漏子,致使袁军暴露了作战意图。
一日,曹操在巡寨时突然觉得寨外的废土山哪儿有点不大对劲,左右告诉曹操:这是袁军在加高土山,何时再发石打击请曹操指示。
曹操细察那被加高的土山之泥土颜色,心中已经有数:黄河流域的地层,由于是被决口的黄水带来的泥沙,数年一层不期的淤积而成,地下的泥土几乎是尺余一个颜色,细心的人很容易就能断定这泥土来自于多深的地下,恰巧曹操就是那个比细心人还心细的人。
马上传令,在自己寨墙的内侧开挖一条深两人、宽一人的长壕,将士们有些不解:怎么护寨壕还要开挖在自己的寨墙里面?这是什么防守工事?
凡是当官的人都喜欢故弄玄虚,以显示自己的大智大慧,简单的事情也要让它复杂化,像那锦囊妙计,到时再拆之类的把戏,都是人为的增加神秘感。
没见参考消息也要分为内外两种版本吗?其实那上面的东西都是老百姓亲身经历的事情,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就是为了增加神秘度,也能给到了一定级别的官员一种荣耀、被信任的感觉。
曹操当然也不会例外,不会提前向将士们解释什么,所有的人当然也不会有人傻到能去怀疑领袖英明的地步,长壕工程当即动工。
曹营的内外敌我双方现在都在积极的施工,地下地上同时干的热火朝地。曹操还又给士兵们加了一样活路:准备充足的水源,看来是要在快要完工的长壕里灌水作为障碍了。
还是不会有人提出异议的,虽然怎么看也觉得这是在障碍自己;已猜出曹操真实目的的谋士们更不会多嘴,只会在事后显得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是一个优秀部下的基本素质。
露天作业毕竟速度快得多,曹操的寨内长壕先竣工了,曹操现在对将领们不需要保密了,命令他们全天候监视长壕的外壁,发现有人掏洞进来也不要声张,只要来客爬不出长壕,就坚决耐心的等下去,出现另一种情况也要开始往长壕里灌足水:来客想从洞里往回开溜的时候。
一切如袁绍所料,数不清的地道已经在土山的掩护下顺利的挖进了曹营;一切也如曹操所料,曹营内现在也能感觉到地下的动静了。袁绍总攻突袭的时刻到了;曹操引水入壕的时刻也要到了。
袁军在地下施工的士兵突然一镢捅了个空,万幸时间是在晚上,看来没有惊动曹军,伸头出去听了听,没有动静,看了看,是在一个壕沟的底部,袁军陆续钻出了地道,大家都很自觉的轻手轻脚不发一语,几乎所有的地道都挖到了长壕内的出口,长壕里的突击队员们越来越多,曹军还没有任何动静,形势看来大好,不是小好!
只是有一点麻烦,进来的袁军怎么也不会预料有这么一道讨厌的深壕,没有携带任何登高器具,两人搭人梯看来也难攀上去,被困在壕中的袁军有点沉不住气了,出了洞的士兵想退回去,可是后面的还在继续往前挤,怎么可能像逛大街一般都走右边,进退自如?
随着袁军弄出的动静越来越大,长壕上面的曹军再也无法装着听不见了,突然一阵锣响,营寨内火把一齐燃起,将长壕里外照的亮如白昼,挤在深壕内的袁军士兵几乎给吓晕了过去,没有任何反抗与还击的能力,这大概就是猪羊等家畜在待宰前的感觉!
连请求投降的资格也没有了,上面披头盖脸的浇下了冷水,长壕里倒是存不下能淹死人的水,但是还在地洞里的士兵就是真正的有口难言了,随着冷水与泥浆的涌入,进也不得,退也不能,只有被活活闷死一条路了,人临死前的挣扎是有超常气力的,但是没有用,狭窄的地洞里施展不开任何力气,现在人人脑海里只剩下了一种感觉:恐怖与绝望混合的感觉!
随着水量的加大,几乎所有的地洞都塌方了,当然也有士兵们在里面挣扎的原因,这下更惨了,源源不断的大水开始积存,后退之路彻底断绝了,没有退出地洞的士兵的尸体成了地洞的填充物!长壕内的士兵更是经历了死亡前的恐怖,连淹死的都不是,是被活活埋葬的,因为后来曹军贮备的水不足了,便把刚挖出的泥土重新填回了深壕!
天亮时分,一切如常,长壕不见了,连一具尸体也没有,几乎没有夜里发生了战斗的痕迹。曹操心中一动:还是坑杀活路做的干净!
袁绍的地道战彻底失败了,接受的经验教训是深刻的,袁绍再次改变了战术:放弃强攻,把困字坚持到底。
这下如同巨石压在了曹操的软肋,军粮渐乏的曹军开始坚持不住了!不光如此,后方又传来紧急军报:那在曹仁手里逃脱的刘备,现在又回到了汝南,与龚都的黄巾余部合兵在了一起,声势重振,许都危机!
曹操与袁绍的主力全粘在了官渡,但二位主帅的目光却并没有只盯在这里,曹操盯的是双方的粮道,既担心自己的,又准备破坏敌人的;袁绍关注的是曹操的大后方,既盼着刘表能助自己一把,抄了曹操的后路,又渴望着许都南方曹操的将领有那么几个窝里反的,重赏之下,岂无勇夫?
袁绍盯上的是现在占据着汝南郡两个县的阳安都尉李通,李通在曹操征讨张绣的战争中曾立大功,但战后论功行赏时仅被委任给一个管理两个县的都尉,而且辖地处于对抗刘表的前沿,相对许都来说,是地处僻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