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后方呐喊突起,不知多少曹军已截住了后路,自己部队的一片火光,竟是为敌人照亮了目标,一片惨呼之中,自己部队的火把渐暗,四周的敌军却突然全部亮起了火把,将一片屠宰场耀的亮如白昼。
呐喊四起,一个声音:“早降免死!”
大势已去,桥蕤喝止声中,部队却刀枪扔了一片,没有人愿意做无谓的抵抗。不知哪来得一箭,也不知射中了桥蕤哪里,只看见桥蕤一头撞下马来,瞬间被自己的士兵砍成肉泥,在干什么?抢尸体呀,献给曹军,赏金绝对不止一两!
四更半,一阵暗。蕲阳的张勋听得城外得胜鼓响,城头远望,火把一眼望不到边,早有桥蕤的飞骑前来喊于城下:桥蕤将军大胜凯旋,斩获首级无数,缴获辎重无数,现满载也不能归了。
张勋大喜之余,不禁心里酸溜溜的:怎么猜枚时自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呀?啥也别说了,天意!开城迎接,去帮着搬运东西去吧。
城门大开,张勋一马当先带军迎出城外,只见桥蕤的乐鼓队前导,大军随后,隐隐约约只看见战士火把高举,却看不见那桥蕤在哪里得意,及至走近,张勋突然感觉不对,自己是全军主将,桥蕤再无理也不会稳坐中军去让自己去见他吧?
欲待退军回城,却醒悟传令也来不及了,对面鼓乐队已经向两边让开,急速的马蹄声已传入耳中,张勋实是个乖巧之人,立即反映到:回马等于自杀!忙横转马头,狠狠的加了一鞭,斜刺里单骑飞逃。
张勋的部下却是来不及反映,只见“桥蕤”的骑兵蛮不讲理的直冲入城来,迎接的人们避让不及,被马踏无数,有些人至死还以为自己被冤丧于战友马下,大多数士兵当了明白鬼:知道被曹军算计了。
张勋漏网,李豊、梁纲、乐就等皆陨命破城之时,蕲阳城被曹操巧得,那曹洪的军报恰也到了,事情没有流传的那般严重,曹洪军现正与张绣军相持于叶县,张绣本人已率主力退守穰城,以曹洪目前兵力却不便追敌求战。
那曹操却早闻张绣军师贾栩的名头,知道曹洪非贾栩的对手,既回书嘱咐坚守,等曹操大军回去再雪耻不迟。他自己却率得胜之师,绕行淮汝,一路浩荡,实乃显示军威,镇摄地方,以求长安。
而曹操得意之时,却正是他的宿敌刘备的凄惨之日,刘备现在已经又处于无家可归的境地了。
还是老话题,就是“仁义”这两个字。
现在好多品史专家都喜欢用现代人的道德观念评价古人,这没什么不对,问题在于大多数大师还喜欢根据现有的史料发挥,用现代人的观念来推测古人一切行为的意图,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现代人的道德观念是什么?利字当先,也就是俗话说的“无利谁起早五更?”,古人能有这种商业头脑吗?古人的有些行为用我们新人类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解释不过去的。
那时候的人们对善与恶的分辨就是靠一把“仁”字牌显微镜,对生命的价值的估量就一架“义”字牌天平,当然也有人不遵守这个,却难免要遭到时人的唾弃与后人的鞭笪。
例如:臧洪因袁绍拒绝出兵援救张超,从此断绝了与袁绍的来往,袁绍用大军围了臧洪的阳武城,攻打年余,城中粮尽,臧洪便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小妾供将士们垫饥,却无法供几千部队吃上一顿,无奈跪求将士们出城自行逃命,但所有将士及城内官吏、士民男女七八千人皆无一人愿活,最后全部相枕而生生饿死。
城破之后,袁绍在审斩臧洪时竟有洪邑人陈容主动求死,原话是:“夫仁义岂有常,蹈之则君子,背之则小人。今日宁与臧洪同日而死,不与将军同日而生!”结果二人同时被杀。如果是现代,那理所当然的要被冠以天字一号的傻瓜,最起码也会被责为“迂腐”。问题是有七千人全部傻瓜、同时“迂腐”的道理吗?
所以,在“孔明择主、陈宫叛曹”等问题上,用“打工仔选老板”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心理来推断古人是不妥的,这是对祖宗的侮辱,是标准的以今天小人之心度古人君子之腹!假如他们真的英灵有知的话,也会被气的魂魄消散。
当然,就像任何地区的人都是良莠不齐一样,任何时代的人们也是善恶共存的,即使同一个人也不例外,极难用好与坏来断言他终其一生的多种行为。比如袁术就是一个从不知仁义为何物的家伙。
但就是这种人也有表现出“仁义”的时候,例如:袁术从蕲阳鼠蹿后,势孤兵弱,大将尽折,众情离叛,再加上天旱岁荒,江淮间人民相食殆尽。这时,袁术交给沛国国相舒仲应十万斛米与为军粮,舒仲应接到粮食后全部散给了饥民。袁术大怒之下要斩舒仲应,舒仲应说:“知道你必然杀我,我宁可以一人之性命,救百姓于涂炭。”感动的袁术立即下马握住舒仲应的手:“仲应,足下想自己独享天下重名,为什么不叫上我一起来呢?”——不杀了。
而那持勇击败了袁绍的吕布却是旧习难改,这里说的是他反复无常,、不讲信义的旧习。打败了袁术,解除了来自南方的军事威胁,他立时趾高气扬起来,转脸就对被他自己安排在小沛的刘备动手了,因为他听说刘备在小沛挺得民心,部队又恢复到万多人了,袁术的威胁不存在了,也该轮到烹你这条“看门犬”了。
吕布亲率大军杀向小沛,刘备当然要与吕布拼他一场,无奈还不是那吕布的对手,一场接触战便被吕布把刚整训的新兵给打散了,只得带残部退到海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