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准的是豫州陈国。陈国在闹黄巾时未遭兵祸,(治在陈县,今河南省淮阳县)据《后汉书.陈王宠传》:“黄巾贼起,郡县皆弃城走,……国人素闻王善射,不敢反叛,故陈独得完,百姓归之者众十余万人。及献帝初时天下饥荒,邻郡人多归就之。”
曹操看中的是陈国未遭兵燹,可能为其提供给养,借以稳定军心,保存实力,建立一块替代兖州的后方基地。尤其是便于实施之前毛玠建议的“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政治大略,但现在的豫州境内还有袁术的势力和黄巾余部,现在去“迎天子”?《三国志.武帝纪》中说:“诸将或疑”。
曹操有自己的想法:青州军将领的中坚由来自豫州谯沛的亲族构成;身边重要的谋士,被称之为“吾之子房”的荀彧来自豫州的颍川,颍川荀氏是士林名族,对于豫州士人具有极强的感召力。对于曹操来说,能通过荀彧而获得士大夫的信赖,尤为重要。
而陈国与兖州陈留郡、豫州的沛国和颍川郡接壤,曹操选择陈国作为进入豫州第一站就成为必然了。对于诸将领的疑虑,荀彧有一番说词:
“晋文纳周襄王则诸侯景从,高祖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欲成霸业,史为今鉴。奉天子有三益:一得民心;二服俊杰;三致英俊。得民心为立足之本,服俊杰则傲视群雄,致英俊乃尽揽英才,今天子急需匡扶,社稷正盼铁柱,岂能因小利而弃大义,求暂安而失良机?时机错过犹流水不复,欲追难返,如不决断,悔已迟矣!”
荀彧细化了毛阶的“奉天子以令不臣”政治纲领,而曹操与袁绍不同,历来对大事不含糊,荀彧所描述的“奉天子”后的美丽前景,的确令人向往,曹操当机立断:大军西进,掌控天子。
也就是说,皇帝还没回到洛阳,就已经有人在算计他了,而且算计他的还非止曹操一人,冀州的袁绍也在打他的主意。
袁绍也在密切关注着皇帝的东归,他的使者郭图已经出现在了河东。皇帝的成功东返,使袁绍与曹操不约而同地认为:控制名义中央政府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袁绍开了一次以“迎驾”为论题的辩论会,辩论会出现了正反两种意见:
正方,以原来就建议过“迎大驾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邑”的谋士沮授为代表,他现在发展成把天子“迎”到邺城,在这里建都,进而“挟天子而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
反方,以郭图和淳于琼为代表,理由也挺充足:汉家王朝被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如果把天子迎过来,得不偿失——听他的,自己就说了不算;不听他的,就会落个骂名,这不是自找不自在吗?
评委袁绍拿不定主意了:你们辩出个输赢来呀,我咋听着都有理呀?
沮授做了最后的努力,直接给评委袁绍递话:“如果能把朝廷置于邺城,不但能让朝廷听你的,天下人也感激您的仁义之举呀,这步棋您不早下,一定会有高手先走的。做大事万不能犹豫啊。”
袁绍琢磨来琢磨去还是难以决断,主要是他自己也有一个现在还不好意思出口的“暗结”,那就是:他自己也想当回皇帝。把皇帝的宝座安在自己的家,反而要请他人来坐,自己还要天天给他磕头,实在是不爽啊。
熟悉袁绍的人对他有个评价:“迟重少决,失在后机”——《三国志.荀彧传》。在他掂量来琢磨去的痛苦日子里,沮授的预言出现了:新任兖州牧曹操开始了抢皇帝的果断行动!
不过硬抢的话,曹操凭现在的实力还做不到,曹操用的是连骗加偷的歪招。
两千年后的金庸让韦小宝在五台山清凉寺里偷了回皇帝,也是用的下三路的滥手段,不过小宝偷的是康熙他老爸,一个辞职不干的卸任皇帝,相对于曹操来说,要骗过一大帮文武朝臣,偷走一个现任皇帝,曹操的活路要难多了。
算卦的这一行很了不起,可以称得上历史悠久,范围广阔,不分地区,不分种族,甚至比世界上最强大的政治集团、宗教团体招揽的人气都旺盛。这是一个标准的靠忽悠谋生的行当,但乐意被忽悠的人们从古至今,生生不息,根据“凡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这一理论,看来这也是人民心理上的必需品之一。
挂的招牌当然是五花八门,什么易经啦、看八字啦、勘风水啦、瞧手相啦,多的仅国内的老孙都搜集不齐全,出了国境,大概称为预测、预言、先知、相星的据多,不管挂什么招牌吧,摊子上的羊肉是一个味道的,都是“忽悠”那两个字而已。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这个“忽悠”行业当然也与时俱进,手段上与高科技挂上了钩,形式上与商业扯上了线,发展到了公司化、协会化、公开化、堂皇化,并且上了互联网,进入了各种论坛、博客,有的甚至还能混个红脸、置顶之类的,算卦帖子获得的青睐远超过学术文章。
也难怪,各大网站也都是给人家留块地盘的,你别管他这狐那虎,也别论他这浪那坛,都免不了弄些“星座”啦“预测”啦的专栏忽悠着大家玩。不过客观的说,这也没什么,毕竟没让人们掏银子,那各地的电视台却又不同了,荧屏上成天动员你用短信发姓名到XXXX,告诉你生死吉凶,那可是明骗人民币的,连央视也都是如此。
古人们就不如今天的人们聪明了,除了“龟壳”“草棒”折腾不出多少新玩意儿来,后来有了文化人搀和了进去,才算捣鼓出一个“八卦”“五行”的理论,并且至今都冠以“哲学”或“文化遗产”的头衔,弄得中医学说都跟着受连累,以至有人高呼要把“骗人”的中医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