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不吭声:早准备好了,你们谁力气大俺帮谁,扔人下车的事儿俺常干。
……
大家由暗斗进化为明争,心都挺狠,出手就是死穴,老大被大家扔下了车碾死了,老二进位成老大掌了鞭。
路线斗争要天天讲、月月讲呀,老大发动剩下的大家把老三又扔下去了,老四一看事不妙,自己吓得偷溜下了车,算是聪明的保住了一条命。
车到洛阳了,下面的故事也就不必讲了,反正是部墨西哥的电视连续剧,一集接一集的总没完,因为那辆马车是永不会停的。
曹操对张邈在路线斗争的关键时刻站错队绝不能原谅,出动大军围攻张邈弟弟张超任太守的雍丘,张超倒心不太慌,因为他知道,有一个知己好友肯定会来救他,此人便是老孙于上卷中提到过的臧洪。
臧洪在任广陵郡功曹时曾大大露了一脸,同学们还记得吗?关东联盟在讨伐董卓时有一个酸枣会盟,当时被公推出代表五大州牧宣读誓词的就是臧洪,一篇誓词朗诵得慷慨激昂,读的声泪俱下,听者热血沸腾,实不亚于山呼意大利万岁的央视评论员。
臧洪现在正给袁绍打工,做得工作与陈宫相同,都是东郡太守,大家要问了,怎么一个郡还要两个太守吗?不止,同时期还有一个夏侯惇呢,那年代官帽乱飞,每个州头们打下一个地方来就赶紧封自己的官,就是没弄到手里也都是先派了干部再说,比如:刘备的豫州刺史、吕布的颖川太守、夏侯惇的东郡太守……多了去了,臧洪的东郡太守也属这类的虚官,其实臧洪不过是个武阳县令的实职而已。
臧洪与张超的关系非同寻常,由神交到心交,进而生死之交,接到张超的求救信之后,果然悲愤异常,徒跣号泣——也就是光着脚大哭——着整顿自己的部队,立马就要出援,但谅一个小武阳县能有多少兵马?想突入重围救出张超,无异白日做梦,没奈何,只得去向上司袁绍借兵救友。
在臧洪看来,自己与袁绍也是莫逆好友,为朋友赴汤蹈火应是在所不辞,可他偏忘了,现在袁绍与曹操是一条路线上的线友,路线斗争的铁律就是六亲不认,在那超越人性的斗争中,爹娘是用来划清界限的,夫妻是用来同床异梦的,兄弟是用来手足相残的,朋友是用来背叛出卖的,袁绍怎会因为朋友得罪线友?
无论臧洪怎样表现的义薄云天,说得啐沫喷天,哭得眼泪流干,袁绍都毫不动心地的拒绝了臧洪的请求,使得藏洪肝肠欲断的眼睁睁看着张超被困死雍丘。从此臧洪对袁绍伤透了心,再也不愿与袁绍交往,但袁绍又岂肯白丢一县?于是,一场更为惨烈的围城战开始在酝酿之中。
雍丘整整被围攻了五个月,城内军民早闻曹军破城后的一贯作风,所以不抱任何幻想,齐心守城,宁可战死城头,不愿降曹偷生,马拉松式的攻坚战使曹军吃尽了苦头。
两军征战,百姓何罪?二人恩怨,连累全城。对曹操的这中为报私怨屠戮人民的行径,挂名的朝廷能装看不见吗?没有,围雍丘后的第三个月,兴平二年(195年)十月,东汉中央政府变相表态了:正式任命曹操为兖州牧——免掉了一个“领”字。
终于,在兴平二年(195年)十二月,兵乏粮尽的雍丘城被攻破,张超及在此避战祸的张邈全家被俘。
其实被俘的还有张家的全族、雍丘的全部活着的守军、全城的百姓,曹操用最简单的办法作了处理:全部杀光!张邈的家族最可恨,灭他三族吧。
张邈也没独活多久,他随吕布投奔刘备以后,因见吕布兵少,便带了几个亲信部下去向曹操的宿敌袁术求救,谁想亲信的意思就是:让你亲身体会不可信任。途中被亲信所杀时他明白了这个道理。
对曹操、张邈两个“铁哥们儿”的恩怨情仇,讲得老孙极为心累,所幸以后的文中不会再出现张邈这个名字了。
围攻雍丘之时,曹操的主力部队并没有闲着,几路分兵,东进南下,收复叛乱各城,等到雍丘被破时,兖州全境业已全部光复,又姓了曹了,而且现在的曹州牧却非比往日:已经不再是地方聘请或自己封的官,是由朝廷正式任命的兖州牧了。
兖州经一年的战乱,天灾加人祸,元气大伤,各郡县生意凋零,土地荒芜,并且有黄巾余部趁势重举,官难以守土,民难以聊生,实是百废待举之时。
论说现在曹操应该趁名正言顺之时,尽心经营兖州,巩固住这个唯一的根据地,则进可以争天下,退也足以自保。当前最紧要的工作无疑便是战后重建工作。
不过谁都清楚这活路不好干,即使兵力、财力强如美国,对一个被打烂得伊拉克也感到力不从心,又何论历经战争消耗得不到任何外援的曹操?像美国人一样,曹州牧现在只对剿匪感兴趣:这类的仗打着轻松,又是名利双收的事:贼抢了百姓,我收编了贼,缴获自然要归公,既得民心,又得实惠。
很快,境内黄巾俱降,治安大见好转,曹操的青州军又眼见得胖了起来。不过现在的曹操却对治理兖州失去了兴趣,兖州的叛乱令他太寒心了,对又投降过来的兖州的官员、士子、豪强、甚至人民,曹操都信不住了,谁知道你们哪天再把刀劈向我的后背?
曹操要另找一块保险点的地方做自己的根据地,至于兖州?虽也算是革命老区,但毕竟背叛过自己,所有的革命老区几乎都是全国最穷的地方,凭什么你该例外?先让你艰苦奋斗 几年吧,穷则思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