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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画有韩昼黑白人像的通辑令贴的满城皆是,赏金高达白银千两,这可是普通老百姓家几辈子也花不玩的钱啊!楚昭料他一定跑不了多远,派人在烈云关严密搜查誓必将其抓获。
“累死我了!今儿个你可得放我一天假睡觉,我怎么想起来跑到这里活受罪了!”一个身型健硕高大的男人不满的抱怨连连,抓着左眦右翘的凌乱短发,平日不怒而威的两道霸气浓眉挤成深深地川字型,
“不就是让你连夜送两个人嘛,这么体力不济?”搞半天他那身结实发达的肌肉纯属装饰品,原来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靠!那你自己试试看!让我化为兽型驮着两个碍事的人类连夜奔出寻常人十几天的路程,没在回来的半路上晕倒就是万幸了!”雷飒黑着脸闷闷不乐,他是什么身份?好歹也是一族之长,要是让同类看到他像个下等牲畜背上驮着人跑,他的脸该往哪儿摆啊?
“呵,是辛苦你了,要不我跟荒雪说一声让你回血雾?”火宵很“体谅”的提议,嘴边挂着大刺刺的笑容,分明是不怀好意。
“别!当我什么也没说!”脸上刚毅的线条瞬息万变,霎时由老虎变病猫。
雷飒哭丧着脸万般无奈,当初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给火宵当下人,全能保镖外加生活保姆,凡事听她命今供她差遣还要照顾她的身体饮食,荒雪说了她可能会忍着不用食,而他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得盯着她按时“吃饭”。另外的一条路……不用多说,他还不想死,谁愿意被当成食物吃掉啊!所以在选无可选的情况下他跟随着火宵离开了血雾,离开了自己的族人们,值得感激的是某神应了火宵的请求不再食用云兽。
刚刚接到朝庭的封赏,她被封为“炎狼战将”其军中权力仅次于大将军张栋,前来道贺的将士们络绎不绝,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虚言词饰过耳穿她都不在乎,人前走个过场而已。现在她有了自己单独的营帐不用再与他人同食同寝方便很多,军营里人人称她常常忙于军务而“废寝忘食”,其实是因为到现在为止她仍然接受不了人类的食物,就算不得已在人前用餐她也会趁机到没人的地方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装得有点辛苦。每当真真的饥饿来临时雷飒已为她准备好她想要的“膳食”,通常是一整带军用水囊的鲜活人血,她知道这是荒雪在临行前吩咐他这么做的,深知她很厌恶自己去“觅食”,除非必不得已。
雷飒难得偷会儿闲,赖在火宵帐中的虎皮靠椅上不想动:“那个楚昭就是你的仇人?亏你还能装的跟没事儿似的。”
“过早的暴露目的会失去很多趣味。”火宵细细擦拭着手中的军刀,光可鉴人的刀面上映出她森寒的面孔没有半点人气。
“你到底想怎样?这场仗已经打了两年了,两国实力相当很难有个明确的结果,若是你上次不帮龙焰,说不定现冰耀军都横扫龙焰半壁江山了。”雷飒不解,她想要的不就是龙焰覆灭吗?那为何还要亲力阻止那次难得的契机?
“呵,哪能让冰耀赢的那么轻松,我还没玩够呢。”龙焰要是撑不住先灭了那多无趣,她要先看着冰语辰从权力的天梯上重重坠下,摔个粉身碎骨。
“你真是恶魔,这场战争拖的时间越久死的人就越多,你是想人间化为炼狱吗?”
“对我来说人间早就是阿鼻地狱。”火宵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痛苦亦没有悲伤。
雷飒无语,荒雪说的没错,人类的爱恨情仇七情六欲往往比妖兽加倍浓厚,短暂的生命使他们更加渴望得到权势、金钱、爱欲。而活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妖兽们反而对这些事俗之争趋于平淡,在漫长的生命里他们几乎忘了怎样长时间的保有一种情绪或者一种渴望,尘世中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成了微不足道的过眼云烟。他们通常对人类没有好感,当然这些“通常”中总是会有例外,雷飒六百年的记忆中有就过这么一个例外,只是没人敢再提起那件事,那是血雾森林中唯一的禁忌。
楚昭的伤势比太医们预想中的要严重,当日那名少年行刺所使的短箭虽然没有喂毒,但在拔出体外时触发了其中玄机,伤口被不明药粉炸开,伤口扩大血流不止险些丧命。一行人只能暂时留在将军府中待楚昭伤势好转才能班师回朝,而大将军张栋所种的奇毒也需长期调理医治以防有变。
火宵非常乐见楚昭的伤情,她可以肯定韩昼在简制的十字弓上作了“改良”,箭头中加了爆裂装制,就算没射中要害侥幸不死也够楚昭享受一阵子的。这不,在她率军又一次击退冰耀袭击后才在军营中见到“大难不死”的楚丞相。
“萧将军真不愧是皇上御赐的‘炎狼战将’,这冰耀国退兵之期指日可待了!”
“丞相缪赞了,末将的功名全靠几十万将士们的爱国之心成就,岂是萧某一个人的功劳。”火宵暗自讥诮,随便你楚昭爱怎么夸就怎么夸,偏偏她就不是那个爱国人之一,灌迷汤的本事到了她这儿可算是英雄全无用武之地——白搭。
楚昭伤势刚见起色便来到军营中巡视,他奉命犒赏三军至今才在军营里露脸心中有愧。没想到区区韩昼也能伤他至此最后还让那个罪魁祸首跑得无隐无踪,怎能让他不气极败坏。现下伤势好转才能出来透透气看看军中情况,他对萧火始终怀有猜忌之心,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和颜相待。
“他日战火平息还请萧将军赏脸到相府坐客,本相对萧将军十分钦佩定以上宾之礼相待。”楚昭血气不足的俊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无懈可击。
“好一张虚伪的嘴脸!”火宵暗忖,若不是深知他为人阴狠腹毒铁定会信以为真。
“此乃末将的荣幸!多谢丞相抬爱!”她故作诚惶诚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楚昭也乐于见她的这种反应,两人言语来往分外和气。
楚昭在火宵的陪同下在军营走动了整整一下午,本就打了胜仗的龙焰士兵见到这位举足轻重的丞相后更像吃了兴奋剂一般群情激动,军中势气大振。最后,有伤在身体力不支的楚丞相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赶紧回了萧将军的营帐中休息。
“你们回去禀报张大将军,说今晚本相就在萧将军帐中歇息了。”楚昭躺在帐内床炕上突如其来的冒出这么一句,随行的护卫和火宵皆是一愣。
“丞相万万不可!您有伤在身怎么能居于陋营,还是回张大将军的府中吧!”火宵急急说到。这人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居然要与她同帐?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可能!
“我只是累了,伤口早就快好了不碍事。”楚昭没漏掉萧火眼底一闪而逝的异色,这里面果真有什么猫腻?哼,那就让他好好摸清他的底细。
抵不过楚昭的强硬态度,要是她强烈反对必然会引起他更多的怀疑,只能作罢由着他去。火宵亲自出帐去取晚膳,回来便称自己已用过饭只端来楚昭一人份的晚餐。
“还请丞相早些休息,末将就在隔壁的营帐,有事可让营外守卫人传唤一声。”她决定今晚跟雷飒挤一张床铺。
“本相没那么娇情,行军在外自是不比相府,这张床比普通士兵的要宽敞,没理由让你和别的士兵挤一张窄铺。”
“可是……”
“萧将军不必多说,早点歇息吧。”没等火宵拒绝,楚昭已经帮她做了决定。
秋夜寂静,烛影摇红,火宵的额头悄悄沁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