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小窝的摆设很简单,用喵喵的话说我这就是猪窝。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椅子一张地毯,杂乱不堪。墙壁上贴着从某淘上淘来的苍老师和小泽老师的画报。曾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苍老师还有小泽老师同时爱上了我。我该怎么办???所以我会很痛苦地追问自己:“仓老师和小泽老师,你究竟爱那个?”因为我既想和仓老师睡觉又想和小泽老师啪啪啪,我相信这是每个宅男的终极梦想。可惜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哪个都不爱”。
进门后,喵喵又熟练地打开了书桌上的那一对先锋音响,仓老师的“蓝色天空”立即如潮水一样倾泻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我们把啤酒摆在地上,然后靠墙坐在地毯上边听歌边喝酒边抽烟,颓废得像是两个新出茅庐的艺术家。喵喵和我一样,渐渐的想起了我们毕业时那些发霉往事。职高毕业前夕,我和喵喵开始担心起了未来,因为喵喵家里对她的安排是让她回到家里的幼儿园当代课老师,将来找个乡政府的干部结婚生崽,我家里对我的安排是让我回到工厂当工人将来娶个同厂女工结婚生崽。
我很难精确地记得自己几个月前的心情,只隐约记得当时有些阴暗,觉得自己的生活完蛋了,因为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活的。爸爸妈妈劝我说生活就像一双小一号的鞋,穿上去会有些小,但穿久了就习惯了。问题是我觉得自己不会习惯,所以我就不想去穿这双小一号的鞋。
喵喵对家里的安排也很抵触,可是她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生活,但她很肯定自己要的肯定不是去幼儿园当代课老师,更加不是找一个乡干部结婚——不知喵喵是不是受过刺激,反正她很早就决定了不在村里找人结婚成家——所以我们一致决定要离开这个令人难过的地方,去过一种起码目前不讨厌的生活。事后想起来,我和喵喵当时太过于着急去思考“一辈子”这个永恒难题,所以白白有了许多忧愁。
吃完散伙饭后的第二个早晨,我和喵喵就坐上了离开的汽车了。我们在吸烟处聊天时,来了几个猛男。这几个猛男给我们出了一道选择题,要么我们被他们打一顿,要么我们给他们两百块钱。
我胳膊一伸,把喵喵拨到身后的安全地带,然后反过来给这几个猛男出了一道选择题:“要么你们滚,要么你们死。”喵喵躲在我身后,紧张得像一只冬天被剥光毛扔在雪地里的土拨鼠,浑身抖个不停。猛男们合计了一会儿,大概是他们觉得为了两百块钱和我打一架划不来,所以掉头走了。
汽车快到汽车站时,我和喵喵听售票员说在我们坐车的那个汽车站有个乘客被人勒索了五百块钱还被人痛打了一顿,喵喵浑身冒冷汗:“幸亏我们当时没有给钱,否则不仅破了财而且还要挨一顿打。”我轻蔑地笑了笑:“没人可以打我们,谁敢这样做谁就会死。”
我提起裤脚,让喵喵看见了那把绑在我小腿上的匕首,然后我得意地说:“有我在你就会很安全。”喵喵眼巴巴地望着我说:“哇,你不要这么煽情好不好,我会信以为真的呢!万一一辈子离不开你怎么办???”我豪爽地拍拍胸膛:“那我养你一辈子。”喵喵说:“你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我自信满满地说:“没问题,我不会让你有失望的机会,我记住了这句话,你也记住这句话吧,‘有我在你就会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