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九年的秋季格外的冷,或许是还没有忘记夏季的常汗淋漓,让人突然接受如此的寒风与萧瑟,有些难以适应。花开荼蘼秋风里,秋中秋末的花朵总显得无比高傲,每一天的晨景都是那么斗志昂扬的描绘着昨日的美和高贵。
不大的院落,围绕周围的是冲天的白桦,猩红而干枯的树叶不时的飘落着,落在人的肩膀,惹人徒生落日黄沙的荒凉,落在美艳的花叶上,让花朵尤其的心潮起伏。
院落里泛白的土地给人无比的厚重感,我总是静静的注视着,想看清这份厚重来自哪里,背后的大厅传来的笑声,让我那一份好奇渐渐薄弱,继而变得恶心,或者头晕目眩.。那一份笑声,有韩笑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院落里多了一条小灰狗,卷卷的绒毛,分担了我如此之多的压抑与想法。手里拿着中午吃饭剩下的半块馒头,捏碎了捧在手里喂着.。
有时它领情,有时它不领情,但是总算吃遍了这个院落里所有愿意给它食物的人,而这两天,却一直围绕着我。蹲在水泥台阶上,抬头就是深蓝高远的天空,小小的东西允着手指不愿松开,有些温热想发笑的心情,但是抬头看到这片天空的深邃,总让我变得尤其的凝重。
我看不清,天的另一边是什么,或者,是什么人在等我.。而抬头看着这片天空这片世界的时候,我总能想起曾经看到的几句话,我一遍遍的念叨着,琢磨着.。那本书的名字好像是叫《沉重的时刻》,忘了是外国哪个作家写的.。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无缘无故的在世上哭,在哭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笑,无缘无故的在世上笑,在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无缘无故的在世上走,走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的在世上死,望着我。
我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然而却特别的喜欢,我知道这里面有我想要去追寻的一种浅显易懂的道理或者观念,可我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其实我的思维并不混乱,偶尔发呆走神,就像现在小灰狗一直允着我的手指我不知道撤回一样,除了一些特殊的人群,我想并没有谁的思维逻辑是混乱的,只是不愿意去思考,不愿意去想,不愿意走进思维逻辑,可能,就是所谓的懒吧.。
听着里面的笑声,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总之他们确实很开心.。犹如向着世界首富迈向了第一步,或者已经无限的接近.。背后,想起了脚步声.。
是周贺.。
“梁子,你听,那些笑声.。传销,真的是不好的代名词吗?”周贺伸手指着后面.。我摇了摇头.。
“任何事情的对错,并不是这个世界所来评判的,而是人心,你认为你做的对了,哪怕全世界都站起来反对,也决定不了你内心里对于对错判断的原则.。可为,可不为,完全在于你自己。你才十九,思想观念大概刚刚成熟,你需要的是经验,我可以给你这些.。”
周贺的语速不快,仿佛顾及着我内心的想法,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说的无比清楚.。小灰狗依旧允着我的手指,我在想它究竟把我的食指当成了什么.。。伸手摸了摸柔软的毛发,总算松开了被允的沾满了粘液的手指.。。
“你仔细听听那些笑声,有没有一丝作假,包括你兄弟的.。除却刚来之时,王醒对你的矛盾,现在,谁曾勉强过你,你不该如此的排斥这种理念.。已经八十多人了,并不是非你不可,以后还会有很多人来,或许很多人走。但是,真正能留下的,我始终感觉会有你.”周贺在我身边蹲了下来,跟我一样看着眼前小灰狗的耍宝,掏出了一包软中华,递给了我一根.。我笑了笑,第一次开口.。
“有黄鹤楼吗?”周贺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随即从另一兜里掏出了十七的黄鹤楼,我伸手接过点了一根.。
“不如漫天游好抽.。”我抽了一口,看着手里燃烧着的烟。周贺晒然一笑.。
“你如果点点头,以后你抽的永远都是漫天游.。。”我咧嘴笑了.毫不夸张的看着周贺肆意的笑着.。一句话差点就说出口:“我不点头,以后也永远都是漫天游.。”
我站了起来,回身走向里屋.。韩笑回来了.。
“你说的.。有道理。”背后传来的,是周贺的笑声..
我看着躺在地上喝着啤酒的韩笑:“你拿了多少?”
“五千.。她只有五千。”我盯着韩笑不停的看着:“好.。真好!”
“梁哥.这样.不是挺好吗?”
“嗯,是挺好的.。有吃的有喝的.。”
“梁哥,王醒跟周贺都找我了,他们说得对,我们何必去想开心或者伤心的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们不需要操什么心,他们说怎样,我们怎样就行.。。”
“嗯,不想开心的,伤心的.。知道为什么不想吗?”韩笑迷茫的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把手里的半包黄鹤楼扔给了韩笑:“怀念你家的漫天游了.。”
韩笑看了看手里的黄鹤楼,抬头继续看着我:“梁哥你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顿了顿,什么都没有说。回头看着跟着进来的小灰狗.蹲了下去,轻手抚摸着.
因为你已经丧心.。。
明天,又该所谓的开会了.。。
二零零九年,阳历,十月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