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就是入选赛,早晨太阳刚刚升起,阿布就带着大家抬着竹筏来到朗宫河试漂,因为害怕白天游人太多。老绅士害怕跳踩到它的尾巴,排在最后,阿依扛着竹片做成的小桨跟在后面。
跳边抬边担心:“朗宫河有很多漂流的游客,要是我们被人类抓走怎么办?”
阿布排在最前面,抬得也最重,它换了个肩膀:“不用担心,现在的人类都很讲文明礼貌。”
老绅士:“关键是他们都有粮食能吃饱肚子了。”
老绅士排在最后,歪着蛇头裂着大嘴“哼哟哼哟地打着号子,”好像整个竹筏的重量全压在它身上。自从上次跳掉进螺蛳滩瀑布以后,老绅士对跳的态度好多了,平时挂在嘴边上的“蠢货”也不多见:“你放心,要是有哪个人类敢抓你,哥哥我吓唬它们,上次那个中年男人不是被我吓到桌上去了么,呵呵。”
跳担心:“也不是我胆小,主要害怕我被抓走妈妈就没有人照顾,幸亏阿依帮忙照看妈妈,要不然我怎么也舍不得丢下它不管。”
朗宫河在黄果树瀑布的下游,黄果树瀑布的水流经银链坠潭瀑布,经过一段地下暗河流到这里,到了这里,流水不再创造奇迹,而是跨过十二个浅滩,制造十二个急流,水路婉转,使游人穿梭于青山绿水间。两岸翠峰对峙,山上绿树葱葱,山下流水依稀,田畴交错,秧苗青青。晨雾从山间涌起,悠悠掠过秧田,带走几粒做着美梦的露珠,搭载阳光织成的金梯,拂过山顶,跨越朗宫河。俏皮地弄湿阿布的睫毛,头发。
它们正好要从山腰下到河谷,镜片上被罩了层水雾,老绅士不得不摘下墨镜,擦擦镜片重新戴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面走。
来到朗宫河边,一排排黄绿相间的漂流艇整齐地排在河边,早晨太早,还没有游人。跳看着漂流艇羡慕地说:“要是我们也能拥有一艘该多好啊。”
阿布说:“只要我们比赛赢了,肯定会有的。”
老绅士的心火被点燃:“呵呵,只要我们获得第一名,不但能得到一艘‘黄果树第一漂’的漂流艇,还能得到十万块的奖金,我可以买很多很多玩具给阿依。”回头看阿依:“我带你去城里,你看中哪个哥哥我就给你买哪个。”
阿依笑道:“谢谢绅士哥哥。”
老绅士的花言巧语令跳很不服:“拜托,奖金我也有份,我把所有的钱都给阿依,让它自己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看着阿依:“我们租辆卡车,把你喜欢的东西拉回来。”
“你!”老绅士被噎住拿尾巴推一把跳:“我,我不但把奖金全部给阿依,还要把一辈子挣来的钱给它。”
阿布阻拦它们:“好啦,别吵啦。”
跳和老绅士总是为了阿依攻击对方,但又不说明。跳不服:“你?那么懒又那么馋,你能挣来什么钱,扒了你的皮卖卖也不值十块钱。”
老绅士喊道:“我是既懒又馋,我改、我改还不行吗?我去城里游乐场卖艺,到人多的地方表演,我给人类打工,我当擦皮鞋……。”
跳的想象里立刻浮现:老绅士满脸堆笑给一头牛擦蹄子,先张开嘴吐“呸”口唾沫清污剂,然后拿尾巴在牛蹄上“沙沙沙”来回蹭蹭。跳被自己的想象逗得前仰后合,笑个不停。
老绅士莫名其妙,不在嘴上胜过跳死不甘心:“又在做发财美梦。”
阿布劝老绅士:“好了你们,我想你们应该先把漂流训练好,这才是阿依最高兴的事。”
阿依说:“哥哥说的才对呢,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能和和气气地生活在一起就行。”
朗宫河水奔腾直下,整个漂流河道长三公里多,落差三十二米,十二个浅滩像十二级台阶,又像十二个跳动的音符,漂流的人们是演奏者,在朗宫河上奏出美妙的乐章。
它们站在竹筏上,顺水往前漂流,忽然河边有个男人向它们招手,是那个被老绅士吓到桌上去的中年男人。他喊道:“嗨,你们怎么还光着身子,记得参赛那天穿上衣服。”
阿布和跳吓得慌忙捂住下面,阿依吓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那个男人。老绅士则迅速地盘在一起,把头埋在身子中间,这样看上去像个烧饼。半天偷偷地把头昂起来看看,岸上的男人已经看不见,这才站起来拿竹竿掌握方向。待走出好远,老绅士才直起身子理直气壮地说:“我们的外皮就是我们党衣服,只有你们人类才活的那么费劲。”
阿布边划水边红着脸说:“今天早点回去把衣服做好,明天训练穿上衣服吧,要不然不太习惯。”
阿依担心说:“不知道穿上衣服是什么滋味。”
忽然,竹筏越过一块巨石,从石上急滑而下,一下子撞在河边的石头上,它们四个一起落下水,竹筏被水冲走,它们顾不得水流湍急,急着游去抓住竹筏,阿布抹一脸水喊:“跳,老绅士你们先帮阿依爬上竹筏。”
跳和老绅士全力帮阿依爬上竹筏,阿布最后爬上去,竹筏进入一个水流回环的滩面,老绅士被转得晕头转向,直感觉天旋地转,哪里还有体力掌握方向,口中直喊道:“啊哟,我的妈呀,这个滩面的水流倒像我老绅士走路的姿势,这河水也真是的,不走直线走曲线,啊哟喂。”老绅士拿尾巴捂住嘴,好像要吐的样子。
跳说:“你刚走一遍就知道吐啦?这下明白我为什么会老踩着你尾巴了吧。”
老绅士扒在竹筏边上,喘着气:“啊,你倒有礼啦,你个专踩我尾巴的……。”老绅士把“蠢货”咽了回去,因为它保证过不再骂跳蠢货的。
它们顺利漂流到下面,然后爬上岸抬着竹筏沿岸边向上游走去,阳光照着它们,身上串串水珠落下,为了梦想和希望的四个朋友共同奔赴向前,前面也许有磨难,也许有艰险,但和希望相比,那一切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