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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黑,就像是在黑暗的牢笼里,连呼吸着的空气都是黑暗的。
四周不断有笑声传来,尖尖的,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狠狠撞在叶宸溪的耳膜上。
叶宸溪整个人都僵直了,一动都不敢动。视线所及,尽是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
无尽的恐惧袭来,压得叶宸溪喘不过气。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黑暗中的尖笑声,叶宸溪慌忙捂住耳朵,想寻求最后的一点安心感。那笑声像是一把闪着银光的大刀,携着无可披靡的气势,仿佛撕裂了叶宸溪的身体似的,炸响在灵魂深处,让人从心底觉得这是能穿透心灵的神语。
【……嘻嘻嘻……嘻嘻……嘻……崩溃吧……】
即使捂住耳朵,但叶宸溪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周围的笑声,和一句语调奇怪的呢喃。
这种语调很奇怪,像婴儿大声啼哭时的尖锐,又像生锈的铁器摩擦着的怪异,让叶宸溪浑身战栗不已。
叶宸溪张大双眸,眼白中布满着血丝,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苍白地没有一丝生机。
“……啊啊……啊……”恐惧早已爬满了叶宸溪的脸,她有些诡异地扯着嘴角,似笑非笑。
忽然,她被心底的恐惧驱使着,发疯似的向楼上冲去。
夜已经很深了,月亮被掩在乌云层后,但漆黑的天幕上却闪着几颗明亮的星辰,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立着一只通身赤红、周身缠绕着淡淡薄雾的巨兽。
巨兽有些烦躁地朝窗外望去,瞳中渐渐染上几分粉红。
叶宸溪拖着沉重的身体跑上来,借着微弱的星光,她模模糊糊地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她站立在那。
当那张扭曲的脸庞扭过来时,叶宸溪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心情。
同样的事情,同样的人物,不同的时间,却让叶宸溪有不同的感受。
是那只猰貐……叶宸溪心底不知是苦是涩,五味杂陈。
那张扭曲的脸,让叶宸溪不禁想起它无助的哭诉:
【……何故……杀我?】
它明明只是想过一个普通的生活,就连这样简单的愿望,如今也成为永远触不到的奢望。
这到底是一种可悲、还是一种讽刺?
原本善良温柔的猰貐,最终却堕落为肮脏邪恶的凶兽,这是对人性的讽刺吗?
一人一兽,面对面站在落地窗前,各自眸中闪动着不同的情绪。
许久。
“……救赎……?”叶宸溪不知不觉地念出这个充满脑海的念头,她也一时不知道为何她会忽然想起这个词来。
“唰——唰——”不等她反应过来,数十根银色的铁链从四面八方向猰貐袭去,打破了这宁静的对视。
铁链不顾猰貐的剧烈挣扎,一根根地缠在猰貐的身上,转瞬间将它整个吊在半空中。
浮在猰貐身旁的薄雾,渐渐有些凝实起来,双瞳中的粉红色愈加浓重。
叶宸溪看见了,沉重的锁链锁住了猰貐的四肢,锁住了它的头。
叶宸溪看见了,猰貐在拼命地挣扎,它想要逃脱这个囚笼。
叶宸溪看见了,猰貐那强烈的对自由的渴望,和对人类的憎恨。
即便黑暗的铁链锁住了它的四肢,但它的思想和情绪绝不会被锁住。它渴望着自由和光明。
“我要帮助它才行。”叶宸溪在心里对自己说。
“……不行啊,那么黑,我不行的。连它都挣脱不了的锁链,我又怎么可能撼动得了。……果然,我还是不可能做到!我就是这么懦弱,我什么事都做不好的!我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叶宸溪站在那低着头,软弱地紧咬着双唇,双肩不断地在颤抖。
…………
【……没错啊,你就是这么的无能!!……除了你自己,你什么都没有!……】
空洞的女声再次从叶宸溪脑中响起。与前几次不同,女声有些恼怒,话语中带着讽刺的意味。
叶宸溪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但她还是没有任何去救猰貐的念头。
【……你的软弱,最终会成为杀害你亲人的最锋锐的匕首!……】
叶宸溪紧闭着双眼,下唇几乎被咬出血。
【……连亲人都守护不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要拯救别人!……】
【……叶宸溪,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你从不会为别人付出什么,只会一味地向别人索取!……】
【……你有什么资本,说自己是人类……】女声有些沉默了,也许她发觉不论自己再怎么费口舌都不可能扭转叶宸溪的思想。
“!”叶宸溪猛地抬起头,发现周围已经换了一个场景。她正站在一个办公室里,壁纸是干净的白色,屋子里规则地摆放着许多办公桌。门被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个女教师和一个低着头的小女孩。
叶宸溪站在一旁看着她们,那个教师和那个女孩貌似都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叶宸溪总觉得这个老师有些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至于那个小女孩……因为女孩低着头,叶宸溪看不到她的脸,但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犯了错的小孩吗?怎么一直低着头。叶宸溪想。
老师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那个女孩,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女孩主动说话的样子。紧皱的眉头显露出她的生气。
但那女孩看起来也没有要主动说话的意思,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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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