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尘封了记忆便是永远忘记。一句话,一方景,一个人,一件事,都会勾起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美好。
一缕阳光映在湖面,穿过树梢,柔情地抚慰着‘晨雨’和‘夕泪’的脸庞,一种明晃感觉扰醒了沉睡中的二人。
“嗯,早。”夕晨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接着这二人都那么一愣,但随即恢复。
“奇怪,今天睡过头了。”夕晨呢喃着。转而对晨雨说道:“晨姑娘稍等,在下去去就来。”
夕晨语罢,撩起衣袖和裤脚,又不知在哪里寻来一只鱼叉,有模有样的去湖边叉鱼。
晨雨伸着懒腰,初阳映着她的精致脸庞,湖面上拂来阵阵清风,她的裙摆随风摇曳,在配上她似醒未醒的神态,像极了凡世间朴素的女子。她望着正在勤劳捕鱼的夕晨眼神,又似一位情深的妻子。
在她看着夕晨的时候,对方也恰时回身对着她笑。晨雨心中一突,默道:“还真别说,这样看去,这小子还蛮不错的。”
“你先歇着,我去找些吃的。”一男子说道。
“你为什么要用鱼叉叉鱼?”一女子问道。
“鱼叉不是用来叉鱼的么?”男子反问道。
“我是说,你明明有法力,怎么还用鱼叉。”那女子略带生气道。
男子无语,不慌不忙道:“这叫生活,像凡世间平常的人们一般,要懂得享受。”
不一会儿,男子温和说道:“嗯,给,香喷喷的烤鱼。”那女子也不客气的接过,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还不时赞美道:“嗯,好香,好好吃。”
倚在亭栏便得晨雨,呆呆的看着捕鱼的夕晨,思绪不知飞往何处,往昔的一幕幕犹在眼前。
直到一声轻唤,她才从深思中惊醒,“晨姑娘,给,香喷喷的烤鱼。”
晨雨猛地抬起头,注视着眼前人,一切都那么的像,连所说的话也都一样。她愣了一会,为了避免尴尬,晨雨快速伸手接过烤鱼,低下头默默地吃了起来。
夕晨笑了笑,也坐在一旁,美滋滋的啃起来。
在不归山中,夕晨从不使用术法,若是被人看到,指不定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平凡猎户呢。
此刻,他正在林中飞奔,一只野兔在前方急窜,由于灌木丛很多,那只野兔身形闪动几下便彻底消失了。可是在一切哪能逃得过夕晨的法眼,他定睛细寻,一双犀利的眸子不放过蛛丝马迹。
这不归山中的一草一木他都了然于心,只见前方五丈出的草丛一阵波动,夕晨立即弓满如月,嗖的一道破空声,一只利箭宛若闪电般射出。
夕晨游近,拔出羽箭,只见上面已然挂着一只兔子,取下兔子拴起来挂在肩头,继续在林中寻找猎物。
带到日落时分,夕晨身上已有五头兔子,三只山鸡,一头山狐,真是满载而归哪。
晨雨看到夕晨归来,赶紧上去帮忙,剥皮清洗,手法娴熟,刀工精湛,弄起来颇有门道。
夕晨时不时抬头望着晨雨,打趣道:“晨姑娘的技术不错呀,不知道哪个能有这口福。”
晨雨闻言笑了笑,道:“你不就是那人么?”
“额,说的也是。”
在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火堆已经架起,晨雨觉得自己也应该露一下手艺,不能光吃不做,夕晨也不推迟。只见他突然一怔,道:“我去拿佐料来。”说着快步向小木屋走去。
晨雨一看到夕晨回来的身影,连连催促道:“快点,快点,味都快散了。”
这两人就这样在静谧的夜空下,边吃着烤肉边谈着心。
晨雨问道:“你曾说之前来到这儿遇上了让你烦心又无可奈何的事,不会是因为女子吧?”
“呵呵,这倒是会猜,的确是那样。”夕晨笑了笑,道。
“能让公子感到头疼的,想必不是一般的女子吧。”晨雨淡淡笑道,不过语气中也充满好奇之意。
夕晨深思良久,才缓缓说道:“与晨姑娘比起,她,她真是个……”,夕晨一时间竟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唉,就是一个心血来潮的大小姐。”
晨雨望着夕晨的星眸,打趣道:“公子不会是故意诋毁人家姑娘家的吧。”
夕晨立即反驳,道:“怎么可能,当时我救下她,她非但不感谢,还怪我坏了她的好事;我后来捉鱼吧,这也要来糊弄,说是好玩可以学学;打猎的时候也紧跟着,说是体验劳动成果;你说这不是胡闹么……”
夕晨娓娓道来,言语中尽含无奈,还有些怪罪之意。晨雨侧耳聆听,脑海中想象着当时的情景,那一幕幕有趣的画面,与记忆中的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只听得夕晨问道:“晨姑娘,你也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可有什么趣事,权当此刻无聊的笑料罢。”
晨雨抬头仰望星空,此刻的星空深邃无尽,听到她温柔说道:“其实那是一次偶遇,后来到了这里,他,他就像是一个刚出世的小孩,对于世间的事情都看得那么美好,但也那样固执的令人恼怒。
记得最有趣的是他曾傻傻的问过,世间不是该和和美美的相处么,怎么会有斗争,不是应该去和妖兽斗么。不过他那人虽有那么一根筋,但弄饭还是很不错的,我的手艺就是向他学的。
只是当年一别,往事已如云烟飘散,若不是这次再次来到此地,那段记忆也会一直尘封的心底吧,人海茫茫,应不会再有缘分相遇了。”
最后那话夕晨就不同意了,立即道:“晨姑娘,你也别这么悲观,说不定明天就能遇见旧人呢?”
“呵呵,公子也倒是与他一般,什么事都能乐观对待。”晨雨也脸露欣容,道。
“哈哈,这都是那小老头教的。”夕晨大笑道。
“小老头?”
“哦,那是我师父,就喜欢捉弄我们。”
“原来如此,想必尊师一定是个有趣之人。”
“额……”夕晨顿感无语,那不正经的老头居然还有人用有趣来形容。
这一夜,他们二人心中虽同样的与前夜一般风起云涌,但却是有一种莫名的静。他们津津乐道,直到午夜时分,双双进入了梦乡。
不归山的这一方星空似乎比别处更加明亮,一缕缕柔和的月华星辉,幽幽没入夕晨两人的眉心。
这时,两柄各自从晨雨和夕晨身上飞出,血红色的是夕影剑,它一飞出眨眼间已到了泪雨湖上方,径自舞动,带起一股股水柱与其一般的舞动。
另一柄通体水蓝色,散发着柔和的波光,其剑柄处刻着‘晨雨’二字。它紧随其后,也来到了湖面上,翩翩舞起,与夕影剑玩的正欢。
沉睡之中,晨雨来到一个地方,眼看着周遭的景物与不归山无二,也有些不同。那个小湖是仙气所化,四周的树木都是晶莹透亮的,俨然是一颗颗玉树。所有的一切都虚空漂浮着,各种祥云环绕,这里就像是一个透明的世界。
晨雨信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犹如踩在水面上,带起一圈圈的波纹。她看到了一个男子,他背对着她,三千紫发散披而下。那悠悠的琴声应该是他引起的吧,晨雨心想着。
“小雨,你醒了?”晨雨走近,那紫发男子也停下抚琴动作,转过身柔情说道。
接着张开双臂向前一抱。
晨雨被眼前陌生男子的举动吓了一跳,一个飘身后退一丈,那男子并没有追来,此刻他正搂着一个女子,尽是温情。
原来之前晨雨与其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那两人似乎并未看到晨雨,依然在你哝我情。当晨雨绕过去,看到那女子的脸庞时,她惊呆了,这不是自己么?这陌生的男子是谁?这明明是不归山,可是怎么那么陌生?
画面接着一花,那曾经出现过两次的惊天战争的零碎画面又浮现了,晨雨愣愣着看着一切,哀鸿遍野,天地不情。
她又看到那个陌生的男子,另一个自己躺在其怀中,还听得见他说:“小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陪我受罪。当你苏醒来,好好活着,终有一天我会去找你。”说着他吻了吻怀中女子的额头。
只见他突然双手掐诀,像是在施展某种秘法,他目含不舍得望着怀中女子,看着她恳求的目光,那两行不舍之泪,仍忍下心继续施法。一道光亮由那女子眉心射出,又突兀的尽数没入其体内,那女子却消失不见了。
……
漫天剑光,哀嚎停歇,时间犹如静止般,一切归为沉寂。
夕晨也做了同样的一个梦,这梦太漫长,太逼真。那女子怎么会是小雨的模样,那紫发男子为何又是自己的模样,那一方阵图是什么,为什么由自己手中刻出还觉得心有余悸,有点惶惶不安。
睡梦中的二人出现了痛苦的挣扎,更多的月华星辉没入他们的躯体,他们不安的心似得到了抚慰,也渐渐平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