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比斯?
苏沫微微一呆,一道熟悉的耳语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以初代之名,赐予你法律。”
“妖精三大定律,第一条,对妖精尾巴不利的情报,一生都不能对他人谈及。第二条,不能擅自和委托人接触,进而从中获取个人利益。第三条,绝对不能轻视自己的生命,一生都不能忘记过去珍视的同伴。”
“苏沫!”
“以初代之名,欢迎你加入妖精的尾巴(FairyTail)”
初代会长!!!
他虽然想起了森林中的那段记忆,却也是残缺不全的。初代会长出现过的这一段,根本就没有存在他的记忆里。
破碎的记忆骤然补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明明重伤垂死的自己,又重新走了出来。
苏沫下意识的抬起右手,这条手臂上的三道诡异的花纹是在那次事件之后出现的。他一直疑惑于这花纹的来历,却没想到,这竟然是妖精的三大神术烙印。
“初代会长。这。。。”
苏沫呐呐无言,初代会长还活着,存在于天狼岛之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恐怕会引起一片震惊吧?而且,初代还活着,那天狼岛的出现与隐没。。。
“此次天狼岛提前现世,的确与我有关。”梅比斯从墓碑上跳了下来,踩着小碎步缓缓走来。“但是,我并非像你想象的那样活着。”
苏沫一怔,没像我想象的一样活着是什么意思?
梅比斯走到苏沫的身前,盯着他的眼睛。睿智的眸子里带着些许奇异的色彩,回答道:“涅槃之森外的那个老者你还记得吧?”
“他是尼尔比特族的族长罗宾鲁,早在数百年前就该死亡的贤者。他如今能活着,是因为他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现在存在的,只不过是宿命安排下的一具思念体。”
梅比斯移开了目光,向森林中走了几步。透过树叶的遮蔽,望着湛蓝色的天空。继续说道:”我也是一样的。规则下我的一具思念体而已。真身早已被封印多年。“
“如今只能呆在这岛上,唯有身上刻印着公会纹章的魔导士才能看到我。”
原来如此。苏沫心下了然,精神思念体。那是唯有贤者才能创造出来的东西,也唯有贤者才能让思念体存在数百年而不散。
罗宾鲁族长如此,初代会长也是一样。
如果梅比斯真的能看透人心,听到苏沫在想什么,肯定会不屑一笑。
世间哪有什么数百年不散的力量?就是连传说中的龙,不一样消失在了大陆之上?能让思念体数百年不散的,并非是创造了思念体的贤者本人。
而是宿命的规则而已。
梅比斯知道的,罗宾鲁未死只是因为那个叫温蒂的小丫头需要他。这是既定好的规则,当妖精再度降临那个森林。
罗宾鲁会像沙子一般消散于空气中,天地间再也没有他的影子。
而她自己或许也会这样。在既定的宿命到来的时候,如同失去了光辉的星星,彻底的黯淡下去。
“苏沫,我此次召你而来。是因为有些东西,到了交给你的时候了。”
少年微微错愕一番,他有些不解,有什么东西是要交给自己手里的?他无依无凭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妖精的尾巴给予的。
世界上,哪有属于他的物品?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所修习的魔法《全反击》,和这个大陆所盛行的魔道并不相同。”梅比斯回身走了两步,停下来望向地面。
那里有七颗珠子,镶嵌在地上,闪着不同的色泽。
“全反击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和这七颗珠子一样,都是属于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苏沫望着地面,他刚刚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着别的奇物。七颗珠子闪烁着不同的色彩,让他莫名熟悉。
“我猜,应该是和全反击有关系的东西。你那魔法的确很强,但是现在局限性太大了。”梅比斯低着头,将自己这段日子分析出来的情报一点点的透露了出来。
苏沫听得心中暗惊,的确!全反击的秘笈似乎并不完善。那魔法的框架在入门之后,到现在也没有彻底完善。他凭借魔力的量踏入了S级,但实际上体内的魔力回路并没有构筑完成。
不过,初代能够凭借不完整的情报来得出结论。这份能力。。。该说不愧是妖精的军师么?
”我该怎么做?“望着七颗珠子,苏沫有些无言。
这珠子。。。是用来吃的么?
梅比斯的羽耳微微耸动了一下,有些怪异的望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你把魔力灌注到珠子里试试。“
苏沫尴尬一笑,走过去半蹲下身子。将魔力灌注了下去。
七颗珠子的色彩一敛,随即光芒大作。七种颜色的流光飞舞而起,没入了苏沫的体内。
脑海中轰然一响,无数的念头和记忆涌上了心头。他的身体里也开始散发出一股如同莲花香味般的酒香气。
一朵朵莲花骤然浮现,在他的周身漂浮环绕。
“唔!”苏沫闷哼一声,随着酒香的扩散开来。他的身体里的魔力也猛然暴动了起来,沿着身体的各个角落,在魔力回路未曾完善的基础上,开拓起了更加细密的通道。
远远看去,仿佛是在刻画一个强大的魔法阵。
这是独属于全反击魔法的完整魔纹。
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更加剧烈的疼痛传来。一波又一波,如同巨浪般翻卷。他忍不住跪在了地上,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流出丝丝血迹。
疼痛不知持续了多久,或许是一秒,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一天。
终于在某一刻,苏沫坚持不住的昏了过去。
。。。。。。
“苏沫。”
密斯特岗坐在玛格诺利亚镇外的森林里沉睡,突然被一场噩梦惊醒,忍不住喊了出来。
微风拂过,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梦么?密斯特岗有些迷茫的望了望周围。果然是梦啊。他笑了笑,笑的有些庆幸。
“可怜的孩子。”波流西卡站在他的身边,温柔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老身不知道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而不愿意见到那个公会的同伴。”
“但是,如果害怕或者恐惧的话。你可以尽管到我这里来。”
如果这一幕让马卡罗夫看到,说不定会吓一大跳。向来讨厌小孩子的波流西卡,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因为杰拉尔啊。”密斯特岗轻声说道,“那孩子有着不得已的理由。所以,在他的事情没有解决完之前,我绝对不可以暴露面容。”
“你啊。。。”波流西卡有些心疼的将他搂入了自己的怀里。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安慰着密斯特岗。“身为一国王子。你这样又是何必?”
“可是,父王做的事情是错的啊。”密斯特岗声音有些呜咽了。他竭力忍着泪水,然后望着这位和善的老奶奶,说道:“波流西卡夫人,错的就是错的。父王和臣民的错,理当我这位第一王子来承担。”
“唉。。。”波流西卡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有些东西,总是要不该承担的人来承担。
这是命,谁也无法抗拒的宿命。
愿这些孩子,能够永生安好—这,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妇在夕阳下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