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阳光懒洋洋的倾泻在这个王朝南部的小城里,街上行人匆匆,大多饥肠辘辘,想寻个酒馆好好得吃上一顿。
街道旁的一家酒馆内,突然响起一声暴喝,那声音恰似平地惊雷,直把路过行人吓得魂不守舍,差点屎尿齐流,路人见有热闹也顾不上饥饿,纷纷围拢上来,抬头瞧瞧太阳,算了算时辰,小声议论道:“又到吃饭点了,准又是那大魔王和小魔头在打架。”
酒馆里爆出一声巨喝,声音甚是粗犷:“又他娘的是你,快把我的小鸡放下!”
就听另一个稚嫩的声音答道:“我说大黑厨,这权当我借你的,以后我肯定还你。”
那粗犷的声音大骂道:“放屁,这三年来你他娘偷的东西都够我再开个酒馆了,这次我非抓着你不可,别跑!”
说着,酒馆里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行人面面相觑,不知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的从酒馆里飞出几个碗碟,重重的砸入围观的人群中,几个倒霉蛋脑袋顿时开了花,人群里一阵骚乱,忙把受伤的人拖了出去,把围观的圈子又扩了一圈。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手里抓着半截烧鸡从酒馆里蹿出,他回头叫道:“大黑厨,谢谢你的烧鸡啦。”说完猛的扎进围观的人群之中。
须臾酒馆里又追出一位黑髯醉汉,嘴里骂骂咧咧,立时瞧见了人群里小乞丐的背影,喝骂道:“站住!”可人来熙攘,那黑髯醉汉五大三粗哪能追得上,气急败坏之下,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把菜刀,瞅准小乞丐背后,抬手就欲掷去,这时手腕一热,如被火炙一般,不禁痛哼起来。
黑髯醉汉转过头,却见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挡在自己身前,他不禁骂道:“哪来的不长眼的泼皮,知道爷爷是谁么,敢管爷爷的闲事,找死!”说着拿刀就往斗篷男子砍去。
那黑色斗篷男子也不闪避,他轻轻将斗篷帽子往后一拉,眉心处竟闪出一道赤色金光,那黑髯大汉一愣,不禁瘫软在地,连连磕头道:“哎呦,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仙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磕了半晌,再一抬头,斗篷男子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如释重负,全然不顾周围围观人群异样的眼光,灰溜溜的钻回了酒馆里。
小乞丐提着半只烧鸡一路小跑,竟出了小城,来到了城外一处废弃的小破庙里,他停在庙外,徘徊不定,将烧鸡提在眼前看了又看,喉咙使劲咽了咽口水,踌躇片刻,似是下定决心,他用力捏了一把烧鸡,将挤出的油抹在嘴巴上,对着破庙喊道:“嘿,我回来啦!”
破庙里竟跑出四五个小乞丐,衣不蔽体,甚是可怜,其中竟有一个小女孩,一双大眼水汪汪的,一头扎进小乞丐的怀里。
小乞丐爱怜得拍了拍她的后背,将鸡腿撕下递过去道:“小幺,饿了吧,喏这个鸡腿给你。”
小女孩渴望得看了一眼,又推还给小乞丐道:“大哥,这个还是留给你吃吧。”
小乞丐手指着嘴唇,嘻嘻笑道:“我路上已经吃过了,你看我这嘴巴油乎乎的,都忘记擦掉了,哈哈。”
小女孩娇憨一笑,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小乞丐对着其它孩子道:“嘿,小二,小三,这只烧鸡大伙分分吃了吧。”
小乞丐们闻言纷纷围拢上来,狼吞虎咽起来。
小乞丐瞧着众人大快朵颐,肚子直欲大叫,他叫道:“你们先吃,我再去南巢城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带给你们。”说完不等众人回应,忙自顾去了。
路上,小乞丐一边摸着干瘪的肚子一边碎碎念道:“这大黑厨酒后就发疯,这次喝醉了酒,这会肯定满世界在找我,这城里是去不了了,这附近也没啥野果充饥,哎,我还是回家睡个懒觉,晚上再去城里碰碰运气吧。”
小乞丐在城外密林左转右拐,甚是熟稔,半晌竟来到了一处幽谷内。那幽谷两山环抱,甚是狭小,谷内尽是松柏,栉比鳞次,随风起浪,树浪中一条涧溪蜿蜒迂回,穿谷而过。
整个山谷万籁俱寂,死气沉沉,竟是林无鸟兽,水无鱼虾,如同坟墓一般!
山谷中央搭建着一座破败的木屋,小乞丐方一进入,后面便响起了脚步声,小乞丐双肩一垮,不禁泄气道:“我说大黑厨,不就是拿了你一只烧鸡吗,用得着这么穷追不舍啊!”
却听身后响起:“神医风千尺是你什么人?”
小乞丐脸上瞬间变色,他缓缓转过身,却发现来人并不是黑髯醉汉,而是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他满脸警惕问道:“你是谁?”
黑衣斗篷男子缓缓将斗篷脱去,轻声道:“一个曾经被神医救过性命的人。”
小乞丐望着眼前的男子,不禁目瞪口呆起来,只见来人黑色斗篷里面穿着一袭白衣,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却是满头白发,额头正中点着一抹赤色印记,一双鹤眼静如止水,狭长的剑眉微微紧皱,似乎锁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忧愁,简直如同仙人一般。
小乞丐惊疑不定,他父亲的确便是大荒神医风千尺。
风千尺医术高明,年轻时游历大荒,救人无数,不管遇到什么疑难杂症都能妙手回春,大荒正邪两道无不敬仰,时间一久,神医之名便渐渐扬于天下。后来神医天命之年喜得一子,之后却不知为何突然消失在大荒之中,再无音讯,世人百般寻觅皆是无功而返。一时间流言四起,有人说因为神医平生救了太多必死之人,破了天规地戒,惹怒了阎王,但阎王念他心善,所以待留了他的一丝血脉在世之后就来索命,也有人说神医救了大荒某个魔头的对头而惹怒了对方,所以要魔头一怒之下杀了神医,等等传言,莫衷一是。
然而大荒芸芸众生哪想到神医携领爱子竟远离中原九州,隐居在这个王朝边陲的小城山谷里。此中隐秘非常,而眼前这人又如何知道,小乞丐又惊又疑,不知此人什么来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叫道:“我打小从娘胎出来便是一个人,连亲爹亲娘都没见过,更何况什么神医不神医的,你找错人了。”
男人清澈的目光如同皎月一般淌在小乞丐的身上,笑道:“十多年前我遭人追杀,身负重伤,恰逢神医经过,将我救下,奈何我身中三昧真火久矣,心脉遭炙,命悬一线。他便取来冷玉沉香,嘱我随身携带,已御真火。”说着男子缓缓扯开上衣领口,只见一小方黑色硬木竟深深嵌在他的心口,微微颤动,“冷玉沉香,长于幽州至寒之地,乃是天下至寒之物,传说是上古共工被流放幽州时所种,流传至今,仅此一块了。”
小乞丐闻言,身体猛然一震,他自小在神医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从神医口中了解到许多大荒奇人异事。这块冷玉沉香,父亲亦曾提到过,乃是昔日年轻时从雷泽之地机缘所得,大荒仅此一件,后因急救当时一位年轻的后起之秀时,慷慨送掉,事后父亲不但没有对此物感到可惜,反而对那少侠多有褒奖,说此人乃飘渺仙居门下首席大弟子莫平音,是个大仁大义之人,六大门派有眼无珠,多有非议,你大可不必理会。日后如有相见,必要聆听教诲,对自己大有益处,至于为什么六大门派有眼无珠之类的却只字未提。
“我。你。”小乞丐戒心已除了大半,心道冷玉沉香之事极为隐秘,此人所说和父亲完全一致,难道他便是父亲极为看重的莫平音大侠,一时间脑海潮乱,支支吾吾难以言语。
“我莫平音隐居乡野十余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而就在几日之前,本草堂堂主月嫣然派灵鸟传来音讯告诉我神医已死,托我南下南巢,去寻神医之子,我受神医大恩自然义不容辞,便立即马不停蹄的赶来。”莫平音顿了顿,迟疑了半晌,盯着小乞丐的眼睛肃然道:“神医虽以医术闻名,但其武功亦深不可测,特别是他的春生秋杀神功我昔时有幸拜见,我敢说在这世上能胜过他的人寥寥可数,神医之死必有曲折!”
听到这,小乞丐已哭成泪人,他的父亲的确三年前已经去世,而且世人皆以为他父亲手无缚鸡之力只是一名医术高明的医生,却不曾得知他其实身怀绝技,特别是他的春生秋杀神功威力非凡,知之者甚少,眼前之人定是父亲极为看重的飘渺仙居门下的莫平音大侠了。戒心一除,又想起父亲早亡,小乞丐已然泪眼朦胧,手里的烧鸡也不知何时掉在地上,他疾奔几步,扑进了莫平音的怀里,哽咽道:“神医。便是我的父亲,他。他。”小乞丐已泣不成声。
莫平音爱怜的拍打着小乞丐的后背:“此番我来便是带你云游四方的。”
小乞丐闻言,双肩轻轻一摇,挣开了莫平音的怀抱,缓缓的倒退了两步,重重的跪在地上,连磕三次响头,然后仰起那混着泪水和污垢的小脸,眼神坚毅道:
“师父在上,徒儿--风不云拜见师父!”
莫平音找到神医遗子,甚是高兴,但见他面黄肌瘦,满身污垢,不由暗自心酸,便将风不云带到谷内的小溪旁,道:“你且在这里清洗一下,我去去就来。”
莫平音一去,风不云便脱光衣服跳进水里,自从三年前父亲去世,他孤苦一人,受尽冷暖,凄苦不已,如今父亲口中的大好人突然出现,以后便不再是孑然一身,苦尽甘来,他心中如何不狂喜,欢喜之余,不由又暗自寻思,父亲之死甚是隐秘,不知道莫平音师父口中的月嫣然是谁,她是如何知道父亲已经死了?而且为何她还要嘱托莫平音师父来找我,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想到这里,他的满腔热情顿时冷了大半,暗忖,到时候见机行事,如果他们稍有歹意,我便偷偷溜走,脚底抹油的功夫谁也不如我,连四海酒馆的大黑厨也追不到我,不过这莫平音师父神出鬼没,看起来要比大黑厨厉害得多啊,我未必能逃得出,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满脸苦恼,患得患失,正在这时,莫平音突然出现,手中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和两只烧鸡。
风不云一看到烧鸡,登时什么想法都没了,一跃便从溪中窜出,抓住一只烧鸡便啃了起来,鸡肉肉质干涩,但风不云却吃的津津有味,多有囫囵吞下的,口中含糊不清道:“真好吃!”
莫平音心中一叹:“云儿,你父亲过世之后你是如何过的。”
风不云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道:“父亲死后,我便将他葬在山谷里。家里余粮不多,这边山谷大多是松柏,没什么野果,鸟兽鱼虾什么的似乎在这里灭绝了,我便一路来到附近的城镇,我一打听原来这便是南巢城,父亲临终前曾说起南巢似乎有什么秘密与我密切相关,我便整日混迹在南巢城里,南巢城往来人多,酒馆旅店尽是些大荒商贾游侠,我便这里一边讨些吃的一边探听消息,有时他们高兴便给我个馒头包子,不高兴便把我打一顿轰了出去,再后来我实在饿的难受,便偷偷溜进酒家趁他们不注意偷吃偷喝。”
莫平音问道:“城外庙里的那些孩子呢?”
风不云面有得色道:“那些都是我在这三年里认识的孤儿,我看他们太小实在可怜,便认做他们大哥,将他们安置在城外破庙里,我每天去南巢城里带些吃的给他们。”
说到这,风不云忽的顿住,他狠狠咽下一块鸡肉,装作漫不经心道:“师父,你我素不相识,何以知道我便是神医之子啊?”
莫平音看了看风不云,洗去污垢的他,显得英姿焕发,虽然才过黄口之年,面庞却已是棱角分明,再深看去,只见星眸之下却闪动着和他年龄极不相衬的戒备和坚毅。莫平音自知风不云在神医死去的三年里,必是受尽人间冷暖,万千苦难。思及此处,莫平音轻轻抚摸着风不云的头发道:
“虽然你父亲在大荒中名声远播,但实际上真正见过他容貌的人却非常少,但十二年前,我因伤和你父亲朝夕相处了一年多,有幸目睹其尊荣,他的俊朗风神,狂放不羁令我终生难忘,再加之月嫣然之前便将你的体貌特征告知与我,我自然不会认错人。”
说完莫平音又回想起和神医在一起的日子,越想越感疑惑,他望着风不云的眼睛,问道:“你父亲之死,甚为蹊跷,不说神医武功高深莫测,然六大门派之一的本草堂堂主月嫣然告知我神医死讯之后也突然失踪了,这实在令我匪夷所思,云儿,你父亲究竟因何而死?”
风不云闻言,脑子又混沌起来,便将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从我记事起,父亲经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查阅各种医术古籍,每看完一本书就会对着夜空长吁短叹,我问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只是摸着我的头摇头不语,我五岁那年,山谷里突然出现了一件怪事,原本热闹的山谷竟然在一夜之间鸟兽鱼虾全部死掉,变成了一处死谷,而我也得了一种怪病,每过一天仿佛就会老去一岁,身体越来越虚弱,随时都可能死去。父亲用尽无数方法却依然不见起色,就当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去的时候,父亲突然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
风不云抬起头,皱起眉头,似是回忆似是背诵,慢慢说道:“他说,云儿,当今乃贞元会和之际,上天气数将尽,天下英雄尽起,我本想避开乱世安安静静得度过余生,如今看来终究是逃脱不了宿命。既然如此,我们就闹他个天翻地覆,今日本应是你的死劫,不过我散尽阳寿为你续命二十年,在这之前你务必在极东之地找到传说中的扶桑神木方能保住性命,在那里定不要说起你是我的儿子,切记切记。记住,天殒南巢之日,就是你天命有归之时!”
之后我就看到父亲突然将手按在我的小腹之上,一股强烈的气流涌入我的丹田之中,我的身体忽冷忽热,衰败的身体竟然慢慢又回复生机,之后我的小腹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模糊之中,我看到父亲瘫倒在地,我也就此昏迷过去了。”
莫平音听完,默然无语,当初神医得子之后突然归隐,我一直未能明白其中原因,如今看来莫非神医已经观测到这孩子身上有什么端倪,所以才潜心寻求解救之法?那眼前这孩子究竟得了什么怪病,竟然连神医也无可奈何,只能以命换命?还有神医生临死之际所说的上天气数将尽,天殒南巢,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当今夏王虽然不似先祖大禹至圣至贤,却也是勤勤恳恳,气数将尽又从何说起,看样子神医之死并没有这个孩子说得那么简单。
风不云瞧见平音沉吟不语,吐出一块嚼烂的骨头,眼神充满期待说道:“师父你可知我父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莫平音摇了摇头,缓缓走到溪边,将手掌浸入水中,突然五指赤芒大作,整个溪流如遭火炙般不断的滚滚冒泡,须臾竟浮起一层极细微的黑色烟雾。他凝视良久,表情愈加凝重起来,嘴里呢喃道:“这难道是幽都的。”
风不云丝毫不会武功魔法,并未看到那层黑雾,只瞧见莫平音单手将小溪煮沸,又是佩服又是疑惑,道:“师父你要吃煮鱼吗,可惜这儿的鱼很久之前都死干净了。”
莫平音闻言回过神来,轻轻将黑雾拍散,道:“我正是想查证此中原因,云儿,你得病的时候有什么人到过这个山谷吗?”
“没有,这里隐秘的很,而且我父亲曾在山谷入口处施着结界,一般人根本进不来,”风不云想了一会又道:“倒是一个月前有个绿衣仙女曾来到这。”
莫平音沉吟道:“绿衣仙女?恩。。,那女子长得什么模样?”
风不云歪头想了想道:“那仙女长得可漂亮了,比天上的月亮都美,跟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样。”
还待再说,莫平音忙打断他的话,道:“是否腰间挂着一个翠绿葫芦?”
风不云连连点头:“是,是,还发着绿光呢,跟夜明珠一样,咦莫非师父认识此人?”
莫平音正色道:“那绿衣前辈便是大荒六大门派之一本草堂堂主月嫣然。”
风不云心下恍然大悟,难怪那月嫣然知道父亲的死讯,不过她千里迢迢来寻我父亲是为何事呢?
莫平音道:“云儿你继续说,那日发生了何事?”
风不云慢慢回忆道:“那天傍晚,我自南巢城里寻些吃的回来,突然看到我父亲坟墓前站着那个仙女,我心里又害怕又好奇便远远躲着,瞧那仙子要干吗。”
莫平音道:“既然是仙子,你心里为何要害怕?”
风不云道:“我在南巢城里就没见一个好人,有些慈眉善目的,却当真猪狗不如。可知这世上没一个好人。”说完似乎觉得哪里不妥,补充道:“只有父亲和师父才是好人。”
莫平音心里一酸,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风不云随手捡起一块石子丢向面前的溪水中,石子在水面上蜻蜓点水般轻弹几下,由近及远沉入水底,荡起阵阵涟漪,他痴痴望着,半晌说道:“那仙女站在我父亲墓前,淅淅沥沥总是哭个不停,突然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呆在原地很久,连哭都忘了,脸上似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朝我躲的地方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风不云拍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当时吓了我一跳,还当那仙女法力无边,发现我了呢。”
莫平音心道,月前辈当然是发现了你,不然她怎会把你的体貌特征告诉我呢,但是为什么没有随手将你带走呢?难道你不是神医之子?莫平音仔细端详着风不云的模样,跟神医隐约暗合,应该是神医之后无误,那月嫣然。难道,突然一个念头袭上心来,莫平音暗惊:“抑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已经紧急到来不及安顿这个孩子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呢!”
风不云道:“师父,这月嫣然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何要托你来这寻我啊?”
莫平音刚要回答,脑海却闪过一个念头,话头未启便咽了下去,摇了摇头。
风不云瞧见平音欲言又止的样子,内心也起了怀疑,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平音意味深长道:“此事我不便多说,不过月前辈对你绝无恶意,是真正对你好的人,日后你自会明白,今晚我们去南巢过夜,查探一下这南巢究竟有什么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