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非吃力的从软塌上坐起,剧烈的动作让他呼吸更加急促,女子自顾自的坐在了他身侧的软凳上‘’想不到我竟又回来了吧?兄长还记得靖言吗?‘’她绝色的笑容于他无异于索命的毒药‘’言,你回来了?‘’他试图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却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他苦笑着收回了手‘’你走吧,我已非当年的靖宇有些事我不会再管。‘’他眉眼间多了一份无奈,对于他的逐客令她置若罔闻,兀自摆弄着指间的龙魂‘’兄长可知在一片黑暗中孤寂千年的不甘?现在我得以归来不正是注定还有重来的机会吗?‘’她抬眼向他望去。
墨子非看着自己苍白松弛的手指,眼里蕴着无尽的失落‘’如今,我已是废人,你还要我怎样?我只想安然死去,至于曦罗我已无能为力。‘’
‘’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靖宇吗?‘’她抓住他冰冷的手‘’你想过梅妻鹤子的生活,可你肩上的担子就能放下了吗?你骨子里的皇血允许吗?‘’她默然开口诘问,指间的龙魂闪着刺眼的光芒。
‘’靖宇早就死在了苍平,如今你面前的就只是墨子非而已,至于皇血,你觉得我还可以操控吗?‘’墨子非有些激动,猛的掀开了身上覆盖的狐氅,单薄的身子在锦袍下起伏。
她抿了抿嘴,取下指间的龙魂戴在他的指间。他想挣扎却耐不过她的执拗‘’这是你的东西,现在我还给你。‘’那条游龙缠上他苍白的手指时银白的龙身暗淡了下来,游龙从他指间坠落在他锦袍上。看着龙魂拒主的异动,他一脸淡然‘’苟活千年的忍辱,我不愿再背负曦罗的担子,如今龙魂也不愿再接纳我,我就只是墨子非而已,靖言,你走吧。‘’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世事虽易千年,但我还是会奋力一搏,兄长,你会回来的,在那之前,我等你。‘’她取下颈间的一枚龙形玉坠放到他的手中,起身出了草堂。
草堂外的十七见她一出来就急匆匆往里跑,急忙用狐氅盖住他单薄的身子。靖言撑伞回眸,看着十七一笑,倾城的模样让十七脸一红,低头打理着墨子非的狐氅。
自哪位访客走后墨子非一夜未眠,披着狐氅站在草堂里看着那片桃林。曦罗亡后,他以各种身份混迹芃墟,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在无声的岁月里消磨了他骨子里流的皇血,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介未亡人,原本他不打算挣扎,靖言的一番嘲否让他心有不甘,‘’果然还是舍不得骄傲的血脉‘’他喃喃自语。
哪位来客已经走了一个月了,他的病也有了起色,逐渐能起身走走了。灯下她将那缕散发拢到耳后,继续扇着药炉的火,褐色的药汁里几朵桃花浮沉,拿过一方白巾滤出一盏药往他的书房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