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迷迷糊糊醒来,直觉得肩头疼的不得了,轻轻揉了揉肩膀,忽然一股清香扑面袭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粉红的大床上,这倒是把他吓了一跳,胡乱穿了鞋子赶忙下床。
这才特意打量自己在的这个屋子,屋子布置的简简单单,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剩下的便是大大的梳妆台,而台上的铜镜擦得明亮,镜子里清楚映出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神情诧异,满脸无一处不表达着我很迷糊。
不是三儿还是谁。
屋子虽然布置的简单,但里面却处处透着细节,单说墙上这张画。画中衣着华丽的女子香肩微露,一片雪白肌肤之中似乎隐约能看到抹胸的一角,可是凑近仔细观察,却又什么也看不到了,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眼睛花了。那女子微微侧转,留下大半张脸,眉毛画的精致如弯弯的月牙,两腮微红,嘴唇涂的妖艳。眼睛看向一侧,神情充满诱惑中又带着些许的幽怨。三儿脑袋有点迷糊了,眼皮微微有些困乏,偏偏自己的精神觉着很饱满,于是晃了晃脑袋,想驱走那丝丝的乏意。等在次睁开眼睛时不经意间注意到那幅画,画中女子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同呢?是眼睛,先前还是看向一侧,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转过来了,仿佛看到了三儿一般,直勾勾投来目光,明明是画中的人但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传神的很,隐隐约约倒影三儿的影子。
坏了,坏了,我真的是糊涂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三儿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心想一定是最近事情太多,导致自己很乏累,不由心底又埋怨了给自己下套的某些人。
觉得自己已经回过神来,三儿又看了那幅画,果然画还是原来的那幅画,姑娘还是原来的姑娘,未曾改变过半分。
画的右下角由蝇头小楷写了两列字,字迹优雅而轻盈,大概出自哪位女人的手。左边写着“我要勾引你图。”
这是幅……,三儿摸索下巴久久没了下文,只是仅仅盯着那几个小字,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画的意境,要怪只怪作者太粗俗,没文化,起了这么个,这么个露骨的名字,毁了好好的一张画。
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儿,三儿随口道:“这是一副女子求爱图。”话刚落下。有人推开了门,道:“你真的好不正经啊。”
三儿转头看去,小红正一脸鄙视的看着他,连忙摆手道:“我没有,我没有,你看看画上写着的名字比我的更。”指着画的手才刚刚抬起,便不敢再动了,再看看三儿浑身上下透着不诡异的气氛,好像叫做心虚。
因为那右边写着“闲来无事,思红作。”字底下是一朵小巧精致的梅花印章。
“那个名字更什么?”小红笑着,笑的咬牙切齿,满脸杀气,露出的一排皓齿发着渗人的幽光。
三儿急的满脸大汗:“这幅画画的极棒,一看就知道作者的功底不凡,尤其是起的名字,这我要勾引你几个字为整幅画提高了不少的档次,让人看完后久久忘记不得,简直是惊为天人啊,我想问问这是哪个大家的手笔啊,我想要一个签名。”
小红一下子展颜,上前轻轻白了他一眼,扭捏道:“要死了,就会骗我,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么恭维的话了。”
觉着恭维还那么高兴,你这个人是要多喜欢啊。三儿暗自嘀咕。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啊,很热吗?”小红拿来锦帕细细在他的脸上擦着,三儿很不习惯,想要躲开却又躲不开,因为一只白皙的小手正紧紧的扣在他的脖子上,玩笑可是开不得的,这哪里是擦汗,明明是锁喉。
小红收好了锦帕,引他靠近那幅画,名曰探讨探讨共同进步,对三儿道:“你觉着这幅画哪里好,都有什么优点,跟我大声说说。”
三儿咳了咳,清了嗓子“额,这优点吗?嗯,嗯,画工细腻,传神,把女子的幽怨和诱惑表达的淋漓尽致,实乃典范之作,还有,还有字迹娟秀,嗯,一看就是个美女写的。”总是是满嘴胡言乱语,偏偏听得小红特别的高兴,完后还意犹未尽问“完了?”
三儿重重点头,信誓旦旦:“完了。”
“那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你,你的妈妈知不知道你很折磨人,三儿觉着压力好大,又不能不说,只好乖乖有重复了一遍,小红捂住耳朵“讨厌,讨厌,说了不要敷衍,我不要听,不要听。”
既然不要听,那你要不要别把手指张的大大的,耳朵都露出来了。
三儿才想到什么,问小红:“你怎么在这里了?”
“因为这就是我就住在这里啊。”
三儿惊讶:“这是你住的地方?”
“你不记得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啊?”
小红红着脸“你忘了?你走进了我的屋子里面,然后,然后,我俩……。”
三儿的一颗心钻到了嗓子眼了,这个着急的,“你倒是接着说啊,然后怎么了?”
小红还是红着脸“我们那个,就是那个。”
这下出大事了,好像一道雷当头劈了下来,三儿不信,心里不断的反思“难道我们,我做了禽兽的事儿了?”看小红的样子,不像是在骗自己,可自己一向是有定力的小孩儿啊。
三儿不断回响那时候的事儿,只是记得自己进了怡红院后似乎跟着一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跟着他做了什么,然后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那一段的记忆好像被抹了去,等再有了印象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儿。
自己真的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这里,三儿想要找回记忆,只是稍微想深入了点,就觉着头疼的不得了,好像有一根针悬在脑袋里,不停的扎着脑袋,告诫自己不要动心思。
小红看出了不对劲儿,上来关心“怎么了,没事吧?”
三儿摆摆手“没事,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我进了这里,然后怎么到了你的闺房了?”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想了”
“可是”三儿还要说话,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屋子里的香气越发的浓郁,好像烧着什么的香气,循着气味看去,只见床榻边小角落里放着小小的香炉,香烟透过香炉袅袅升起。这个角落很隐蔽,要不注意还真的发现不了。
“这是烧着的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香?”
“没什么,就是沉香之类的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你,你快走吧,咱们男女一个屋子不好。”说着小红直推着三儿往门外去,把他弄得莫名奇妙。
“哎,怎么了?”
三儿一直被推到门外,转过身子就看到小红碰的关上了门,好悬就砸到了鼻梁。
迷迷糊糊的进了人家的闺房,迷迷糊糊被推出了门,迷迷糊糊的走出了怡红楼,好像今天的事都是迷迷糊糊的。
站在楼外,被来着的风吹了好一阵,三儿才使劲儿给了自己一下,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小红突然这么着急把自己往外推,联想到了先前小红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做了什么,看来一定是自己真的干了禽兽的事,人家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偏偏还追着问,想想说过的话,就觉着伤了人家的心。
三儿凝视天空,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人家姑娘。
老板正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喝着茶,见三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调笑:“怎么,被小姑娘甩了?”
三儿似乎没心思搭理他,径直从老板的身边走过,然后在老板砸吧嘴体会茶香时又走了过来,“老板。”
吓得老板差点把茶水吐了出去。
三儿从来没这么正经过,正经的有些让老板不敢直视,觉得他的眼睛忧郁的勾人,让人忍不住深陷。
“老板听说过这个故事吗?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为了躲雨来到一座破庙里,破庙里只有一张床。到了晚上,他们不迫不得已得睡在一起,女孩怕男孩侵犯自己,于是在两个人之间画了一道线说你过了这道线就是个禽兽,男孩果然有着君子风范,这一夜没动女孩子一根头发。第二天女孩给了男孩一巴掌拂袖而去,临走前气愤的说了一句:你连禽兽都不如。”
老板听得很认真,听完止不住的一脸淫笑,阴阳怪气道:“没想到你也是撩人的高手啊,这个黄色小笑话,我、喜、欢。”又接着欣慰道:“三儿啊,你真的长大了啊。”
“我只是想说,我连禽兽都不如。”三儿甩下这句话,嘭的关了房门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