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琴是个会笑的男人,会笑的美男子。
白老头一直在社会的底层蛰伏着,没有见过多大的世面,但是出类拔萃的样貌出众者也是屡见不鲜,唯独眼前这个名叫苏琴的男人,给他的感觉超出了以往。
苏琴身上有一股子莫名的味道。看不见、摸不到。但凡见过他的人,应该都会产生一个想法,那就是与其进行深层次的接触。
一曲高山流水,使不谙音律的白老头陶醉其中。白老头的眼里充满了向往,那是对恬静生活的期许,那是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风景,可事实让白老头迷失了方向,深入其中无法自拔。
高山流水让黑夜焕发了青春,原本寂寥的状态下,各类生物似要筹备着大规模的迁移,这种貌似平静的局面,已然潜流涌动,它们是被束缚了意识,等待着苏醒的一刻,而真正的爆发。
公孙寡妇望着幽静的翠屏山,好似万径鸟飞绝。一首曲子成为此山唯一的旋律和主题。
“那是,双王琴奏出的曲子。”公孙寡妇迷茫着,咬住了自己的食指,接着她的嘴边开始流出鲜血来。她停住了脚步,在山脚下静静的站立着。她用这个方法脱身于高山流水之外,也算是找对了节奏。
“这山,已经不再是山,而是成了一件杀器。”公孙寡妇轻轻的念叨一句。
“是为了那只葫芦吗?这就是宿命吗?想躲也躲不掉的宿命吗?”她缓缓的放下了手臂,那根被咬过的食指兀自还在滴着鲜血,但是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夫君,我该怎么做?”公孙寡妇似在自言自语。但蹊跷的是,竟然有人答复。
“息妫,这是儿子给我们带来的希望,既然命运不允许你们继续蛰伏下去,那么息国就有了复国的希望。”
息妫抬头手来,看着手腕上的玉镯,这是她浑身上下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玉镯圆润,流光飞转。
“能在函谷关布可以无视封印,布下如此大阵,此人非同凡响啊。”
“为了息国,希望你可以放下一些东西,你有自己的本钱,这点无须我点明了吧?”
息妫咬着下唇,似在纠结着一些事情。
“一切都是为了息国,我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你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呢?”
息妫目光终于露出坚定,但此时她的嘴唇已经变成鲜红的颜色,像是被人破坏的花蕊。
“希望在前方招手,若是错过了,恐怕这一辈子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息妫摇了摇头。
“夫君,你知道吗?我要的不是息国,我真正想要的是你。”
“可以的,息妫,只要你能找到息国的传承玉石,我是可以复活的。”
息妫的眼睛一亮,但转而又混沌下来。
“夫君,你是在欺骗我吗?”
“息妫,除了我死亡的那次,我可曾欺骗过你,息国以上古玉石为图腾,这个秘辛你也是知道的。其实,它背后隐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今天我便说给你听,当初女娲上仙补天的时候,剩余的材料被她封在玉石之内,为了避免惹出事端和纷争来,便以她的大气运镇压,然后交由息国的祖宗保管,数千年来也不曾出过任何事端,那还是因为我们息国有强者坐镇,直到八百年前,正值大周伐商,周文王的第三十七子羽达接过息国的管理权,一股新兴的势力来袭,他们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知道补天玉石在我们息国这里,便运用各种卑鄙的伎俩削弱我们息国的实力,十五年前,息国终于难以抵抗,即便是王族上下数百人的集体舍身取义,也难逃这个劫数,不过还好,你将最后的火种保留了下来。”
提起往事,息妫的眼泪就流淌了出来。她默默的抚摸着玉镯,然后带着怨怒说道。
“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用来复国的工具。这十几年来,我始终把持着自己原则,不让他们沾染武功和修为,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他们。”
“息妫,你听我说。他们出生在帝王家,就注定了他们未来的路,不会象普通人一样平坦,这是没有选择的,你作为母亲,自然有着为自己孩子着想的义务,但是你可曾想过,为了息国的香火延续,而逝去的千千万万的英魂,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和孩子,可他们是否选择过避开这些危难,在亡国的背景下过着平凡的生活?但凡是有良知的人,一旦通晓了这段历史,又有几人可以无视它呢?他们是有权利了解事情始末的,会做出他们自己的选择,究其根本,你,才是欺骗的始作俑者。”
“没错,我息妫就是一个大骗子,我要改变孩子们的未来,甚至姓氏都被我改变了。”
“公孙姓吗?唉!”声音感叹一声。
“天意如此啊!这公孙姓可不是白白安置的。息妫,你想要跳出这个圈子,可你不知道,你偏偏将自己束缚在这个圈子之中。公孙姓,就是除了王子之外,其他公子儿子的称谓。”
息妫听罢,呆在一旁。她万万想不到,当初那个给她孩子们改名换姓的占卜者,竟然是如此心机。
“阿呆!”息妫狠狠的咬牙,那个大能的占卜者,居然早已下好了套。
“息妫,你一直在路上,而且被人套牢,到了现在你还不清楚吗?走好这条路,还有希望,倘若继续迷茫下去,对孩子们也是不负责任的。”
息妫迷茫了,也妥协了,终于她又把最原始的期许端了出来。
“倘若如此,夫君,你真的能活过来吗?”
“只要你保存好这玉镯,就有这个可能,补天玉石上,有着女娲上仙的烙印,她的十大上古之术之一,招魂术是可以做到的。”
“补天玉石在哪里?”
“在赵国,我们息国老祖不惜自裁,而以身化山,湮没在赵国的群山之中,如此舍身取义的行为,就是为了给后人留下一丝希望,你拿着这个留有我魂力的玉镯,在靠近补天玉石方圆百里之内会有所感应,毕竟这玉镯就是补天玉石上的一块。但你也不必如此心急,此事需要慢慢思量,仔细的斟酌,在时机尚未成熟之前,不可妄动。再有,你还需要助力,眼前的这位就是不二人选。”
“他是谁?”
“能够得到伯牙和钟子期的传承,必有独到之处,但是详细具体需要你自己去挖掘。为夫的魂力已经开始慢慢衰竭,恐怕日后难以再为你提出可行性的建议,就此韬光养略了,等待着你得到补天玉石的一刻,为夫才能够回到你们的身边。所以这以后的路,还需要你自己来走,再有的是,我要感谢你,是你的栽培,让我们的孩子具备了帝王后代的脾性,据我十年来的观察,他们都是可塑的,尤其是虎子,他的诚信如天,这是一个具备号召力的人,必不可缺少的素质。但是还需要你的引导,诚信也是一柄双刃剑,要告诉他,永远都要把保护自己放在第一位,如果没有了性命,那么一切都将变得没有意义了。”
听到这番话,息妫笑了,自己的丈夫虽然一直将复国挂在嘴边,但是他的心还是偏禺自己的孩子,而孩子是她与丈夫的爱情结晶。他们所建立起来的这个家,还没有散,即便是她的丈夫死亡了,可还有生还的希望的。
息妫将眼神放在翠屏山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