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月,你还是执迷不悟!”老艾很平静的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移动,就好像牙月根本无法伤到他一样。果然,当牙月攻到老艾之前站的地方的时候,老艾已经消失了。可我看到在牙月的身后有着一个人影,虽然我只看清一丝轮廓但那就是老艾。老艾隐身了!当我的阴阳眼完全开启时我就看到老艾用斗篷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想必老艾就是借助那斗篷隐身的。怪不得之前我第一次见到老艾的时候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牙月并不感到诧异,一双竖瞳中的血色开始淡去,恢复成原本的绿色。他冷静下来,刚才的强袭完全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下肢的肌肉开始慢慢绷紧,鼻子也在蠕动着着。这是他狩猎的前兆,突然,牙月爆发了,他感觉到了什么,一爪猛地刺向身后。我大吼着提醒老艾:“小心!”可惜还是晚了。当牙月将他的手抽出来的时候,那沾满老艾鲜血的两指异常刺眼。
砰!
老艾倒在地上,手扶着腹部不断有血液流出,脸色变得也越加苍白。眼神变得自责又悲愤,似乎是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也是这么冲动,难道忘了牙月是拥有着狼的嗅觉吗?我顾不上许多,连忙跑过来扶起老艾,柱子却不知怎的和打狼队的人一起被狼群缠住了。一时间根本无法脱身。狼是一种奇异的动物,他们孤傲却又团结,彪悍却又狡诈。更是这片草原上的主宰。
牙月回过头来,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指尖上的鲜血,残虐的表情看向我和老艾时就像看到了两个玩物,“现在,就剩下你们两个了。放心,我不会那么快结束你们的生命的,尤其是你,小子,你那该死的眼睛屡次坏我好事,我会将它挖出来让你体验一下从什么都能看到到什么都不能看到的快感,啊,啊哈哈哈哈哈……”牙月狰狞的狂笑着,却在笑声的掩护中突然发难。
我绝望了,我和老艾根本不可能会是牙月的对手,他可是被制造出来专为战斗而生的怪物啊!不,不会的,一定还有转机,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只能赌一把了,我摸到了手里的烟枪,猛地抽了一口向前吹去。不太会抽烟的我被呛得咳嗽起来。牙月闻到了烟枪的味道果然冲刺的身体一软,竟然直接停了下来贪婪的吸食着空气中的烟味。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住我,喘息着说:“快,快,把它给我,给我!”我回味着这个烟味,总觉得和原来抽过的烟味道不对。果然和我赌的一样这个是鸦片!怪不得牙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的烟瘾犯了。但最令我没想到的是,鸦片的威力竟然会这么大,连改造战士都会深陷其中,被其所控。
牙月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处,不断地翻滚着身体,这种像是被千万只虫子噬咬心脏的感觉令他生不如死。他强忍痛苦,想要吹动脖子上挂的银质狼头却有心无力。
“嗷呜!嗷呜!嗷呜!”两声尖锐,一声低沉的狼嚎命令狼群撤退,那些和打狼队缠斗的狼群得到命令,不足百只的狼开始向牙月身边聚拢。一个灵动的身影踩着树枝飞奔向牙月的地方,当她落地时,吸引了无数目光。赤足踏在泥土中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笔直修长,肌肉线条柔和却充满着力量的长腿被兽皮短裙完美的勾勒出来。上身除了将饱满的胸部缠绕勒紧的白布就是一件宽大的兽皮披风。脸颊白皙消瘦,薄唇轻抿,鼻高而挺,清冷的眸子十分平静,只是在看到牙月的痛苦时才有那么一丝波澜,黑灰色的短发随风而动,纤手指着张铭,冷冷的说:“是你让他这么痛苦吧。”没等我接话,少女就动了,我即使开了阴阳眼可也只能看到一道白影,她真的太快了,比牙月都快,快到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我甚至觉得他比牙月更像改造战士。
当少女重新回到她之前在的位置的时候,我浑身上下却没有一点伤痕,只是原本在我手中的烟枪却不见了。少女随意的将烟枪扔到地上,牙月的一只手迅速的伸过去要抓住它,却被少女一脚踩住,另一只脚咔嚓一声将烟枪踩碎,而那白皙的赤足却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平静的盯着牙月,冷冷的说:“记住,你是人,我是狼!”牙月咆哮着:“不!我也是狼!丝塔莉,你不可以这么侮辱我!”丝塔莉冷冷一哼,“是狼,就不要用那些人类用的肮脏的东西!”牙月沉默,他也不想去吸食大烟,可那都是当初制造他的人用来控制他的手法。丝塔莉不在理会牙月,指着我们说:“人类,你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将被自然抛弃!”
老艾沉默了,柱子沉默。我也沉默,除了打狼队以韩队副为首的那些人,都淡淡的看着少女,牙月,狼群的离去。韩队副大吼着:“兄弟们,咱们就这么看着这帮狼崽子们跑了?别忘了队长是怎么死的!”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他激动的目光却是在这个刚出现的少女的双腿间游走。他们拿起枪不断地开着,每一次枪响就意味着一只狼的倒下。在这期间,丝塔莉也没有回头,她只是在背着牙月向黑风林深处而去,可她却做了一个口型,那是愚蠢的意思。也没有一只狼回头冲向打狼队的人们,它们仿佛始终有一个信念,冥冥之中会有某些事物会去给这些妄自破坏生态平衡的人类一个惨痛的教训!他们没有回头甚至不再跑了,每一只狼都像望见月亮一样长啸,啸的无殇,啸的淡凉!而韩队副也在笑,笑的愚昧,笑的势利!在他的眼中现在这些不跑的狼无疑是一笔笔的财富!
“不要再打了,狼死了,草原也就完了!”我大吼着,我终于明白了丝塔莉说的话,什么叫做人类的不可饶恕罪行,人类将被自然抛弃!可是没有一个人听我的,打狼队的人没有一个人听我的,他们有的可能真的是为了替队长报仇,有的可能真的是因为家境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真的需要钱。柱子走过来拉住了要上前阻止他们的我,柱子沉稳的说:“阿铭,我们回去吧,你过去了,他们的枪口可能下一秒对准的就是你。”
夜晚,风很烈,月很明,少女独自一人站在一处高地望着下方的树林,高傲的道:“我是狼,是这片草原上最后一只狼!”
由于发生的诸多事宜,上面为了我和柱子的安全,将我们提前调回,白桦死了,游牧队的队长死了,两个自称是狼的怪人。坐在回河北的客车上,再次望向内蒙古我那曾经喜爱的草原,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握住了一样压抑,同一样列车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回去却只剩下两人。我甚至可以想到十几年、几十年后,在我的有生之年我还能在看到这儿天空的似海湛蓝,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热情淳朴的人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