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我的后背却上汗毛冷竖,始终都感觉有一双眼睛就隐藏在这片林子的某处带着冷意的凝视着我们。
柱子看我愣在原地,又看了一下我发红的左眼和前方树叶的沙沙声,当下就要冲出去看看有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却被老艾拦了下来。“柱子,不用追了,若是牙月的话,按照他可以媲美猎豹的速度。现在追已经晚了。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你们看这个。”我听见艾教授在叫我,声音还很兴奋,像是一个见到了心爱玩物的孩子。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见艾教授的手中拿着那个刚才老狼脖颈处抽出来的黑色物体,艾教授指着它说:“这就是刚才那只老狼为什么不要命的袭击你的原因。这东西叫做丧魂钉,你们看。”艾教授从那头老狼的尸体上弄了些血出来,将丧魂钉扔到狼血中只见这刚才还是死物的丧魂钉的身体开始蠕动起来,贪婪的吸食着那些狼血,慢慢的又钻入狼的尸体里去,那钻入的一瞬间简直无法形容。艾教授继续道:“这种叫做丧魂钉的东西其实是蚂蟥,但不是普通的蚂蟥而是被炼成蛊虫的蚂蟥王,这种东西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用血浸泡,长大以后九只为一组装入罐子里,一共九组进行八十一次熬蛊,最后活下来的一只就会像我们看到的这个刚拔出来时候的样子,这样用养蛊人自己用血喂养的蛊放到他人的身体里面如果那个人长时间得不到养蛊人的血就会被体内的这只蛊吸干全身精血而亡,死状惨不忍睹。是古人用于训练奴隶所用。传说中的傩巫之术的一种。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人类殷商时期甚至更早。不过我也是在我年轻的时候在一座不知名,不知年代,不知何人的三不知古墓中的一片龟甲上所见。由于是甲骨文,我也不敢确定自己翻译的就一定是对的。”说完,艾教授想起往事古板的脸上竟然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恐,想必当年的那段三不知古墓经历并不怎么美好。
“现在可以断定,阿铭的推理是正确的。牙月用了一个和荆棘长得很像的女子给咱们上演了一出移花接木。可惜他还是兽性大于人性,小看了咱们的能力。”艾教授眼神一缩,一脸的警惕与凝重。话虽然说的轻巧,可看起来却并不是那样。柱子实在是受不了这满林子里的浓重烟味,被呛得咳嗽几声,骂道:“这什么破林子,这么大烟气呛死老子了!”艾教授听得也是眉头皱了又松,而后道:“看来牙月的旧伤还没有好,必须得靠烟草来麻痹自己。”听到这,我发现我一直忘记问一个问题,于是问道:“艾教授,牙月到底是什么?”
“唉!牙月只是他的代号,他是个可怜的人,也是个可恨的人!在法西斯战争期间,野心家们不惜消耗重金,进行了一次残酷的实验。这次实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制造出一批强大到可以真正意义上实现以一当百的战士,当时这个计划被称为复仇之矛计划。实验永远都是残酷的。最开始只是在世界各地抓捕青年女子,而且全部是处女。而后就是抓捕幼狼的行动。他们将幼狼抓住,几只几只的关在一起每天只喂够一头狼吃饱的肉,通过类似养蛊的办法让它们自相残杀每组中最后活下来的一匹雄狼,又被放到另一个笼子里和其他的雄狼关在一起用同样的喂食方法最后活下来的一只雄狼就是狼王。是狼的一切血性的极致体现。并在狼发情期的时候和那些被事先下药的女子关在一起……这样的实验一共进行了九次,因为之前几次实验中的产物不是形体与人差别太大,就是完全的野兽模样没有丝毫智慧。最后他们找到了一种隐秘而又有效的办法终于制造出了一个完美的战士。他有着人类的一切特点,除了竖瞳和尖耳几乎与人毫无差别,且在此基础上,他又有着来源于狼的嗜血、狡猾、力量、速度。狼的生长周期以及人类的寿命。他就这样野心家们笑了,因为他们本以为三个月之后这个刚出生的小宝宝如果卖到战争家那里会换一个好的价钱那足够将之前所有的付出赚回来。可是事情并没有像野心家们想象的那样往好处发展。三个月后,当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创造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杀光了实验室内的所有人,并且带着那份他是如何被制作出来的方案逃走了。他就是现在的牙月。”老艾说完好像真的老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嘲般的笑笑。“讽刺的是我就是那个实验室唯一的幸存者,当时我还只不过只是一个小助手。并不完全知道最后的那个完美方案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作为试验品的女子必须有着强健的体魄。”
我和柱子听完都愣住了,看来柱子也是第一次听老艾讲他以前的故事。我猛然意识到牙月为什么要抓走李蓉儿了,“牙月难道是想利用李蓉儿制造新战士?”老艾身体猛然一震,连连摇头道:“造孽!这简直就是报复。报复当年我们为什么制造他,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在追捕他。”
咔嚓咔嚓,柱子听不下去了,越听越觉得恶心,连瞅见这老狼的尸体都觉得恶心,直接将打火机划着扔到了老狼的尸体上唾了一口,道:“呸!你这害人的东西,见鬼去吧!”渐渐的老狼的尸体开始扭动,发出一声及其尖锐的惨叫像是要诈尸一样,乓的一声扎成数不清的焦糊碎块,一缕腥臭的黑气慢慢的浮上半空中消散。看来那所谓的丧魂钉被柱子误打误撞一把火给烧了。
看着天色已近傍晚,血腥味又会引来狼群,虽说我们三人未必怕了不过为了避免这不必要的麻烦当然还是能躲就躲的好。不过好在时间还算富裕,牙月也没那么快对李蓉儿下手,按照老艾说的还是要经过躲到准备的,不然牙月大可不必如此费事的移花积木。我和柱子与艾教授在之前相见的草原处分别,艾教授还有着自己的任务,说是要去探探打狼队的动向。因为我们决定在打狼队的掩护下去救李蓉儿。不过艾教授走的时候闷闷不乐,似是既担心李蓉儿又担心牙月是怎么学会的丧魂钉。艾教授这人就是这样遇见和学术有关的事情就再也心无旁物,否则又怎会现在才想到牙月是怎么学会丧魂钉的。
回到队里我就和柱子分别,连吃晚饭的心情也没有了,回到自己的住处双手十指交叉的放在头后枕着头,望着棚顶,仔细的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首先,宁蓝疯了,李蓉儿也被抓走了,而现在我们又不知道她到底被抓到哪里,想救她到目前也只是空话,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那个叫做牙月的家伙导致的。我想的着实费神,揉了揉发麻的大脑,拖着疲累的身子,出去走走。有趣的是刚一出门就撞到了白桦。为了体现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绅士风度的,很礼貌的向她道歉。看见她手中拿着一盒烟,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于是问她说:“白桦,阿爸抽烟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白桦对此感到诧异。
“没什么,就是看阿爸一只带着烟枪却从没见他抽过,感到好奇,所以问问。”我说。
“哦,阿爸原来是抽烟的,不过自从我爸爸给他检查过身体之后就已经十年没有在抽烟了,至于烟枪,那是阿爸死去的唯一儿子留给他的遗物,他当个念想虽然不在抽烟了,却也是随身携带。”
回到房间,躺下。阿爸不抽烟,看来我的怀疑是多余的。或许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经历的太多。不经意间就睡了过去。夜间我总是感觉自己精神恍惚,眼前似是有一层层浓浓的雾气散发着一股呛人的烟味就像在黑风林里的味道一样,在这雾气中有一张看不清面孔的脸在对着我漏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笑容诡异的简直不像人类发出的,枯黄的脸皮就像干尸,一只白骨森森的手不断地往前伸,好像要够到我的手一样,上下颚骨张合间我才看到原来那个枯黄的脸皮只是挂在骷髅上的一张皮而已,上下颚骨张合着,好像诉说着什么话语,虽然这骷髅不能言语,但我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孩子,替我报仇!”
我猛地坐起身来,额角不自觉的留下了一缕冷汗,原来这只是一场梦,可那个骷髅为什么给我的感觉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