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破空声响起,一个绳套从远处飞来,直接将要下口咬我的灰狼套住带飞出去摔在地上滚了一圈,狼嘴中发着呜咽的哀嚎显然是被摔得不轻。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从刚才的惊惧中恢复过来,在生死之间走一回的感觉真不好受,我大脑不再空白忽然想起腰间有刀,看了看倒在地上呜咽着的灰狼,一想到刚才这个畜生差点要了我的命,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一股子狠劲。拔出短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着灰狼的腰部捅去。记得原来听过一句老话,说狼这个东西和狗一样都是铜头铁骨豆腐腰。腰部可以说是狼的要害
。
嗤的一声,我手中的短刀扎进了这头灰狼的腰部在里面狠狠的一阵翻滚不知道破坏了多少内部组织,灰狼试图同我挣扎,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在愤怒之下力气会比平常大出很多倍,直接一脚将它踹飞,重重的摔在地上,肠子都流了出来,简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我手上沾满了黏糊糊的液体不知道是狼的血还是其他的什么,腥臭难闻,令人作呕。
后面又传来杂乱的马蹄声,由于是在夜晚借着火把和月色可以看的清晰,领头的是一位少女,却又不似其他当地人一样麦色的皮肤,而是白如凝雪,眉目如画,既有着高高的鼻梁也有着柔和的丹凤眼,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两种独特的美糅合在一起,既美丽又英气。少女身后则跟着十来个游牧队的青年男子,每一个都人强马壮身背猎枪,手上拿着狼套。之前救了我一命的就是少女手上的狼套。
少女的骑队直接冲散了形成包围之势的狼群,少女纵马而入将我从地上拉到马背上,剧烈的撞击摔得我一痛,我不禁暗自佩服少女的臂力。柱子又是一脚将一头狼踹飞,身上已经有了一点擦伤。柱子必竟当过兵,身手自然比我好很多,而且柱子这个人还很够义气,听说我要来当知青,不顾家里父母反对,放弃了安排的机关工作一起陪我来到了内蒙,这让我既是激动又过意不去,生怕因为自己毁了他的前程。这些狼简直就像是成精了一样见到我们的人越来越多竟然直接不再和柱子纠缠,掉头就跑,说来也怪这些狼都是像一个方向逃跑,就是之前黑獒吼叫的地方。我再次诧异的望去,可是这次除了林子外什么也没有看到。
狼群退去,我出了一身冷汗,揉了揉疼痛的身体从马背上下来。少女也一同下马来到阿爸面前说:“阿爸,您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跑了出来,要不是黑子回来报信,你们今天不就危险了。”听完少女说的话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战斗的时候那只黑獒跑了原来并不是害怕而是回去报信了。阿爸说:“人老了,容易忘事,也就顾不上许多了,何况这城里来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得怎么向他们的父母交代。”我突然想到宁蓝说李蓉儿死在了里面,连忙跑过去问宁蓝说:“宁蓝,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蓉儿是怎么死的?”宁蓝的神智有点恍惚显然是被吓的不轻,再这样下去大起大落生离死别宁蓝真的容易疯掉。宁蓝听到蓉儿这两个字反应更大了,直接扑到我怀里抽泣着,我一时蒙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不停地安慰她,尽量让她情绪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宁蓝才恢复过来,对我说:“我和蓉儿去上厕所,出来就碰到了一群狼,当时我们都蒙了,跑也跑不过,后面都是狼,只能向前跑一直跑到这个林子,蓉儿跑的慢了一步就,就,就被狼群给……”说到这里宁蓝再也说不下去直接晕了过去。
“白桦,你去看看吧这孩子晕过去了。”阿爸对着少女说。少女走到我身前,从我怀中接过宁蓝,用手摸了摸脉搏,探了探呼吸,说:“她没事,只是由于惊惧过度晕过去了。”“你叫白桦?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对少女说,可在这个场合似乎不太合适。白桦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显然现在的气氛太沉闷了。
听白桦这么说以后,阿爸还是不太放心,又让两个游牧队的汉子将宁蓝送回队里。并嘱咐他们去找白医生看看,白医生也就是白桦的父亲。至此,阿爸才算是把那颗悬着的心放下。
可阿爸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刚才听到宁蓝说李蓉儿死了,又想起现在宁蓝的状况与传说中活着出来的那个疯子十分相似,更加认定这里是被腾格里遗弃的地方,有鬼使盘踞作怪。阿爸无奈的叹息一声,说:“走吧,我们去把那孩子的尸体接回来按照你们的风俗是不能埋骨他乡的。愿腾格里保佑!”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不经意的推了推眼镜,都是一起从家乡出来的伙伴,就这么死了,任谁遇上都会彷徨,我无力的跟在退伍后面走着,走了三分钟,在林间的一片空地上我看到了一堆东西,没错就是一堆,残缺的脸庞依稀能够看出几分蓉儿的影子,爆出眼眶的眼球无焦距的瞳孔,无神的注视着前方,嘴角裂开了一个诡异的惊人弧度,似一个小丑般无声的静默着,干枯的血渍挂在发丝上,脖颈上有着一个二指宽的洞,零碎的衣服上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腹部更是全部剖开,肠子之类的东西撒了一地,还时不时的传来风吹树叶的声音,似乎这满树林的风声就是蓉儿留给我们最后的警告。
不知为何,这时的我没有悲伤,没有恐惧,有的竟然是一份淡漠,而我的左眼开始疼痛,似乎触发了什么。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七只狼将宁蓝和另一个看不清样子的女子包围,我根本无法确定那是不是李蓉儿。两个少女脸上漏出明显的畏惧。霎时间,一个生物从狼群中走出,不准确的说是先从爬行在转化成奔跑最后人立而起,而他的外貌也模糊不清灰蒙蒙的一片,但是他有着一双动物的竖瞳,这个生物后肢骤然发力让自己跳跃起来一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像是一杆锋利的长矛直接将那个看不清样子的女子扑倒,那二指长而弯曲的指甲直接洞穿了女子的脖颈将她死死地钉在了地上,随后就是狂撕乱扯,开膛破肚品尝着李蓉儿的脏器。随后这生灵将手从女子的腹中抽出,那只手很白被血液晃得一场耀眼,但那确实是一只人手!
“我看清了那是人手!”说完这句话我左眼眼镜的镜片突然碎了紧接着砰地一声我倒在了地上,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柱子喊得阿铭。
当我再次醒来时,晃了晃昏沉的头,发现自己躺在蒙古包里,身旁还有一盆刚打的热水。一个手持毛巾的少女从门外走进,正是那天救了我一命的白桦。我愣愣的望着白桦想来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应该都是她在照顾我,歉意的说:“谢谢,真是麻烦你了,我、我昏迷了多久?”
“没什么,你昏迷大概三天了,柱子期间来过几次,陪了你很久说等你醒了就让我去告诉他。”
“不用了,还是我去找他吧,你看我现在全好了。”于是我便向白桦询问柱子在哪。白桦告诉我柱子在和队里的人在前面不远的小山岗处放羊。我穿好外衣戴上只剩下一个镜片的眼睛去找柱子。现在已是深秋时节,草原上的风又很烈叫我不得不裹紧衣服。
在白桦说的那个山岗上我见到了柱子,她正在和几个队里的人互侃,柱子看到我直接跑了过来不在和那几个人瞎扯,接着问:“阿铭,你没事了?”我锤了柱子一拳,说:“你瞧,我还能揍你这不就是好了吗?”
“唉!阿铭你那天真是吓死我了,那天你眼睛突然变红了,就跟兔子似的,还好你没什么事。”柱子担心的说。
“我眼睛变红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诧异着问。
“你不知道?当时你就像是个稻草人那样直勾勾的盯着那具尸体,你的左眼瞬间布满血丝变得通红。”柱子认真的说:“真的,阿铭你就实话跟我说吧,那天你到底怎么了?”我一想也觉得那天的事怪,有个人帮我分析一下正好,于是就把那天我所看到的东西向柱子复述了一遍。我本以为柱子会哈哈大笑的说阿铭你骗鬼呢吧,是不是病糊涂了。没想到柱子听完后变得很严肃,认真的说:“阿铭,你开眼了。”
开眼?柱子你别逗了。我本想这么说可看到柱子严肃又认真的脸却怎么也无法开口。于是说:”算了,先不说这个。宁蓝和那具尸体怎么处理了?”
“宁蓝被送回了老家在医院中救治呢,目前还是昏迷中,至于那具尸体当时我们就火化了,骨灰托给调查兵送到她父母那里。这件事上面也已经知道了,据说很快就会大规模打狼了。”柱子说。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共同点那就是为什么我和柱子说的都是那具尸体,难道我们的潜意识里都认为那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