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必定负责管理罗知州的账务。所以你和邓仕文推测,这件事必定与罗知州有关。”
“青青,蕙质兰心,知我如己。”潘云发出一声赞叹,钦佩有加。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潘云,你和邓仕文明显是拉我落水,你俩不知道一句话叫做前途渺茫,步步凶险么?”卓青青有一些愤怒,听到这里,明显就是知道,这是右丞邓洵仁和那个皇帝陛下商量的计策,让不在仕位的潘云和邓仕文以私人身份先去查案,麻痹那藏于暗处的人。
可是,世事难料,难道那藏于暗处的人真的就会束手就擒么?卓青青免不了心中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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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西垂,没入黛色远山与霜青近林之间,跃跃中敛去那抹光晕,化成一道薄薄的昏黄轻纱,虚无缥缈,醉意沉沉。
小镇临水而建,石板路,青灰瓦,白灰墙,鳞次栉比间缕缕白色轻烟慢慢升腾,氤氲出一道虚无缥缈的诗意流动在山色与水色之间。白日里喧闹的街市早已静谧已久,只有那星星点点细碎的杂物和挨家挨户店门前飘动的布幡昭示着小镇平日的繁荣。
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神色匆匆,或肩扛重物,或手拉板车,或牵着马匹,或提篮碎步,为这山水之间的小镇增添了一派南方盛世祥和的暖意。
两架马车缓缓行走在石板路面上,车轱辘有节奏的撞击着石板路面,发出阵阵连续清脆的声音,音韵悠长、不绝于耳。
马车行进极其缓慢,走到镇子最南头时,天色已沉。刚才还微微透亮的云彩已经完全变成了一色雾蒙蒙的灰幕,铺天盖地的袭来。
镇子的最南头,有一处不大的客栈,门前两只灯笼随着日落后的山风轻轻摇曳,跃跃的烛火忽明忽暗,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门前的幡旗,也随风肆意撕拽着,扯动着旗杆发出沉闷窸窣的声响。
马车刚一停稳,便有杂役从客栈正门窜出,笑盈盈的掀开了马车前的布挡子。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杂役干瘪的脸在门前晦暗不明的灯笼光的映衬下,倒有一种莫名的惊悚感。
“住店……”潘云伸腿,活络了一下奔波一天僵直的双腿,从马车上颇为优雅的跳了出来。
环顾四周后,才逐渐将目光转向了悬于客栈高处的牌匾之上。“福来客栈,那……这里离应天府应该不远了吧。”
“快接近应天府了?”随着银铃跳下马车,卓青青撩开厚重的布挡子,手扶车辕,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丝毫不在意那杂役好奇的目光。
也是,作为一个女子,这种不淑女的行径真和乡野之间长大的丫头毫无差异,完全和这豪华的马车毫不搭噶。
“哦……明日再行一日,到了晚上这时候,客官就能见到应天府。”杂役反应迅速,收起了见怪不怪的表情,毕恭毕敬的回答卓青青的问题。
“青青,今晚就在此休息吧,福来客栈算是这附近比较好的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