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到来,搅的云澜心血不宁。
她总觉得那人目的非常,可左思右想,将局势剥离清晰,一点点详细分析,到底也没能分析出个子丑寅某来。心底无声叹气。
她索性起身坐到窗前,盯着窗沿滴答作响的雨滴,脑子里有些乱,想了很多,想过前世,也想过今生,甚至想过为什么她会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伸出手,任雨滴落在指心,溅起无数破碎水花。风越发狂暴,呜呜声犹如鬼魅。有湿冷咸风吹来,她也不觉得冷,想起母亲,心里仿佛有沉甸甸石头,压得她有些胸烦气闷。
柏翳进门,屋内黑灯瞎火,寒风呜呜吹响,他走进前将窗子关了下来。
温声道:“风急雨大,怎么不床上躺着,你身体虽好,无缘无故的沾这许多湿气,也是不好。”
云澜气结,禁不住白了他一眼,她实在是对此人脸皮之厚,无话可说。
“清清……”
“不要叫我清清,我与你不熟。我们父女也没甚好劳烦堂堂国师来攀交情,我心惶恐。”
黑暗中,柏翳道:“你。。为何一定要这样抗拒我的好意?”
云澜冷冷道:“国师大人,若是你,一个与你毫无交情的人,几次三番,向你示好,我不相信,国师大人会相信那人没有企图。虽然我并没有想到,我们能让你企图什么。不过在我眼中,国师实在反常。话已至此,国师可明白?”
他今日做态,都有些让她怀疑青蒙山的话,是他故意让她听见的,不过她确实没有看出特意的痕迹,所以是她想多了。
他当然明白,她本就失去了母亲,所以这个父亲,万万分之一也是不能有失的,她护的紧。
柏翳上前一步:“清清,你放心,我对你们父女绝没有不好的企图,绝不会做对你们父女不利的事情。”
云澜挑眉:“最好是如此。我要睡了,国师还要待在此处麽?”
“偏房的房子已被损毁大半,清清是要我同你父亲一同……”
云澜冷冷拒绝:“想都别想,那便委屈你一晚了。”
云澜丢了两床薄毯一个枕头在地上,她一、担心父亲的安危,二、毕竟这国师名号是做不得假的。她只是不喜欢这个人的无端接近,却也不想还未报仇,凭空树一强大敌人。是以,她这样做,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了。
柏翳微微一笑:“你们明日便要出发,不走水路走驿道的话,不若同我一起吧,我也正好启程回京昭,这样你们一路上还能少些麻烦。有我替你们掩护,这天昭山水尽可悠然看得。如何?”
云澜本想拒绝,但也的确如他所说,好处有许多,但是坏处,目前她还没有看出来。再者父亲的手因为被内力所伤,无法接回,而且强行冲破关窍,不宜再动武。为了父亲她也只好答应,既然有人伸出橄榄枝,她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也好,不过我便是又欠下你一个人情,以后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再允你一桩。”
些许人情,对于爹爹的安危来说,不算什么。以后还这个人情的时候,认真些罢了。
他就知道她的脾性,抓住她一切紧着她父亲的软肋,即便她心中再三不愿,她也会冷静的分析利弊,做出好的选择。
旋即云澜皱眉:“不过若是明早就走,你不需要同你的属下吩咐,安排下去么?”
柏翳道:“放心,来之前,我已经处理好了。明日等你们从衙门办好文牒和渡牒,他们会在番椒梨园后的宅子里等候,那里相隔衙门不远。”
“国师出行,不用给各个关卡衙门通告?他们到时候必前来恭送,这可太啰嗦了。”云澜厌恶皱眉,她实在不喜欢那一套啰哩啰嗦,恭维半天,也没得一个重点的行为。
“我不是因公事出行,每年这个月,我都会到起运行宫住,无妨。”还好,终于等来了她。
柏翳躺好,捏了捏毯边淡笑道:“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你大可放心。”
云澜狐疑的看他一眼,每年都会来这安海住麽,那就不难解释他怎么会到这安海来了,可是具体原因呢?看这模样,肯定是因私人原因了,别人的私人原因,她不去追究。
难怪爹爹在衙门做捕快这么久,也都不知道一直有这号人物,原来是从未有过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