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心知穆子降是牵念父母安危,及不免又想起自己身世同感痛楚,便安慰道:“天元哥哥,你不必担心,穆大侠夫妇武功极高,定是不会有事的。在香满楼得知穆大侠爱最喝鱼汤,昨日我在后面湖中打了几条鱼,现放在鱼缸养着,不如我们去看看。“
穆子降拉住雪芽的手道:“雪芽妹妹,我悄悄去天尊教看下情况可好?你只莫让师公知道了。“
雪芽道:“若你要去,我便也去。不然我一人好是担心。“
穆子降道:“此时想必我父母正与各门派与天尊教混战,你若去了也太危险。“
雪芽道:“你若不依,我这便去告诉师公。“说罢转身欲走。
穆子降忙上前拉住,雪芽见其为难便道:“子降哥哥不用担心。天尊教教徒众多,我们寻个时机换了他们衣服蒙混过去,只在混战中想他们也毕不作留意。“
穆子降心道如此却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两人便趁李志常打坐之时,悄悄设法脱身,一路竟朝天尊教行去。
待及天尊教,远远看去此地原是一石砌围城,依八卦图般外设八门。断兵残刃随处可见,想是交战惨烈,二人便寻着天尊教徒不甚血污的衣服换将下来。
及至一门,见门楣一匾,烫金漆字上书坤门。但见门旁血污斑斑,各门派战死弟子杂乱躺在一起。两人小心前行,穆子降心中隐隐感觉不妙,既已入天尊教城门怎得不见城中有半点动静?
待穿过二门,除却战死各门派弟子之外,依旧不见有一人,穆子降便忙拉雪芽冲进正厅。除却斑斑血迹,方知此时天尊教俨然一座空城。正欲四下寻找父母下落,却瞥见一人,此人正是那日燕楚古道中训斥欲欺雪芽之人的尊玄香主。但见此人身上伤口颇多,早已气绝。穆子降心道:“莫非父母与各门派围剿天尊教成功不成?可既天尊教已被剿灭如何父母不回全真教来?“
待将各厅室寻遍,除却寻到闵子剑庄范云子庄主遗体,并未发现他人。穆子降忽觉事情不妙,此地除却未见其他各掌门外,竟也未见“法坐天、法坐地“及其另几位香主遗体。穆子降隐约感觉情况不妙,便欲出厅,此时听得身后哎呦一声。
待穆子降回头查看,原是一被打得昏死了的天尊教徒。方才自己急着欲走竟踩着其手指,那人方才吃痛醒转过来。穆子降忙揪其衣领问近日情况。
那人心知此人功力不弱,便道:“我天尊教八卦城为尊上依八卦图而设,门卡机关重重易守难攻。各门派联攻多次均被击退了去,不曾想也不知从何处杀来一队蒙面黑衣人马,武功出奇之高。于昨日竟被江湖各门派联手攻破城门。“
穆子降不禁手上力道加重三分,问:“那其余门派诸人去了哪里。“
天尊教徒道:“他们与那群蒙面黑衣人马似不是一路,因此发生混战,竟互有损伤。“
穆子降听及如此变故,不禁更为父母担忧。手上力度更是加重,只道:“快说,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那教徒道:“他们于昨日已不在城中,被黑衣人马追着去了。“
穆子降见此人如此卖关子好是气恼,不禁怒喝:“他们朝何方向而去的?“
那天尊教徒想着如果将事情奚数告知,怕是自己便有性命之忧。便强自逆运气血,吐出口血来,道:“他们朝着……朝……“话未言毕便闭气诈死过去。
眼见此人气绝,穆子降还道是此人原本受伤太深又被自己拿襟力度过大才致其死亡,只后悔未问清父母是朝何处去的,于今只好自己寻找。
穆子降待与雪芽出得城来,见此城八门尽是血痕兵刃,着实分辨不出去向。心想着不如先回全真教,将事情先告诉师公再说。待刚欲离,穆子降忽察觉似有三人飞奔而来。原来这些日及师公指点,穆子降内力渐深,听力已然高于常人不少。穆子降便拉雪芽躲将起来,却见三人自不同方向飞来。为首的原是穆子降林中小解时所遇黑裙女子,其身旁一人是曾在燕楚古道见过的尊黄香主,另一人显已受伤。
此三人及落定身法,便四下张望似是察觉到什么。
那黑裙女子开口道:“方才似听此地另有别人。“
其余两人也点点头,神情戒备起来。眼看此三人向藏身的石狮靠近,雪芽不由得生出紧张之感,竟紧紧的抓住穆子降的手。却待此时,自城门走出一天尊教徒,竟是那诈死之人。
那黑裙女子便问及情况,原是此人本在城中待尊上回来。哪知竟遇到扮成天尊教徒来打探消息的细作,因此上诈死蒙混过去。
那黑裙女子向二人道:“师兄、师弟你们可寻到父亲去处?“
那受伤之人道:“我正自后面朝尊上追去,却被几个蒙面黑衣人缠住,功夫好是厉害。若不是师兄赶至,只怕应付不过。“
黑衣女子又问:“师兄可曾有父亲消息?“
那尊黄香主道:“一路追寻未见尊上,及拿着一个活口打听,得知尊上同众人似是朝着青营寨去的。“
直待几人离开,穆子降心道“这些人朝青营寨赶去作甚?“此事宜速报师公。
那穆子降正想着将情况如何告知师公,未及起身但觉后背肩膀一痛,忽听一人道:“你二人在此作甚?“
穆子降听其声音,知是林中小解所遇黑裙女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雪芽道:“回禀香主我二人奉师命在此查探细作去踪,因其人武功高强故我二人不敢靠近。“
黑裙女子见此姑娘年纪尚小,或是刚入门教徒,及见着自己竟是额角微微吓出汗来。问道:“那人去了哪里?“
雪芽道:“禀香主,此人自‘离门’朝着南去了。“
原是那女子方才欲随尊黄、尊洪二人入城,正瞥见穆子降衣衫一角这才拿问。听那雪芽如是一说,心下好奇。欲朝‘离门’奔去,忽念及一事,但觉此二人稍有陌生。便略一发力,抓了穆子降肩膀道:“你随我去,定要看此人来城中做甚?“
穆天元心道大事不妙,若我被拿去岂不被识破,须先瞅个时机动手降住这女子。
雪芽一听竟是担心,便道:“此人是我兄长,既聋且哑,我二人只入教不久,周方路径也不甚熟。“
黑裙女子便向雪芽道:“他既聋哑,你倒伶俐,你便快随我去寻那细作行踪。”
雪芽道:“前年蝗灾,家遭变故。我二人自幼相依为命,兄长既聋且哑时有狂疾,因此师父有令命我严加看管兄长怕其惹出事端。”
那黑裙女子心道“若带小姑娘离去,只怕这痴儿真惹出事端来。若二人一同带去,岂不添乱……”正如是想,忽道:“不好,且莫使那细作走远了。”当下飞身朝‘离门’奔去。
此时穆子降觉雪芽手心渗出汗来,方才遇此情况自己着实不知如何应对。虽自己功力经师公指点,这黑裙女子一人自是无甚畏惧,但怕若将打斗,其师兄、师弟二人赶来可如何应对?若非雪芽,情况岂不甚险,及想至此,穆子降便向雪芽道谢。
雪芽道:“方才说子降哥哥既聋且哑实属迫不得已,子降哥哥只莫生气。”
穆子降道:“幸是雪芽你机灵,不然可不知如何应付,因此上怎会怪你?雪芽,我们先回全真教,也好将事情报于师公。”
“嗯”雪芽点头。方欲站起,只听“哎呦”一声竟跌坐在地。
穆子降不知何故,便将雪芽搀扶起来问及情况。原是两人恐被方才几人发现不敢动弹半分,及至蹲久以至雪芽腿麻。穆子降因悟通《玄阳诀》及经师公李志常指点,功力大有长进,因此未觉不适,是故方问雪芽原因。
“那黑衣女子既走,但尚有二人在城中。”穆子降背了雪芽道:“若待那黑裙女子回来,便极危险。雪芽,我这就背你离开。”
二人由此坤门南行,因恐撞见那黑衣女子,故绕道西行。但见不远近水一路,烂泥污血,想是人马众多混战惨烈,将道路踩做烂泥一般。若非前些时日师公李志常指点轻功,想背着雪芽此时也行不甚快。当下欲急见师公,便运起《玄阳诀》真气,并着使出下盘“抢步决”功法来,既稳且快,雪芽竟未觉有半丝颠簸。
却说二人赶回全真教来,正见门口人马众多,未知何事,穆子降当下不由得将功力运至九成,疾速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