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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连体怪胎

话说那黑裙女子携了荆轲遗匕,进了天尊教来,入厅便道:“大爹、二爹我回来了。“

却见一人生得双头一身好是奇怪,两只脑袋竟一模一样,只从颈下便与常人无异。此人身着便服,正双手使笔临摹《圣教序》。想是其有两个脑袋,因此左右手灵活无异。

法坐天喜道:“我古灵精怪的宝贝丫头,我和你坐地叔叔等你们多时了,快看看爹地临摹的书法可好?“

法坐地也道:“我的宝贝女儿,在外可好?方才我与你天伯伯还在担心你呢。“

“大爹二爹,你们不要吵了,快看看我把什么带来了。“黑裙女子将荆轲遗匕拿将出来。

法坐天、法坐地接过匕首,法坐天道:“这果真是荆轲遗匕,如何竟被你寻了来?一定是你从尊玄、尊黄两位师哥那里设法骗来的,先来与爹地叔叔邀功。“

“瞧爹地说得,尊玄尊黄师哥两个木头,只知在羊角城死寻。也不想想我们偷袭肖公卿时不见此匕,那肖公卿在羊角城寻了数十载也未得此匕,可见此匕并不在羊角城中。这两根木头,哪有宇儿机灵?“法宇儿将嘴一嘟显是撒娇生气。

“那宇儿竟是从何处寻来的此匕?“法坐天法坐地两位同时问起。

“宇儿想荆轲刺秦王逃后定要去一个地方,朝歌旧址未必会去但‘狐死必首丘‘落叶归根总是人之常情。“法宇儿卖个关子。

法坐天兄弟争问其去了何处寻来的。

宇儿道:“荆轲乃齐国后裔,本做姜姓,及更朝代划为卫国。宇儿便在齐卫交界之地寻找,终在白衣阁附近一姜庄旧址寻得了荆轲消息,因此颇费心思终于寻到此匕。大爹二爹,你们不知宇儿为寻此物吃了多少苦头,又是打洞又是钻坑,遇到一无赖小子,还险些……“说到这,想起那日遇到穆子降小解情形,法宇儿脸颊一红,便不再言。

“哈哈哈,到底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想来爹地和你天伯伯没白教你诗书史传。“

“宝贝宇儿,休听你地叔叔胡说。不过若说起诗书,你地叔叔确有功劳。“法坐天争道。

法宇儿道:“大爹、小爹,先不要争论。看下这匕首再说。”

“不错。”法坐天见此匕虽历千年尘埋却依旧青芒逼人锋利无比,想是上等精铜而铸,不禁连连称赞好一把利刃。

法坐地见匕刃正面铸篆书两行。其字为“嬴政无道,奉天刺之。丹山之穴,蓝田之种”刃柄尚有四小字甚微,想是工匠着实技艺精湛。只见上铸“义士荆轲”。匕刃反面铸字八行,但见每行五字,文字细如发丝,极难分辨。法坐天、法坐地二人一说是爻辞,一说是《诗经》不由得争论起来。

“好啦,你们不要争啦。你们看我还带了一件何宝贝带给大爹小爹?“法宇儿拿出一方砚台。

“黄河澄泥砚?“两人异口同声取了过来,但见此物包浆已厚,光滑如肤,显是年代久远,为砚中极品。

“宇儿,只怕这却不是荆轲所遗了吧,快说从何处得来?“法坐天爱不释手追问。

“从白衣阁一个姑娘那里捡到的。“

“捡到的?“法坐天疑道。

“那****在白衣阁剑庄附近寻荆轲遗匕,正碰巧一姑娘在林中求救,因此我便出手相救,想这砚台是那姑娘林中习字时留下不要的。大爹二爹评评理,算不算捡来的?“

“就算捡来的。想来那吕老头阁中宝贝不少,改日派尊玄尊黄再去捡些来。“法坐地笑道。

“对了,近日门下弟子打听到那吕老头及各大门派似有动静,不知欲做何事?宇儿,你可知道?“法坐天问。

“这个,宇儿只一心寻荆轲遗物倒没甚在意。“法宇儿心道“在林中好像听那姑娘说什么爹地兄长不在庄中你便欺我之类的话来。也不知吕尚香父子搞什么鬼。“

吕尚香父子一路赶回白衣阁,见门下弟子无不低头垂面。只见肖财臣瘫坐椅上显是受伤颇重。吕尚香忙问及近日情况。

肖财臣回道:“近日莫依师妹身体渐好,自己便陪同其附近习字。哪知正遇天尊教一队人马,见师妹漂亮竟起非分之想。孩儿为护师妹便奋身抵抗。却怪孩儿学艺不精,被打得昏死在地,及至醒来,师妹已经不见了踪影。“

吕尚香在茶几一拍,震得茶盏翻到竟洒出一桌茶汤来。听其指门下弟子怒道:“天尊教在我白衣阁眼皮底下掠去依儿,你们却是一群吃干饭的,竟未能察觉?若是依儿有甚不测,你们脱不得责任。“

此时一位弟子上前作答:“师父,自您与吕莫震师兄离去这两日,弟子带众师弟严加防范,日夜巡防。并未曾见附近有何大队人马,只见一南爬子,我与众师弟已将其斥离了。“

吕尚香不禁心头恼火:“日夜巡防竟还使莫依不见踪影?我与你莫震师兄不在,阁中一应事务自应你担当。依儿沉疴未愈,现今又不知所踪,情况极其凶险,若是有个不测来……“

此时,众弟子念起宗碧师兄为人谦和,又照顾他人。便跪地替宗碧开罪,道:“师父,此事不怪宗碧师兄,我们巡防却未曾见有天尊教人马出现。如要责罚,弟子甘愿与宗碧师兄同罚。“

吕尚香爱此一女胜过莫震,现下失踪,此时岂同寻常发脾气?不觉一阵眩晕,只一只手伏在桌上。

“师父。“众弟子忙欲上前搀扶。

此时吕尚香拔出配剑,将宗碧一剑斩去右臂道:“今日莫依在我白衣阁眼皮底下被天尊教掳去,莫震师兄不在,宗碧便为众弟子之首,现下犯此大过,实罪不可恕,便斩其一臂废其武功,自即日不得再踏入我白衣阁半步。“

只见宗碧忍住剧痛道:“师父如要怎般责罚,宗碧甘愿领受。只求师父莫将弟子赶出师门。“

众弟子同求:“师父既已废却宗碧师兄武功,还请师父开恩,收回师命。“

吕尚香怒道:“我话已出,你们莫非没有听见?莫依失踪,你们谁也脱不得责任,这就……“吕莫震欲罚弟子,忽念及与天尊教大战在即,便道:“天尊邪派,祸害武林日久,今又在我白衣阁眼皮底下掳去莫依。前日我同各门派商议联盟围剿天尊邪教,这就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时机。“

众弟子应命。

此时,肖财臣道:“师公,莫依走失,只怪弟子学艺不精,才致未能保护好莫依,弟子愿随师父冲锋陷阵。“言毕,肖财臣逆运气血,勉强吐出一口血来。

“臣儿,你武功尚浅,此事不能怪你。现今你有伤在身,只须安心养病便是。“吕尚香叹口气,不免为莫依担忧起来。

忽想到,此事当速报各大门派,以期能早日围攻天尊教。便写封信函命门下弟子呈与丹朱剑庄徐庄主手中。

那弟子方领命欲去,只见一辆马车行至门前,原是丹朱剑庄徐永昌赶至。那弟子只得回厅复命。

吕尚香忙起身迎接,手握徐永昌之手老泪纵横。道:“徐弟,我正有要事与你相商。“

吕尚香便将事情经过一一陈述。徐永昌竟也是落下泪来道:“徐某又何尝不是也遭天尊教迫害至深?“

吕尚香问:“徐弟此话怎讲?“

但见徐永昌便命弟子抬来一女子,此人身着碧纱,俊秀中稍有妩媚之色。

吕尚香脸色一变,欲言不知如何开口。吕莫震便早已肝肠寸断伏在那女子身旁抽泣起来。

吕尚香忙问:“不知香儿发生了如何情况?遭谁人如此毒手?“

徐永昌便将香儿如何遭天尊教迫害之事一一陈述,吕夫人早已是哭得昏死过去。

任凭吕莫震千番呼唤,那少女竟别过头去也不作答。及禁不住吕莫震缠问,那少女方道:“我即便自断脚筋也不愿再回你身边。“

吕尚香忙拉过吕莫震道:“想是香儿这些时日受了颇多苦楚,惊吓过度才致胡言乱语,当安心修养,震儿且莫再打扰。“

吕尚香转对徐永昌道:“那天尊教竟手段如此恶毒残忍,我这就派弟子报于法证大师、妙棋仙柯穆琪夫妇等人,只望早日铲除天尊教这一祸根以免再伤及无辜。“

徐永昌道:“吕兄放心,我已派弟子将详情通报各大门派。只我等同心,此仇定会可雪。“

徐永昌心念着所派弟子已去多时,想现下应已将信函呈至各门派掌门。心念着夫人现伤痛欲绝,恐其禁不住如此伤痛,便欲作辞。

吕尚香既知如此也不便留,只盼着信函早日呈到各门派掌门手中。

却说穆琪夫妇正对穆子降嘘寒问暖,问及这些时日种种遭遇。却见徐师兄已派弟子呈来信函,及阅过信函所书,穆琪夫妇知各门派欲后日便强攻天尊教。心念着子降有伤在身,且有一小姑娘着实不便。便欲同程柯将二人带回全真教,也好同几位师弟共同点选弟子应战,想是降儿有师父照应倒甚放心。

及回全真教中,便见门前石鹤白猿甚是逼真。木门铜钉上书一匾,名作“清虚观”雪芽何曾见过,不禁拉住穆子降四处观赏。

待见观内一铜钟,重愈数吨,高约及丈,蟠龙钟钮,悬于亭内。穆子降细看此钟,上书“皇帝万岁、重臣千秋、法令常转、国泰民安”十六字。其下为植被、云雷浮纹,因此地旧呼“雷泽”故此钟取“雷泽苍生、风调雨顺”之意。此钟穆子降自是识得,这是年幼之时常作玩耍之处,不免感怀旧物,将之抚摸一番。想起年幼之时,每问及师公此铜钟来历,师公便如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原来此地原为“河伯寺”,金章宗承安四年,黄河枯竭。河南、山东、河北大旱。金章宗为祈风调雨顺便在金堤之侧建一寺庙以祭“河神”。但至元兵攻破河关,历经朝代变迁,此寺庙已衰败矣。恰逢师公李志常传道于濮州,途径此地,便筹资善款,改寺作观,名作“清虚观”。将全真门派武学传于各弟子,至今已在江湖名望不菲。

穆琪夫妇二人待见过师父,便引穆子降前来行礼。但见李志常精神焕发,年龄稍不及前些日所见法证大师。想起师公往日对自己诸般疼爱,穆子降跪拜之后便扑在李志常怀中。

李志常多时不见子降,甚是挂念,今日见子降一回不禁心情大好。但见穆琪夫妇带回一姑娘,双眼水灵模样甚是可爱,便问及缘故。

穆琪夫妇将所遇之事一一呈报,李志常知这姑娘可怜,又觉门下女弟子正缺,便打算将其留在全真教传些武功。

及安排完毕,穆琪便回报各门派欲围剿天尊教之事。

李志常道:“范水一战我已出言再不过问江湖中事,如何事情你只管做主罢了。“

穆子降自回全真教来,便得师公将往日所习功法不对处一一指点,但觉进速极快。一日正在园中将师公所授八卦掌演练一番,李志常只在旁处观看。待穆子降演练完毕,李志常便指身旁一木桩道:“降儿,你且发十成功力击那木桩一掌看看。“

穆子降吐纳运气,全力一掌朝木桩击出。但觉手掌稍麻而那臂粗的木桩竟折断两截,功力可见不低。

李志常指着另一木桩道:“降儿,你既偶然悟透《玄阳诀》内力已不算弱,但经验尚浅。我八卦掌功法之妙不在用力,而在省力。你且再靠近木桩半步,用七成功力击一掌试试。“

穆子降依言靠近半步将七成功力运于掌中,待朝木桩打去那木桩竟也折断,只感觉此一掌较上次轻松了许多。

穆子降待欲问师公这是为何,却听李志常道:“八卦掌功法最忌蛮打。讲究借气泄力,气从地起故力由脚生。因此上每进敌一步力便强三分,所以八卦掌最重下盘抢步。“

穆子降谢过师公,便依言练起抢步功法。却见此时雪芽因风筝断线缠于树前来告求,穆子降便施展近日师公所指点全真轻功将风筝取了下来。但见这燕子风筝还是自己教雪芽做的,不禁又想起母亲程柯当年教自己做纸鸢的情景来。念及父母携诸位师叔联同各大门派围攻天尊教于今已然半月,不知父母现在是否安全,不禁担心困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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