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用第七式,便见师叔范羊子已被尊荒香主冷陌枯将剑打掉,一掌击飞在地。穆子降略一分神,便左臂又被划破衣袖,只得专心应战。
穆子降虽不可运真气,但一手剑法却着实打得轻车熟驾,若不是法宇儿对全真剑法了解,只怕现今早已落败。二人又战得十余回合,穆子降眼见拿她不下,慌乱之中想起在迷魂庄破肖倩鞭法的怪招式来。穆子降只道:“眼见落败,当下便不循章法,只赌它一赌。”当下左手捉住法宇儿右手,将剑直朝法宇儿颈部挥去。
法宇儿惊得一身冷汗,若左手中的匕首朝穆子降刺去自是立断他性命,可自己岂不是脑袋不保了?但现今撤匕回挡已然来不及,法宇儿索性只将眼睛闭上,左手便刺了过去。
刹那间,法宇儿只觉颈上一凉,随后听得“叮当”一声似乎有甚物什掉落在了地上,待睁开眼睛,却看穆子降慢慢倒了下去。原来穆子降方才这一剑只求退敌,并未打算就此要了法宇儿性命,岂料法宇儿的匕首竟是真真切切的捅在了穆子降身上。
雪芽忙跑了过来,抱着穆子降,几声抽泣。捡起剑来,指住法宇儿从牙缝挤出“妖女”两个字。
法宇儿看着穆子降道:“我哪里知道他会这般两败俱伤的打法?”法宇儿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明白:“穆子降的剑确实比自己快上一分,若是他真下狠手恐怕自己便先毙命,便也伤不得他了。”
法宇儿如此一想便不由得一阵愧疚,正愧疚出神之际,便觉眼前明光一晃,原是雪芽拿剑刺了来,法宇儿未做防备,竟觉后肩一阵疼痛,知是吃了一剑。
干支、冷陌枯此时本已将赵守仪、范羊子制服,此刻见法宇儿受伤,忙赶了过来将雪芽一掌击退。
法宇儿道:“师哥师弟,我们走。”
干支道:“师妹,可是……”
法宇儿道:“我们走。”只待说完,便回头看了穆子降一眼,心道:“他那一剑分明比我快一分,可如何未下手?”
待几人走后,赵守仪受伤尚轻,先起来查看伤情,只见范羊子嘴角流着血儿,胸前衣服红作一片,因伤势过重,已然没有了气息,当下赵守仪不禁抱起范羊子哀嚎痛哭。
赵守仪哭罢,正瞧见雪芽抱着穆子降痛哭,便走了过来查看情况。赵守仪伸出手来,一探之下,穆子降却还有脉象。原是法宇儿觉出穆子降的剑本该先自己早到一步,只因闭上眼睛迟迟未等到这一剑,不由得匕首刺中穆子降后减了三分力道。如若不然,匕首再进一寸穆子降现今怕是性命不保了。
赵守仪道:“雪芽,这匕首所刺不深,子降暂无性命危险。只不过被刺中麻穴,昏了过去。”
雪芽哭道:“赵师叔,范师叔他是不是……”
赵守仪道:“范师弟不敌冷陌枯,现已经……”
雪芽正哭着,穆子降本被刺中昏穴晕倒,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范师叔出了事情,便醒了过来,问及情况,知师叔范羊子乃冷陌枯所伤。便想起当年在金堤遭伏击时正是被冷陌枯一掌震断筋脉,现今此人又伤师叔性命,穆子降五指紧握极是恼怒,便一拳打在树上,直打得腰粗柳树一阵震颤,树皮哗哗震掉一地,随后感觉督脉一阻,身子一软险些跌倒。
雪芽跑来道:“子降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再运真气,只怕是还未复仇你自己便先毒发身亡了。”
穆子降只吼一声,又一连朝柳树打下三掌。只这一掌比一掌弱,至最后一掌树枝连震颤也不震颤,当下忽觉督脉不畅,跌坐在地上,呛出口血来。
雪芽将穆子降抱住,道:“子降哥哥,现今还未寻得穆大侠行踪,你千万不要再运真气。我们先安排范师叔。”
穆子降想起父母来,道:“雪芽,是我冲动,我们先安排范师叔。”
雪芽因自幼便无依无靠,现今见寻不到穆大侠行踪,便觉穆子降与己同病相怜,正遇着范师叔现今去了,当下与穆子降相偎一番痛哭。待情绪稍定,几人寻个近水临丘的好地方,便将范羊子尸身埋了,焚香烧纸,跪拜一番。
待祭拜完毕,赵守仪道:“穆子降,你方才所用的本门‘同归’剑法似是而非,打得极是不成章法,谁教你的?”
穆子降道:“是我仓促之中便打乱了‘九宫剑法’。”
赵守仪道:“难怪以你剑速,方才竟未能伤到法宇儿,却反被其所伤。”顿了顿道:“雪芽,你虽是我全真门下口头许诺弟子,但因上次围攻天尊教时间紧迫,尚未正式拜师。只恨我学艺不精,身法不活,实愧对师门,不然若是收下你一般机灵的弟子,也可将本门武功发扬光大。”
雪芽便跪道:“如师父不嫌弃,雪芽愿拜玉衡堂下。”
赵守仪道:“好,雪芽你起来。我便将本门‘同归剑’传了你二人。”
当下赵守仪将二十四式“同归剑”一一传授给穆子降、雪芽,待二人学完已是次日凌晨。
赵守仪道:“子降、雪芽,我先去寻找瑶光堂师弟叶剑瑶,如有穆琪师兄下落先与我联络。”
穆子降、雪芽道:“是,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