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的心情依旧低落到极点,因为不管他如何努力,除了指尖的那一丝回馈和大腿的那次颤动后,身体仿佛休眠了一样,不再给他任何回馈,一夜无眠,在病痛的日子里,因为身体的特殊状况,他基本靠少量流食和葡萄糖维持着生命,如往常一样,他今天的午餐依旧是150克流食,无法吞咽的痛苦让他对进食产生了恐惧,这次进食尤其凶险,食物没有顺利到达他那干瘪的胃,反而堵塞了气管,以前咳嗽几声就能解决的事,现在却能要他的命,他的脸憋得通红,他的父母看着这样的他,哪里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焦急的满脸是汗的叫救护车,他愤怒不已,凭什么是自己得病,为什么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就又要这样可笑的死去吗?马良痛恨自己这像烂泥一样的身体,在挣扎的意识都快模糊的时候,他再次寻找了身体的感觉,他的身体给了他回馈,几声轻咳,食物顺利进入胃部,他的父母看着他终于正常的呼吸,又开始落泪,不知道这对可怜的父母还能经受几次这样的惊吓。
马良终于可以肯定自己的身体较之以前有所不同了,难道是身体有所恢复,亦或是自己的身体学会了如何苟延残喘的生存?他依旧尝试着寻找那种感觉,坚持不懈之下,他终于发现,要想控制自己的身体,必须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能获得身体的回馈,难道是自己给身体的信号不够强烈?他做了一个实验,他开始疯狂的幻想以前吃过的美食,在回忆中痛苦不已的马良,终于咽了一口吐沫,他心中一喜,成功了,身体还是有反应的,这是好转吗?百无聊赖的生活还在继续,他的身体反馈越来越多,一切好像都在表明他在好转,可是除了知觉的偶尔反馈,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较之以前更软了,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贴到了自己的皮肤上,即使是这样,马良的父母也已经很高兴了,只要儿子能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这天马良的一个远房表姨从东北来家里看他,带了一个打扮有些像道士的人,马良立马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了,因为之前母亲在跟大姨通电话的时候就说过,也许马良的病试试偏方也许会有效果,表姨的家在东北,一个不大的小镇,小镇的名字很是有趣,尾巴镇,据说小镇最早定居的一个家族人人都有尾巴,于是这个村子就叫尾巴镇了,至于真假也就不必深究了,这个道士就住在尾巴镇旁的一个土山上,既不是什么名山大川也不是什么风景秀丽的地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土丘,也没有什么道观庙宇,道士居住在一个不知有多少年的土坯房里,一切都看着普通,这个道士倒不普通,这道士不是什么道士,是个出马弟子,换句话说就是个跳大神的,灵不灵不知道,反正小镇周边有啥疑难杂症都找他,抱着姑且试试的态度,这个远房表姨就提着酒肉登门了,于是这个出马弟子就出现在了马良家。
接下来马良就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出马弟子又哭又笑,又蹦又跳的闹腾了一阵,除了留了一地香灰,还拿了马良父母一千块钱,走的时候这个出马弟子表示要单独跟马良谈谈,门关上之后,这人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眼睛的瞳孔也变小,嘴巴张的很大,马良心中一惊,不过他也没能力表现在脸上了,想喊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小伙子,别害怕,你别这么看我,我家堂仙说你没事儿,你不是普通人,你这事儿我管不了,只能靠你自己,有缘再见哈,对了,我叫常四有。”说这话,就推门出去了,马良心中诽谤不已,管不了你干嘛收钱,不过这人可真可怕,瞳孔怎么会变小呢,难道真的有堂仙?
弟马走后没几天的一个晚上,马良平躺在床上,比一般人更加平的平躺,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刚开始他还在分析为什么会这般剧痛,还在想这是几级疼痛?听说生孩子是九级痛,接下来他就顾不得思考了,因为痛苦升级的太快,他感觉浑身的骨头在被抽出,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像烂泥一样顺着床单开始平铺,难道自己的骨头彻底融化了?痛苦还在加剧,他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在想,自己可别蒸发了。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马良的房间,马良被刺眼的阳光叫醒了,他用手挡住了眼前的刺眼的光亮,突然他明白了什么,这是什么?手?他看着眼前的的手,像得病前一样紧致光滑的右手,可以看到手背上的血管和那些细小的毛孔,马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低头一看,身体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恢复原状,并且更加严重了,要不是睡衣的束缚,他相信自己会像水一样流的到处都是,他试着挪动一下身体,这时让他惊讶的事发生了,他的身体像是被磁铁吸引一样,迅速恢复成了他以前的样子,身体,腿脚全都出现了,他尝试着坐起来,可惜失败了,不是身体的问题,是他太虚弱了,他尝试着说话,可惜虚弱的身体只能让他发出很小的声音,好在他的父母轮流看护他,不大一会儿马良的母亲就进来看见恢复如常的马良,母亲用哭腔喊着父亲的名字,一个小时后,他在医院吃上了难吃的流食,不过这次不是可怜的150克了。
仅仅两天,马良出院了,马良的母亲逢人便说出马弟子的神奇,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神奇的变化,至于那个出马弟子,可没帮什么忙,因为生病,鸿运宾馆是回不去了,马良的父母也不让他出门,按他们的话说就是,好好在家养养身体,大病初愈,需要补补,他只能在家研究着自己的身体,只是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再次出现什么神奇的状况,身体就像得病之前一模一样,丝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自从那天身体神奇的复原,就再也没有出现融化的现象,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要怀疑那天早上的恢复是个梦,只是无论自己深究与否,都没有什么卵用,也就不再去管了,只是有些担心自己会突然再次发病。他自己很清楚,没人喜欢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