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马良回到了学校,球球第一时间赶到了他的宿舍,“什么?唐氏综合征?意思是你会变成傻子吗?这个病和三体综合征差不多是吗?你从小学习不好不会是因为这个吧?你也太会找理由了!你以后是不是会变成咱们小学课本上画的那种孩子?就是那种“愚形儿?”得病了你还回来上学?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学习啊?”马良对这个二货忍无可忍了,球球人如其名,长得就像个球,马良思量这胖子自己咋没觉得自己像“愚形儿”,“爱唐综合征!!!不是唐氏综合征,你个愚形儿,总之看运气吧,听说会变成橡皮人,不过应该不会很快吧,医生说平安一生也不是不可能的,不上学回去能干吗,毕业了回去才好找工作,毕竟生活总得继续吧。”除了保持乐观的态度还能值得称道,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处理目前的状况。
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对于一个随时觉得自己可能挂掉的人,马良的调养生活与之前相比显得空洞乏味,没有了昼夜的酣战,也没有了披星戴月,不眠不休,正常的生活规律让他无所事事中只能去教室,出色的出勤率让这个挂科如吃饭的可怜孩子顺利毕业了。这期间病情偶尔发作,按照他对球球的话说就是,“早上我拉血了,就像大姨妈一样。”他坐上回家的火车时,球球到车站送了他,球球并不是不想一起走,而是球球挂科太多,拿不到毕业证,学校给机会,参加完补考,通过的话才能得到毕业证,就这样可怜的球球看着马良的火车消失在视野中。
毕业即是失业,马良此时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回到家已经一个月了,他的工作还是没有着落,别人没有工作还可以尝试下体力劳动,可惜他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他尝试体力劳动。球球明天就回来了,经过了一个月的补考清考重修,球球总算顺利拿到了毕业证,虽然没什么含金量,可毕竟也是个证书。
第二天马良去火车站接球球,见到了球球的父母,据说是做什么矿产的老板,小学都没毕业,可也混的身家千万,好在球球不用找工作了,听他说,毕业回家里帮忙,相亲都安排好了,就等他回来了。马良不得不感慨,真是羡慕不得。
马良的父母是标准的工薪阶层,在他们这个小城市,有一个驻军部队,部队开设了一个部队办厂,专门生产水果罐头,他的父母就是这个厂里的职工,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可也温饱无忧,他的父亲是车间班长,母亲是这个厂的会计,都不是什么实权人物,本也想过让马良毕业后进厂工作,可他的身体状况又不允许,有几个轻松的职位,但也早早留给领导的亲戚了,就这样,他的工作成了马良父母的心病。
马良第二次见到球球,球球领了一个姑娘,不怎么好看,有点黑,据说是家里介绍的,明年结婚,家里也是开矿的,他不得不感叹球球的人生真是吃泻药般的顺畅。这期间马良也一直在找工作,他在上大学的时候选了一个高大上的专业,公共管理,可这一毕业,他不知道该去哪里管啥,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叫李皮,外号屁儿,是马良的小学中学同学,简单来说吧,屁儿的父母跟马良的父母是一个厂的同事,不同的是屁儿的爸爸是车间主任,于是屁儿从技校出来后直接进了厂。屁儿在电话里说,有个哥们儿开了一个招待所,缺个管事儿的,问他去不去,他一听,这算是好事儿吧,满口答应了下来,于是他成了鸿运招待所总店的店长,当然没听说有分店。
马良在鸿运招待所的日子还算顺畅,每天吃吃喝喝,调戏调戏服务员,很是快乐,虽说收入不高,可也算是个正当营生。这期间还有人给他介绍了个姑娘,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可也白白净净,秀色可餐,一切看起来都还蛮不错。直到有一天鸿运招待所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所长生了个儿子,本来这孩子跟马良关系不大,可是这孩子满月了,于是这个所长决定办个满月酒,所长有个亲戚专门从国外回来给这孩子过满月,下榻在了鸿运招待所。从国外归来自然不会空着手,大包小包东西带了不少,车从火车站直接开到了鸿运招待所,提前等着的马良早早站在了门口,车一停,他麻溜的帮着这个“海龟”搬行李,结果脚下一滑,膝盖重重的摔在了道牙石上,手里的行李也甩了出去,顿时他的膝盖就像被电打了一样,他坚持了坚持,把客人送上了楼,回到办公室,挽起裤腿一看,一片污紫,他没在乎,这天晚上,马良回到家,膝盖剧痛的让他睡不着,直到半夜三点多,他准备用冰水敷一下,结果打开灯一看,膝盖的污紫已经变成了黑色,并且面积扩大了,他意识到大事不妙,没有惊动父母,打车去了市医院,挂了急诊不长时间,就知道了原因,血管破裂,无法止血,也就是说沉默许久的“爱唐综合征”发作了。
马良住院了,不是他家的那个市医院,是省城最好的医院,虽然膝盖的瘀伤最终止血了,不过他的病情爆发了,咳血鼻血各种血,最让他无奈的是,他又来大姨妈了……病情发展的很快,快到短短两个月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开始松弛了,不过本命年的自己出现了眼袋。球球跟屁儿偶尔会来看他,给他带一些电视剧dvd之类的东西,这次马良真的回顾了一次央视版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可是他不光没有保尔帅,好像也没有保尔运气好,保尔住院的时候,琳达还来看望了他,他住院的时候,除了刚开始那个白白净净的姑娘来看望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好像是听说了马良的病情,马良劝了劝自己,也许是姑娘害怕看见这样的自己太过难过,再或者是姑娘的父母把她看管了起来,不这么劝自己,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