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自刎以后,沈光将杨积善生擒,并杨玄感石首一并带回交差。皇帝大喜,重赏沈光等人,随后命他们返回洛阳待命。回到洛阳以后,皇帝下令,诸军不得擅自外出,兵不卸甲,马不离鞍,随时听候命令。听到这个命令的士信心中抱怨不已,好不容易平定了叛乱,应该好好享受一下,真不知道皇帝脑子怎么想的。不过抱怨归抱怨,他可不敢违抗军令,只好老老实实的在军营里待着。
两天后,秦琼士信接到一份名单,让他们将名单上的人一一抓获。秦琼接到这份名单以后,立即前去执行。不到一天,名单上的人被抓获了大半,只有少数人已经逃跑,整个洛阳遍寻不到。而那少数人中,其中的人士信大都没什么印象,但是有一个名字,士信将他的名字深深的记住了。那就是“李密”。
在将名单上的人抓获以后,秦琼将这些人交了上去,然后回营等待命令。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第二天秦琼却接到了命令,将这些人的家属,亲朋好友都一一抓获。接到这个命令后,秦琼苦笑,一句话不说,带着士信等人就出发了。一路上士信也默默不语,他知道这个结果,造反者自古都没有好下场,参与叛乱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于此秦琼也是门清,可是他万万想不到,执行这项命令的竟然是他秦琼。秦琼自小受张须陀熏陶,立志要做一个造福百姓的人,然而现在……呵呵,秦琼又苦笑一声。
秦琼在向导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宅院,抬头一看,“来府”。秦琼大愕,是不是搞错了。士信也是一脸茫然,怎么抓到来护儿头上了。仔细看看,没错,秦琼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者,他开门以后看到秦琼等人一众官兵,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然而他作为来护儿的管家,自然要应付来者。“不知将军所谓何事?”
秦琼被这么一问,有点胆怯了,毕竟对方是右翊卫大将军的管家,官职比秦琼大了好几级,“奉上官之命,前来捉拿钦犯来渊……”说到最后,声音小的连秦琼自己都听不见了。
果然,听到这话那名老者勃然大怒,“你放肆!一个小小的军官,竟敢到大将军府来抓人!你是做官做到头了吧!”
秦琼被那名老者一喝,顿时矮了三分,低下了头,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门里穿来了一句声音,“门外何人喧哗啊!”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说完,大门直接打开,里面出来一个人,腰大膀圆,一脸威严,他看了看秦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秦琼被他这么一看,更加窘迫,拉着士信想赶紧走,可这个时候来人却说话了,“这位将军,不知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秦琼看到他的气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恐怕来人就是来护儿大将军,听他说这是他的府上,登下明白,心想,今天这事怕是难了,可是皇命难违,秦琼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大将军,末将奉命前来捉拿钦犯来渊。”说完这话,头却是再也不敢抬了。
来护儿听到此言,心道,这一天总算是来了。来渊确实在家,杨玄感兵败之后,来渊逃回了家中,想借着自己父亲的威名逃过此劫,毕竟自己的父亲深受皇帝信任,战功卓著,想来皇帝看在自己父亲的面上会放过自己一马。而来护儿在听到自己的儿子参与叛乱之后气的火冒三丈,而在叛乱被平定以后,来渊逃回家中,来护儿本想将其捆绑送交皇帝,然而毕竟是父子情深,来渊又嚎啕大哭,不断哀求父亲救他一命,来护儿心软了,就让他藏在家中。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来渊的下落终究是被官府查到了,现在已经派人前来捉拿,即便自己真想护着来渊,怕是也护不住了。这个时候来护儿见秦琼如此窘迫,当下将其扶起,“将军不必如此,为国效力理当如此。不畏权贵,方能造福于民。”
秦琼抬头看了看来护儿,顿时难以言语,“将军……”
来护儿心中也是万分难过,他转过身,“来渊就在家中……”说完头也不回了走了。
秦琼看着来护儿远去的背影,心下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命令兵士进屋拿人……
杨玄感叛乱株连甚广,除了来护儿之子来渊以外,还有韩擒虎之子韩世咢、观王杨雄之子杨恭道、周罗睺之子周仲、虞世基之子虞柔、裴蕴之子裴爽、郑善果之子郑俨等,洛阳城里共有四十多个高官和贵族子弟参与,平民百姓更是不计其数,前前后后总共有三万多人。皇帝一声令下,将其全部斩首示众!另外一些位高权重者,则是采取流放的处罚,即便如此,也有六千多人。一时间,繁华无比的洛阳也如死城一般,百姓街上不敢高声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牵连进去,自己被杀不说,还得连累家人。
就在秦琼以为这件事已经了结的时候,皇上又颁布了一项命令,将那些凡是接受过杨玄感救济的百姓悉数抓捕起来。秦琼大惊,赶忙去询问为何,可是来人只有一句话,“我只是个传话的,将军只要照此执行就是,不必多问!”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秦琼。
数日后,事情并没有因为秦琼的抗议而终止,依然有无数的百姓被官军抓获。秦琼没有去问过这些百姓的结果如何,他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人。生平第一次,他的信念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这就是我们竭尽全力保护的大隋朝廷吗?
几天后,秦琼罗士信率领八风营返回齐州,一路上秦琼都沉默不语,士信也不说话。与他们的落寞相反的是洛阳城,尽管经历了这一场大的****,她却丝毫没有任何影响,依旧繁华无比。路上,许久未开口的陈凡说了一句话,“这天下,究竟谁是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