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四年三月二十五日,李世民率领骁勇之士三千五百人进抵洛阳,命齐王李元吉和屈突通继续率领大军围困洛阳。二十六日,李世民照例率领人马前去侦查敌军动向,然而这次他不是带几个人,而是带领了五百骑兵陪同出行,一起的还有秦琼程咬金罗士信尉迟恭李世绩。
众人东行二十里后,李世民突然对众人说道,“此处可以伏兵!”
士信看了一下此处的地形,此处只是很普通的大道,地势平坦,适合骑兵驰骋,但是如果对方是大部队的话想要埋伏却是痴人说梦。李世民则不管他们怎么想,吩咐道,“几位将军,你们率领兵马在此地埋伏,若有敌兵来了,即兴杀出就可!”然后又对着尉迟敬德说道,“将军,敢不敢随我走一遭!”
几人听了都是大惊失色,本以为李世民这次带了数百人,会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然而没想到他竟然又要独自去探营,而且看样子是要去诱敌,于是纷纷反对。在场的人大都经历过慈涧遭遇战,那时的惊险程度令众人现在都心惊不已,窦建德又绝非王世充可比,纷纷请求李世民收回成命,并且自己愿意代替李世民前去诱敌!
然而李世民战心极强,年少之时就立志要成为一名绝世猛将,一旦有亲自冲锋陷阵的机会又怎么会轻易让给旁人,他对尉迟恭说道,“将军,怎么你不敢去吗?”
尉迟恭铁血男儿,怎么经得起这班小瞧,“死都不怕更何况是诱敌,只是秦王身份尊贵,更兼三军统帅,实在不能有丝毫闪失,还是由末将前去诱敌即可!”
李世民哈哈大笑,“钓鱼得有足够好的鱼饵,你比得上本王吗?”说完豪气干云,“吾执弓矢,尔执槊相随,虽百万众,奈我何!”
尉迟恭被李世民所感染,当下也不再反对,“好!既然大王有此雅兴,末将陪您走一回便是!”说完带领了四名随从望窦建德大营而去。
还未到达窦建德大营,李世民他们突然遇上了夏军的游骑兵。那些游骑兵也发现了李世民他们,但是根本不把他们当回事,甚至都懒得去搭理他们。李世民突然大吼一声,“我乃秦王李世民!”紧跟着弯弓搭箭,立马击毙一名敌人!剩下的人听到以后大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前李世民就威名远播,这些人从没遇上过,都只是以为是唐军的宣传而已。要是让自己遇上,绝对能够将李世民生擒活剥了。于是纷纷向李世民等人杀来,同时派人飞马禀告夏王窦建德。
很快窦建德的骑兵就冲杀了过来,声势震天动地,四名随从吓得面如土色。李世民和尉迟恭却深色如常,他对几名随从道,“你们先行出发,我的马快,很快就能追上你们!”几名随从互相看了一眼,有点不放心,但是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在李世民的第二次命令后,慌忙拍马疾驰而去。李世民和尉迟恭相视一笑,按辔徐行,像是游玩一般,根本就不把身后的数千敌兵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敌兵快要追上他们的时候,李世民回身一箭,领头的一员将领当即应声落马。然而一人的毙命却丝毫阻拦不住剩下的人的功利之心,余下的人继续向前追赶,李世民再神勇也无法与这数千骑兵对抗!
李世民却不管那么,只是弯弓搭箭,每发一箭,立毙一人。而尉迟恭箭术稍逊,但是武艺高超,那些侥幸冲到李世民近身的人全都被尉迟恭杀死。
这样一来,夏军将士终于明白,传说不仅仅是传说,那一定是有根据的!至少目前的情况来看,李世民的表现跟以往的传说丝毫不差,于是他们开始迟疑要不要继续追赶。然而每次他们停下的时候,李世民也跟着停下,就距离他们不远,挑衅的看着他们,于是夏军又继续追赶……
就这样,双方走走停停,渐渐的抵达了唐军埋伏的地点。士信从老远都能听到马蹄声,近了以后,那种声势仿佛天地都在颤动!突然,远处出现两个人影,唐军看的分明,乃是李世民和尉迟恭,他们悠哉悠哉,慢慢的向前行走,不时还往后放一箭。紧跟着,夏军骑兵出现了,唐军一看,时机已到,呐喊着率领手下人马直奔夏军而去……
此一战唐军以少胜多,斩首三百人,俘获夏军勇将殷秋和石瓒。众人回到虎牢关内,开始商讨如何对付夏军。李世绩说道,“夏军人多势众,不可力敌,只能智取!可以派兵断其粮草,然而伺机待变!”
众将点头,士信如今已然不是当年的那个年轻小伙子了,对于战局也有自己的看法,他思考了一下,突然提出了一个假设,“殿下,如果窦建德不攻打虎牢关,而是率全部兵力渡河北上,夺取怀州、河阳,命心腹将领镇守,然后亲率大军翻越太行山,进入上党,占领汾州、晋州,向蒲津永济进攻,我们该怎么办?如此一来,夏军如入无人之境,可获全胜。到那时关中震骇,咱们恐怕不得不撤兵!”
李世民听士信这么一说,心里开始琢磨起来,他脑中不断思索,然后又找地图翻看,不一会儿,终于长叹一口气,“未料胜先料败,将军所虑周全啊!虽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却低估了我军的实力!”
众将刚才听士信所说,心里也跟着打起鼓来,然而李世民的一番话却又让大家安下心来,“首先,夏军一旦掉头北上,早已岌岌可危、粮尽援绝的东都还能撑几天?恐怕等不到夏军占领河东,东都就陷落了。其次,河东是我大唐的发祥地,经营日久、根基牢固,同时又是抵御突厥的前沿阵地,并州、浩州、晋州等战略要地皆有重兵布防,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岂能让夏军轻易拿下?就算窦建德不以占领河东全境为目的,只从上党直插蒲津、威逼关中,可并州、西河、介休一线的唐军又岂能坐视?而且本王的中原唐军也不是桩子,即便暂时不能攻下东都,本王可以留下一部分兵力继续围困,自己则亲率主力北上。到时候夏军必然遭到我军的围追堵截,甚至很可能落入腹背受敌的困境。他窦建德不是傻子,不会行此无用之策。”
士信听完心下叹服,自己和名将还是差了一大截啊,士信仅仅只是做到了知彼,而李世民则已经知己知彼,这样的统帅还有什么仗打不赢呢?
李世民解除众人的担忧之后,随即下令道,“王君廓,命你率领一千精兵深入敌后,骚扰夏军粮道!”
王君廓拱手领命,“是!”
随后李世民面色严峻,“一统中原,再次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