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客房的穿衣镜前,镜子里的自己焕然一新,微卷的长发柔顺地披在瘦削的肩膀上,贴服地靠近她秀美的脸庞,信子发愣似得望着琉生的杰作,半晌才注意到手中还拿着昂送的礼物。
垂下眼眸,信子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床边,手指纤纤如雨后新出的白嫩笋尖,三两下挑开了手中的礼盒,跃然眼中的,是一个可爱的小熊饰品,只是小熊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圆圆的篮球:“果然,还是篮球呢。”小心地将饰品放在手心,信子习惯了冷漠的脸庞,有了潮红的血色。
“咚咚咚。”
蓦然抬起头,信子被忽然打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隔了一秒才扯出简单的笑容:“请进。”
面前的男生手中抱着一盆白色雏菊,细腻的花色趁着他精致俊美的脸庞,唇角一抹清淡的笑容。信子的注意力被他手中的花盆吸引,干净的、纯洁的雏菊,是要送给她吗?
祈织走过她的身旁,走到靠近窗边的位置,仔细地将盆栽放好,阳光落在园艺家的侧脸上,与手边的雏菊仿佛融为一体,仿佛是花的精灵,对信子浅浅一笑:“这盆花送给信子了,要好好照顾它。可以做到吗?”
“恩。”信子点点头,目光却刻意略过祈织,单看着那花卉,“很漂亮,谢谢祈织。”
“祈织?”绘麻掂着脚尖,静悄悄地走到信子的房门边,“原来你在信子这里啊。”
话音刚落,身后又探出一个小脑袋:“哎?祈织又要霸占信子姐姐了!”小弥跑到两人中间,一手拉着信子,一手拉着祈织,可爱的小圆脸扬起很期待地看着两个人,“我们一起去帮右京哥做甜点吧!晚上所有人都要回来哦!做甜点很好玩的!”
“所有人?”信子眉毛微扬,很是惊讶。
脚边毛茸茸的弄得女孩有些痒,她低头却看到一只小松鼠绕上脚踝慢慢爬上她的膝盖,绘麻走上前,温柔地摸了摸松鼠尾巴:“朱利。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朱利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唧唧的声音。信子自然是听不懂它的话,当它凑到绘麻的耳边,一个词,她却忽然间听懂了,它叫了“琉生”的名字,还有一个名字……小千?
“绘麻。”信子忽然抬起头,冷静地凝神望着绘麻,“朱利,叫你小千?”
……绘麻像是听到了此生最惊讶的事情,嘴巴张大几乎可以塞入一个小西红柿,朱利偏过头略有些防备地看着信子。
信子回想起小时候,琉生曾经和她说过,和小动物说话,要用心听。她缓缓闭起眼睛,朱利又传来“唧唧”的声音。而这次,她居然慢慢听懂了,朱利在对绘麻说:“琉生最近很不正常,就是因为这个雌性动物!你要注意了!”
“朱利,你想多了,琉生他没什么。信子人很好的。”绘麻微笑着回答道。
信子站起身,背后祈织随着她一同走出门去,却忽然淡淡地问了一句:“信子,你桌上的小熊,是昂送的吗?”
“……恩。”闷闷地点了点头,信子加快了步伐,祈织,是她永远要避免再次陷入的迷宫。
“右京哥。”
女孩走到右京身边,手放在桌台上,友好地看着右京,丝毫看不出她心中翻涌的情绪,亲手将她父亲送入监狱的律师,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有无数的问题想要去寻求,但却不能以樱井风信的身份去质问,她只是无关紧要的野泽信子:“我可以帮帮你吗?”
“非常荣幸。你会做咖啡吗?”
“会。”
耐心地倒入咖啡豆,机器在信子的操控下研磨出温润的香气,认真的她连三个人走到她的身旁都毫不知觉。直到一个人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咳”。
她才终于抬起头望向自己的右边,是椿,还有梓和……枣。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信子对他们的突然出现有些吃惊,客客气气地鞠了一躬,“我叫野泽信子,是弥的家庭教师。”
“你是招聘来的?”枣的语气中包含了不可思议地不信任,倒让信子很意外,因为从前的她和枣并不熟悉,从小成绩优秀却格外热爱游戏的枣,眼里心里根本没有任何女孩子,“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信子谦和一笑,答道:“我从小生在韩国,家里是日本人,但是在日本已经没有亲属了。因为很喜欢有家人的感觉,而且,又很缺钱。所以……就来应聘了这个工作。”
“啊呀呀。我们走吧,梓。枣又开始他那套无聊的严肃审问了。”椿的目光懒懒地抚过信子的脸庞,“比起这个,信子长得很漂亮对不对?祈织和琉生还有昂……最近都怪怪的。不过……兄弟的心思分散,我就要轻松一些了。”
“昂?”枣低声喃喃着,忽然用略显严肃的意味对信子说,“最好不要打扰昂。他现在是进入职业联赛的重要阶段。”
“枣哥,你很在意昂吗?”信子偏了偏头,“可是枣毕竟不是昂啊。在我看来,如果在乎一个人,就要在乎他的感受才对。”
在乎他的感受?枣望着说出这一句话的信子,眼神一沉,却对她有了不同的认识,和那种喜爱、希望占有绘麻的情绪不同。他觉得,信子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参谋……或者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