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公园里,只有女孩孑然一人。
走来时的脚印一步一步深深浅浅踏在小路上,可知这一路走来,女孩废了很大的功夫也算得上是几分艰辛。寒风凛冽割过她白皙的脸庞,短裙下,一双修长的腿却拖在身后,一瘸一拐地明显是受了伤。
她伫立在那座半身像前,望着那过去的自己与如今的自己融合的塑像,定定地立在原地。
从面无表情,到鼻尖酸涩,到眼眶泛红,到流泪满面。
总算有人没有忘记樱井风信。总算她的过去并不是完全没有留下记忆的痕迹。
小时候父母教她,人应该单纯,应该勇敢地去爱,去付出,与世界为善。她相信了。她爱了,她付出了,她与世界为善了。可父亲入了狱,母亲坠崖,她被父亲仅存的一些下属送到韩国,从此再无人关心她,照顾她。她自己打工赚取生活费,原本被疼爱的孩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些年。
“琉生。”野泽信子弯下腰,轻声对着冰雕说话,就好似对着那制造者说话,“你说还是当年纯真的我,毫无心机的我,我是不是该饿死在街头才对?我是不是要任由父亲在监狱里老死才对?我也很矛盾。不过,我从未害过任何人,也不会去害任何人。我要讨回公道而已。”
“我很羡慕绘麻。谁不想要简单的人生?可上帝从来都不公平。”
“谢谢你,琉生。你告诉了我,还有人记得我。只要有一个人记得,樱井风信就没有死。”
自言自语般地说完这段话,野泽信子用手捂上冰雕的五官,白皙的手通红,化掉了雕塑的五官,化掉了让其他人看出端倪的证据。她心中明白,父亲不是罪有应得,是有人陷害。樱井风信回来,不是告诉仇家她还是个威胁。她无依无靠,随便就可以被人害死。她不会自寻死路。
唇角勾起笑容,野泽信子看着自己毁掉的杰作,却用一旁的石头用力在背后那行小字下又刻下相同的字迹:“ヒメムラサキ“——勿忘我。
温暖的朝日奈家,信子进门时已经出现了几位老熟人,此时在他们眼中,信子应该是第一次与他们相见,除了……
“信子。”身材修长的青年,好看的中长发更显他的气质和温暖,“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是琉生!他终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