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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没有选择,你让我浪迹天涯

夜很深了,黑衣人一入山林就好似消失了,连一丝气息都未散出,这样是最让人觉得可怕的,未知的事物总是带着恐惧和新奇的。

这个时候既然还有琴音,琴月含今夜没有入眠,她在湖岸凉亭处弹着古筝,声音柔情婉转,这样美妙的乐曲怎么会少了听众呢?没有,那个叫啼螟的人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他手上时刻把玩的小刀不见了。

冉冉余音落下,琴月含柔情的道“想不到在此情此景处遇到了你,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在那里静静的聆听小女子弹这首‘长亭怨慢‘,还记得那一句’寻前迹,空惆怅成秋苑。自约赏花人,别后总风流云散。’我怀中依旧藏着你给我的小刀,每次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总会摸出来认真的欣赏,它就像你一样总让人相思。你给了它一个名“伤心”到如今我还不知道是人伤心还是刀伤心。”

啼螟,这个奇怪的名字既然是武林中才华横溢的风流佳公子舒子慕在天机策的名称。他的小刀叫伤心小刀,曾经的那一把已经送给了扬州花岸的花魁琴月含,而他现在的这一把却是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破铁制成,只是较为锋利而已,无事的时候用来修理指甲就足够了。舒子慕没有说话眼神积聚在松林深处,他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息紧紧的锁住了他,而这种气息没有丝毫杀意,只是让人觉得他只是为了要帮助某一人而完成某一样任务。子慕望向了松林不急不慢的道“何方高人为何不出来一见。”那人微惊,心想此人虽年轻却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必需要认真的对待,随即从一颗老松后缓缓挪出,来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微胖,眼神有一丝无奈和苦涩,他望像舒子慕同样是缓缓的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真叫老夫惭愧得很,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了!”

“你来杀我的”

“不错”

“可是我从你眼中看不到杀意,你一定是为了报答某人而来。”

“嗯,我喜欢聪明人,若我还年轻一定会交你这个朋友”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人生真的有一些无奈和遗憾是挽回不了的,就如你今日来杀我一样。”子慕说完就动了,他缓缓从怀中摸出那把粗糙的小刀,小刀上的光泽黯淡而无力。黑衣人看到了小刀,它叫伤心小刀,虽然光泽黯淡却绝对能杀人于一瞬之间,因为子慕的那双手的指甲被修理得干干净净,一个武林高手绝不会让自己招式发出后有一丝的瑕疵。黑衣人必需谨慎应付,指尖凝聚了淡淡的真气道“我欠那个人一份情,今日我是来还的”子慕这一刻既然有一丝莫名激动,虽然这个人是来杀他的,但这个人拥有的气概是让人值得敬佩的,没有时间让他多想,黑衣人指间的真气越来越浓,一阵萧瑟的杀意逼近,黑衣人那淡淡眸子变得残忍而疯狂。子慕伤心小刀紧紧握在手中,他必需准确的把握任何一丝机会,黑衣人当然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唯有自己为自己创造一个,他身旁还有琴月含,琴月含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很容易读懂人心,她立即抱着古筝向后荡出缓缓的落在草地上极扫琴弦,一阵慷慨激昂的琴音伴随着大气庞博的泳词声响起。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困。子慕一展白衣,几个转身横飞而出,层层白影如大浪般欺近黑衣人,黑衣人立马感觉到自己被深深的困在白浪内,急提真气,像空中弹起,十指真气化为了剑气,紧接着数股寒光螺旋般射出扩向四周。子慕不退反进,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排岸,卷起千堆雪,压。白影手中小刀飞出,立现一片刀幕,围住了剑气,挤压,再挤压。黑衣人剑气被锁死在漫天的刀影中,碎了。子慕没有给黑衣人喘息的机会,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破。此时子慕既然有了少见的杀意,而这杀意却能直侵人心,那让人胆寒的刀意瞬间穿透了黑衣人身体,黑衣人护体真气被刀意割开了一条裂缝,黑衣人急速向后退出,头部的黑巾落下了地面,夜色很黑,朦朦胧胧的面容让人看不透彻。黑衣人怒了,一掌打出,那浩瀚的内力打在凉亭上,凉亭立刻塌了下去,子慕意识到强烈的危险,立马急折身躯跃向琴月含抱起退开一丈,堪堪躲过那致命的一击,弦断,曲终。黑衣人看了看远方立刻撤出,紧接着一条白影急速跟去,子慕还没回过神来,那黑衣人和白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白影跟随黑衣人饶过了半个山峰,到一处僻静之处黑衣人停了下来,白影紧跟着也停了下来,白影却是晏羽,已是深夜,但被刚才的琴音扰醒,刚来到绝斗的地方恰巧见到黑衣人头巾被子慕击下的那一刻,而这个人却是一手把他带大的父亲晏三千,所以他急追而出一定要问出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晏羽看着黑衣人萧瑟的背影,心里有种亲密而陌生的感觉,黑衣人的的确确是他的父亲晏三千,他艰难的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晏三千回过了头来,那面容上已挂满了岁月的沧桑和无奈,他看着他的儿子,如今以长得俊秀而坚毅,心里有了一点点欣慰,转而缓缓的道“我欠那人一份人情,现在是来还的。”和遇到子慕时说的话一模一样,因为这是他唯一的答案。没等晏羽开口紧接着又说道“孩子,江湖中风雨飘摇的日子已经过得太多了,该回家来了。若你需要我可以买下整座常年花开的长安城,让全城的人为你做事,何必再让江湖中尔虞我诈的生活折磨自己呢。”

晏羽鄙视的看了一眼他的父亲“我不需要你用牺牲姊姊青春而换来的肮脏财富,我恨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你让我感觉不出一点父亲的形象。我没有选择,是你让我浪迹天涯。”

晏三千苦涩的道“都这么多年了,你依然为了那件事而恨我,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真相?像你这种满脸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还有什么真相可言,我记得姊姊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是’小羽,我多么想回到那些年渔村的生活,我帮着父亲捕鱼撒网,你在那河摊里捡漂亮的小石头总想做两双漂亮石头手链给娘和我。娘亲经常织着布为我们做漂亮的衣服,每次有新衣服穿时我们俩都会一跌一蹦的跑过半个渔村。每天娘都做好了饭菜,日落时在小木屋门前焦急的等我们回家,只到看到了我们的身影在夕阳下显现时才松了口气。’”

晏三千深远的眼睛下既然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泪痕,他转过身去望向了远方,慢慢的道来。

那年你娘怀上了你,你娘经常都会摸着肚子问我‘夫君,你猜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常常都是微笑的道‘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想他长大了,男的一定是英雄豪杰,女的自是像你这样勤劳贤惠的女子。你是在那一年冬天出生了,那一年下起了大雪,小蝶那年三岁,她抱着你一跌一撞的来到乡亲们门前一家家的敲过,告诉乡亲们这是我弟弟小羽,看,可爱不。乡亲们看着小蝶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挂满了幸福的小脸都会忍不住捏上几把并将你们抱起在天上转两圈。

就在你出生的那一天,隔壁刘家接到了一个小女孩,她就是舞诗雪,她的父亲是长安城最有钱的舞大户,由于忙于经商,怕没有时间照顾就找到了在渔村的亲戚刘大兴。你们是在你三岁那时认识的,诗雪是个善良、活泼、没有丝毫大小姐脾气的人,你们从小就最要好,你姊姊八岁时就会洗衣服做饭,那一年你娘得了很严重的病,我穿着破旧的麻衣到城里寻访名医,大夫看到我拿出那一串三十文的铜板让他来给你娘看病,那三十文钱是我们家几十年来的全部积蓄。你知道大夫看到我拿着三十文钱去找他看病的表情吗?你又知道他拿着那三十文钱干了什么事吗?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从那一刻起我发誓要当有钱人,让所有欺凌过我的人通通不得好死,你娘越来越消瘦,我向渔村的乡亲们寻找能治病的方法,老前辈们告诉了很多草药,我日夜兼程的赶往远在南疆的地方寻找那些草药,身无分文的我,一路乞讨而去,最后我终于到了南疆,幸好我遇到了一个恩人他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不仅给与了我草药,还传授了我朝花真气,我一路狂奔返回渔村,可我看到的是乡亲们为你母亲建造的坟墓,她孤独的在那孤松下长眠,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而你姊姊却不在家里,家里多了个老人,老人是你姊姊从河摊边上救起来的,在我去南疆寻坊草药这断时间一直照顾着你们,老人告诉我晏蝶去了长安,我当时很诧异为什么老人不拦着她,她只是个才八岁的小女孩,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去那举目无亲的大城中,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安心,后来老人告诉我,晏蝶是偷偷跑出去的,老人将晏羽交给沈婆婆照顾,一路直奔长安,他看到了小蝶和朝花坊的慕雪在一起整理布料,慕雪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她是小蝶唯一的朋友,同样是朝花坊的大小姐,后来我问了原因是因为小蝶想帮弟弟买一件朝花坊的衣衫,但身无分文,想帮朝花坊做点事,朝花坊的慕三娘看到了小蝶的勤劳、善良、活泼、可爱,自己的女儿又与其投缘,她们很快成了好朋友,三娘准备免费为小羽和小蝶做两套衣衫,但小蝶坚持要为三娘做点事,慕雪也十分不舍得离开她。后来我去长安寻找小蝶在途中遇到了小蝶和慕雪手牵着手在回渔村的路上,旁边有两个威武的剑客为她们护卫。回到渔村后的小蝶告诉了我是因为那次诗雪找你玩,穿了件漂亮的衣服向你问道“小羽,看我这件衣服漂亮吗?”你傻傻的笑道“漂亮”而诗雪又说“哼,当然漂亮了这可是我爹花了三千两银子在长安朝花坊作的。”小蝶刚好听到你们的对话,看到了你眼中深深的失落。你娘又刚去世,你一直闷闷不乐,于是小蝶就想了这办法去了长安找到了朝花坊。

后来,你们都穿上了三娘送的朝花坊的衣衫,直到五年后实在穿不上了,才依依不舍的收留在木箱中,那年小蝶十三岁,家里的家务由她一手操办,老人叫忘川,他有一身的武艺,只因被奸人陷害,被打入河中飘到了渔村被小蝶救起,后来老人便一直跟随我去捕鱼,江湖在他心中不断被淡忘,喜欢了渔村的淳朴风情。

直到那一年苏伊来渔村游玩,苏伊为豪门贵族从小不学无术,坏事做尽,既然看上了小蝶,想娶小蝶为妾,后惊于忘川的绝世武学并未做出过份的行为,看着你慢慢长大,你和诗雪的感情越来越深,男大当娶,女大当嫁,可是诗雪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你想过若我提着两条刚从河里打上来的鱼去她家提亲会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吗,你娘生病的那次让我见到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从你的身上再一次产生要当有钱人的欲望,小蝶比你成熟,她知道我们家的处境,于是她找到了那苏伊,苏伊却是越来越无理,只是没有做出禽兽之事,他告诉小蝶“我可以让你一家人达到财富的顶峰”

后来小蝶看到了你越来越伤心,因为今生都无法娶诗雪为妻,你日见消瘦,于是就实行了苏伊的计划,用舞艺去讨好那些富商,让富商给予你做生意的机会,小蝶是个坚决而果断的女孩,决定的事很难改变,我唯一能做的是不辜负她的好意,等我有绝对的实力时我会将所有得罪小蝶的人付出十倍的代价,我做到了,可小蝶却离家出走了,后来才知道是苏伊想**小蝶,小蝶逃脱了他的魔抓,从此从人间蒸发,我这六年无时无刻不在找着我的女儿晏蝶。”

晏羽听完了晏三千的述说,才知道这天下最大的罪人是自己,自己就不该遇到诗雪,不遇到诗雪就不会害了自己的姊姊,害得她如今天涯漂泊,他冲入了湖中奋力的击打着水面,流下了一股股眼泪,大喊道”姊姊,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到哪里…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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