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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探秘竹灯山

黑夜似乎总伴随着寒风与杀戮,更何况是如今的乱世武林,随时都可能惹上莫名的麻烦,而既然这次有麻烦的却是陌颜母女二人,那是几把漆黑的刀,几条漆黑的身影,他们快速向敛泊楼住处潜来,陌颜正在哼着小曲,红溪每晚都要听到娘亲的小曲才能入睡,任谁都没想到这个平静了这么久的日子,既然要有一场莫名的风波。她自从有了红溪后,就很少练习过武艺,到如今已然忘记得差不多了,要是年轻时的她,定然会对小筑旁树林中的黑衣人有所察觉。黑衣人嗜血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小筑,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疯狂,只因迟迟没有收到动手的指示,才强行将那份杀戮之心收敛,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一抹刀光,一黑衣人察觉到异样,但没来得及开口,咽喉就被利刃划破,顿时倒地而亡,夜色朦胧,看不真切,只知有一黑影在树林中穿插,所过之处血雾飞溅,潜伏在树林中的黑衣人立即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都紧握长刀警惕的注视着同伴,因为黑影穿作与黑衣人一模一样,而且速度快得惊人,当他到你身后,你本以为是自己的同伴,来不及反应,咽喉就瞬间被其划破。又有几名黑衣人莫名的被诛杀,余下的黑衣人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都疯狂起来,见人就杀,整个小树林喊杀声阵阵,陌颜闻声赶来却只见到了那满地的尸体,和被鲜血沾满的草丛,惊恐在当场,一时将她吓傻了。

她在努力的回想是怎么一回事,她想起了前些天,有一男子前来找她,说自己叫晏羽,是自己的弟弟,可是不知何时,已经想不起来在哪个地方有这样一个人闯入她的世界,只知道眼前男子的面孔是如此的亲近,她听到男子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相信时间会让你记起曾经那个家,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陌颜心中既然有种失落的感觉,男子的话是真的吗?他真的是自己的弟弟?可是小树林的尸体让他不敢想起那个叫晏羽的弟弟,她不想相信那个亲近的人会做出如此残酷的事,但她想通了,这也许是男子说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意思吧。

晏羽当然不会用这种方式杀人,但是他知道这是谁干的,因为那个人所处的身份是一个秘密,那个人答应过他要守护那座小筑,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小筑中的母女两,直到他再次回来之时,所以晏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那个人是谁,这是他们的约定,也是江湖中人的誓言,江湖中人结交通常都是一诺千金,绝不食言,为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竹灯山,旧时是一座寺庙,寺庙的主持法号竹灯,竹灯大师一身与苦竹为伴,所用之物皆是苦竹作成,香火繁胜之时,竹灯寺日月灯火通明,却不知五年前一场奇怪的灾难将此座寺庙吞噬得残破不堪,据传言那夜,空中雷声阵阵,一片黄云铺天盖地的往寺中压来,黄云中有奇怪的虫鸣之声,佛家以不杀生为首要法则,寺中弟子,见其天现其景,以为是佛家仙僧远度而来,以是天降祥瑞于本寺,备香炉祭之,万丈青烟直上云层,虫鸣之声更甚,大喜,祈求无上佛法赐予本寺,却不知黄云直奔寺中僧众而来,掀起漫天血雾,立即将整个寺庙天空染成血红,僧众哀嚎声响测天地,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地面白骨磊磊,黄云中金色翅膀之物疯狂的吸允空中血雾,直到将其天色澄清才见离去,从此以后,竹灯山终日限于一片鬼域,整日阴气环绕,旅人闻之绕道而行。

易大先生等人来到了竹灯山脚下,见山路异常险俊,山腰上终日浓雾弥漫,一层层阴霾错综复杂的映在各处,转而易大先生认真的听四周的声音,并没有感觉到信中所说的金戈之声,便觉疑惑,但他坚信南风阁中那人决没有说谎的可能,于是,他们三人便沿着险路一路往上前行,一路有惊无险,行至山顶时,环顾四周,仍可见砖瓦之迹,极有可能是竹灯寺遗迹,放眼前看,见十万大山连绵无尽,好一片锦绣山河之景,三人如探险者般,继续前行,他们要找到信中所说的,四处山围,草木茂盛,风景怡人之处,当他们来到那里时,眼前的景物并没有信中所说的那么怡人,而是见许多巨树根部都有死败的景象,但树干却还是如此的茁壮,变觉疑惑,易大先生来到树前,认真的审视了一刻,发觉树木跟部败死的现象才是几日出现的,当易大先生,再走近树木之前,突然,他…他既然听到了几声,是虫子在啃食什么的声音,再凝神细听,既然偶尔有金戈之声传来,明显有东西藏在巨树之内,这一惊人的发现,更加勾起了他的兴趣,这正如信中所说,隐隐有金戈之声传来,但是那人前来的时候在山脚就听到了那声音,而易大先生却是在靠近巨树时才听到,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他想细究下去的时候,眼前景物徒然一变,是阵法,和幻境时的阵法一模一样,易大先生经历过一次幻境后,便不觉得稀奇,任由阵法将他们带入其中,眼前的景象变了,变得异常的荒凉,残枝、败叶、白骨、竹灯、竹灯此时还燃着火焰,易大先生被眼前的景象勾起了他那颗好奇的心,对整个部局研究了起来,他得出了结论,此处的白骨是人的,竹灯应该是信中所说持竹灯缓缓前行的人手中的,而白骨应该是那群手持竹灯的人的,那一群人正在为不知名的东西实行某种残忍的祭祀,祭祀的方式是用自己的血肉进行,因为这么大一群白骨同时堆积在一起,不可能是人为的造成,但是他想不通信中所说的手握竹灯者消失在尽头,这里是一个盆地,四周都是山,一群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而那尽头又是指哪里,他不知道,所以他们继续前行,一直往山边走去,但奇怪的是这看是不长的道路,却一直走不到尽头,走着走着既然发觉又回到了原地,这可是让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易大先生神经紧绷,突然一个场景显现,对,信中还说过有小筑,可是这里一片荒芜,哪有什么小筑,放眼整个场景,空空旷旷,为了这奇怪的地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解释来,走又走不出去,该怎么办呢?

时至黄昏,太阳逐渐隐藏在山的后面,天空渐渐黑了下来,还好竹灯的光线可以让他们判断方向,但依旧被困在了这无尽循环的场景中,夜色越来越深,看着天空的月影越来越清晰,当他们回过神来时,惊愕在了当场,他们终于发现了小筑,小筑如幽灵般静立在远方,小筑旁还有一条溪流,三人顿感诧异,准备前往查看,但又考虑到无法到达此处,所以一路上都做下记号,但还是感觉无法到达小筑那里,于是三人闭上了眼睛,携手前行,光靠感觉走,人们在走路时,是不断用眼睛调整方向,让人们得以不走弯路,既然睁着眼睛会不断走到原点,那么闭上眼睛也许能走到想去的地方,任何事情只要你肯去尝试,就会有一定的收获,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到达了那里,可是却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到了那里才发觉既然是反射月光形成的影子,根本没有什么小筑,老天这个玩笑可是开大了,三人颓废的坐在草地上,看着远方,相对无言。

正在三人沉默的时候,敛泊楼豁然从草地上起身,因为他想起了小红溪的一句话“娘,为什么那大婶手中拿着的圆盘中有另一个我?陌颜轻笑了一声答道“那是铜镜,可以将你的面容放在里面去,娘亲也有一块她那样的,等会我拿它来陪红溪玩啊!”敛泊楼想到了此处明白了一些东西,镜影现象能将真实存在的事物反射出来,既然到此处能见到小筑和流水,那么一定有一个地方有这些的存在,他不断调整角度,寻视了一圈,并用树木做了比较,知道一个真实的事物与其影子形成的对比,可以推断出另一个影子与实体的距离。经过了认真的分析和判断,敛泊楼肯定了实体的距离和方向,他们不能放弃任何可能的希望,所以又闭上眼睛前行,他们又到达了一处,这是一座山脚,往上看时,却又让他们惊愕了一会,因为此处也是影子,有影子就一定有实体,他们寻视着,突然,让他们发现了在侧面一山谷有一样的景象,这次他们不能盲目的前去了,随即附耳在地面认真的细听起来,是流水声,这一定是那个地方。

三人历尽艰辛终于到了那里,那里却是一排小筑环溪而建,前方木桥上有一人低着头半蹲在地面,那是个老人,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着剑柄撑在桥面,三人感觉到不妙,警惕的一步步前行,但老人依旧纹丝不动,易大先生走到他近前,还是不见有所动静,仿佛死去了一样,易大先生想到此处,立马上前查看,却发觉真是一具已亡的身躯,致死原因,心脏被震碎,伤口处只有一条细小的血痕,这一发现让他立即想到了少林神僧苦航大师的死,眼前这老人的死和大师如出一辙,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再往前走,见一妇人,发现也是个已亡之人,致命伤害一样,她当时在溪流旁洗着蔬菜。再往前走,又见一大汉手抱柴火静立在一小筑门前,同样是死于心脏粉碎,当他们进入小筑时,同样又见一大叔,他正在做着饭菜,死亡原因一样,这一幕幕的惨剧将三人的心压得沉重至极,他们不敢相信再前行是否还会遇到同样的事,但是他们必须前行。

四人的死亡形态定格在了他们的所做动作之间,死亡时间应该是前几日所发生的,显然是有人察觉到他们要到来,想隐瞒什么东西,而且一路上派出的杀手都无法将他们怎样,最后只有想到将一些无足轻重但又知情的人杀死,让秘密继续保持下去,但让易大先生想不通的是,既然已经大费周章的实行诛杀他们的计划,却为何不继续派人追杀到底,难道是临时改变了计划。

易大先生转而又认真的观察小筑内的摆设,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又用手掌拂过桌面,桌面干净无尘,床椅都还是整洁,并没发现有打斗的痕迹,有可能是熟人下的手,易大先生大胆的猜测这里曾经有一群人在此处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这一群人在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那被杀的四人可能是外围人员,他们负责这一群人的生活起居,既然他们死了,那么这一群人可能已经离去,但为什么又不将他们的尸体处理,这样不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吗?易大先生认真的分析了起来,最后得到了结论,那一群人是故意将这些事物展现给他们见到,让他们有深究下去的兴趣,至于想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暂时还没有清楚的。

敛泊楼走到易大先生身前问道“先生,会不会是有什么秘道或暗井机关什么的?”

易大先生点了点头道“一定有,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转而喊道“董浩,我们去前面小筑看看”却不见董浩回应,两人转过头去,却见不到了他的人影,这可把他们二人急坏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这样消失了。敛泊楼又大声的喊道“董浩…董浩…董浩”一连喊了数声都没人回应,一股危险的信息传至他们心中,两人快步走出小筑,往四周查看,看四周空空荡荡的毫无生气,两人继续往前面的小筑前去,但当他们到达第三间小筑门前时,一声机簧弹跳之声响起,两人迅速撞开了门,见里面毫无动静,易大先生马上说道“机关肯定在这间房中,我们找找。”

敛泊楼手掌碰到床栏之时,停顿了一会,立马叫来易大先生道“先生,机关的控制就在这里。”易大先生赶忙走来,敛泊楼将床栏旋转了一圈,突然大床向远方滑了开去,现出了一个秘道的入口,可容一人前去,敛泊楼问道“先生,我们要不要下去查看一下?”

易大先生点了点头,随即摸出火折子,率先进入其中,敛泊楼紧随其后,秘道曲曲折折,两人不知绕了多少个弯,才到一宽敞之处,既然有一条暗河将他们与对面隔开,对面深处见有微弱的灯光沁出,易大先生用火折子照了水面,既然见不到底,又用手指伸入水中,水温冰寒刺骨,若要过对面必须要通过暗河,但他们见到了一艘木船,大喜,随即跳上木船,敛泊楼将火折子递给易大先生,拾起木桨一路划过对面。

两人小心的向微光处靠近,越往里走,越觉得阴森,还有微微的声音传来,易大先生惊觉,那声音正是那时在巨树外听到的声音,似有无数虫在啃食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所以必须要小心前行,足足前行了一刻钟,声音越来越清晰,易大先生随即向四周观看,当他的眼眸望上洞顶时,身躯既然颤抖了起来,敛泊楼见状,也缓缓抬起了头,那是一具具被吊到洞顶的白骨,足足铺满了这个巨大的洞顶,看着这一幕让人背脊发凉的场景,两人眼中惊恐万分,但还有更让人害怕的,只见白骨既然动了起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将白骨一寸寸的拉入洞顶的泥土中,直到被拉尽时,两人既然见洞顶有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洞孔,这一发现让易大先生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那场墨香烟雨楼遭到南疆蛊劫时的场景,随即一个危险的想法充实了他的大脑,有人在这里炼残忍的蛊物,而这种蛊物是用活人的血肉和骨髓来炼。这一具具的白骨告诉了他们,他们的行为是如此的丧尽天良,毫无人性。

“欢迎来到人间地狱,你们看到了最壮观的景象,是否愿意与大上人同行,去征服人间…”易大先生与敛泊楼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弄得清醒了起来,只见前方来人穿着一件月华白袍,手持骷髅木杖,满头白发和胡须,缓缓朝他们走来,他的动作慢得出奇,仿佛没动过,但是却离得越来越近,当他们看清了来人时,足足吓出了一身冷汗,那是张惨白的面容,毫无血色,仿佛是从坟墓里爬出的恶鬼,一时让他们难以接受。

若世界真的有鬼,谁都愿意早死,做鬼多逍遥啊,那些所谓的鬼怪都是源于一个人的心灵,所以易大先生等人根本不相信他口中的话,直把他当成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老头,这种人很危险,因为他们不会把自己的身躯当成自己的,即使被伤得血痕累累,也不会在乎一点点,反而更能勾起他心中的邪恶之念。

易大先生与敛泊楼慢慢将真气提起,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因为他看出了这个奇怪的老头显然是身怀奇艺武功之人,不敢轻举妄动,转而易大先生开口道“我二人前来之时,见有数具白骨铺满洞顶,这是怎么一回事?”

“神说,光明与黑暗同在,神灵一直在注意着他们,并告诫他们自愿捐躯与众生,便可早登极乐”

敛泊楼再也忍受不了他荒唐的胡说大吼道“别跟我提那些不着边的话语,我直见到的是一群可怜的人被你所谓鬼话迷惑,致使他们大好的血肉被你们践踏,你的手段是任何一个江湖儿女都不能忍受的,你那人性都被腐蚀的肮脏至极。”

“你侮辱了神灵,会招责罚的…”老人说完便转动起了木杖,一片奇怪的音波直逼敛泊楼而去,敛泊楼完全没有防备,音波直沁入了他的耳朵,大脑立觉一阵阵疼痛感传来,疼痛感越来越剧烈,既然促使他抱头痛哭了起来,不多时就晕厥了下去,易大先生当机立断,化作一道残影直逼老人而去,手掌上浓烈的真气将空气撕裂,老人似感觉到了那份危险,木杖停下了转动,一扫,一排凛冽的劲风将易大先生的真气阻隔在三尺范围内,易大先生已经是尽全力出的一掌,若是没受伤的他,普天之下根本没有几人能接得下来,如今已然是身受重伤,自是没有了当时的凛冽和霸道。老人又加了几分真力,易大先生立感不支,被震飞了出去,吐了几口鲜血,昏迷到当场,老人看了躺在地面的两人,缓缓的走过来,静看了几眼二人,叹了口气,又摇动起了木杖,身影消失在了黑暗深处。

易大先生与敛泊楼醒来之时,却发现在江面小舟之上,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无言,再转头看时,既然发觉董浩也在小舟之上,一直昏迷不醒,易大先生轻摇了一下他,他缓缓的睁开眼睛道“先生…这是哪里啊?”

“我也不知”

“先生,对这次竹灯山之行有何看法?”敛泊楼开口问道。

“我们知道了四件事,第一,竹灯山地势复杂,更有人在这里布下了阵法。第二,有一群莫名的人曾经在这里待过,他们用活人在这里炼制南疆蛊术。第三,那群人将炼成的蛊物带出了这里,至于目的很有可能是用来残害苍生。第四,这个地方有一武功高绝的老人,他没有将我们杀死,很有可能是让我们去江湖中散播这个消息。”

董浩点了点头又问道“先生,那这座小舟会将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带到一个杨花纷飞的河岸,如果有缘我们会见到一长发披肩男子和一衣作华丽女子,那时我们的疑问便可减少很多。”

三人任由小舟在在河岸上飘摇,一阵困意突然袭来,三人沉沉睡去,直到小舟撞到了岸边,三人才惊醒,睁开眼睛扫视了一圈,这是个渡口,确实是杨花纷飞,远方竟然真有一男一女环抱在一起,看着远方,他们直见到背影,可是易大先生惊愕了起来,那背影既然是如此的熟悉,脑中思绪快速回忆,他想起来了,那个女子…她叫舞诗雪,因为那一年的元宵节,易大先生义女流沙与情画到扬州游玩,易大先生为了查看情画的人品,易容成一普通人一路跟随他们而来,当时晏羽在一颗柳树上留下了五个深深的指痕,就是因为他看到了他最爱的女人舞诗雪与一个陌生的男人依偎在一起,就是这个背影,当时他也见到了,这一惊人的发现让他再也忍不住前去查看,但当他到那里时却发觉又是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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