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萧条,大漠之北,此地群居蛮人,茹毛饮血,杀人食肉,亦可随地而见。
“小子,站住!让我抓住你,看我不剁了你的狗爪子!”
茫茫雪原中,风声鹤唳,只见一群身着兽皮,蓬头垢面的彪形大汉手拿砍刀,在漫天飞雪中追赶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厉声喊着。那少年面黄肌瘦,裹着一身破布尚难以蔽体,怀中抱着一头刚被剥皮割喉的羔羊,血淋淋的,被追赶的在雪域上流淌出一条血路。少年边跑边回头喊到:
“有本事抓到老子再说!”
却不想回头奔跑之际,脚下正巧路过一片冰面,少年一个重心不稳,左脚一滑,四仰八叉的跌倒在冰面之上,头重重的一磕,顿感一阵眩晕。带少年缓过神来刚想爬起,已是被那一群大汉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一个拎起少年的衣领,举过头顶,复又重重的往冰面上一摔。
“小杂种,敢从老子嘴里偷食吃。你给老子跪下叫三声爷爷,老子就大发慈悲,只剁了你一根手指头。”说罢仰天大笑。其他的野人便跟着举起那羊羔,然后齐声喔吼的喊着。
少年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啐了一口道:“呸,老子给你叫爷爷,你叫老子爷爷还差不多。老子的手就在这,你要不敢砍你才是孙子!”说罢还撸起那破烂的袖子,往大汉肚子上使劲一拳,虽于大汉而言只如被蚊子叮了一下,确是惹他气得满面通红,鼻喘粗气。
那蛮人本是今日心情好,才愿意留着少年一只手,被这少年一激,恼怒至极,轮起砍刀往少年的的小臂上全力一劈,只见一股洪流喷涌而出,少年的手臂在空中飞舞了一圈复又落在雪地之上。蛮人哈哈大笑,捡起少年的手臂,扛起羔羊,又示意身后的人找绳子把少年绑起来。
“今天老子就把你和这羊一起煮了,给羊提提味!哈哈哈。”
正在大笑,却突然听到自己的人突然充满惊恐地大叫起来,报头后窜。仔细一看,却见那少年的断臂之处已是一点血污都没有,被砍断的骨端以肉眼所见的速度生长,眨眼之时已是五指俱全,而后筋肉也开始覆盖着骨端攀爬,最后皮肤也一点点的蔓延直至包裹整个指尖。
那蛮人一时之间吓得竟忘了动,突然感到一阵阴森,抬头望见少年,只见少年面无表情,瞳孔中一丝丝的闪起了绿光,绿光越来愈强烈,直至整个眼睛都变成了绿色,幽暗而泠冽。少年猛的一跃,口中发出如狼一般的低吼,四肢着地,慢慢的爬向蛮人。
那蛮人一下子回过神来,丢了魂似的抱头鼠窜,一眨眼跑出了快二里地~
口中还大喊着:“狼妖啊,狼妖啊,狼妖要吃了我们啦,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四下没了人影,少年才缓缓站起,双眼一闭,嘴角咧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一会又睁开时,眼中的绿光已然散尽,乍一看,竟有点阳光的味道。
少年缓缓地走向血肉模糊的羊,想是饿极了,顾不得生腥血膻,照着羊腿猛咬一口,撕下一大块肉来,狠吞虎咽的嚼了几口便混着血肉咽下,吃了几口又捧起一把地上的雪咽下解渴。
少年低头吃得正起劲,突然发觉有一双脚立在自己身前,抬头一看,竟是个老者。少年条件反射般的把羊腿往怀里一搂紧,说道:
“怎么,老头,你也想抢我的肉吃?告诉你,我可是狼妖,你敢抢我就吃了你!”
那老者也甚是奇怪,冰天雪地之中仍只穿就一身白纱,头戴一顶草帽,脚踩一双草履,十只脚趾赫然露在外面,神态却十分自若,好似一点寒冷的感觉也没有。听了少年的话,既不害怕,也不说话,只是略微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席地而坐,眼中似有深意的望着少年。
少年见他如此,也不管他,兀自的啃看生羊腿。直到两条后腿都下了肚,少年又吃了一捧雪,然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柏肚子,起身想要离开。那老者突然开了口: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听了一个挑眉,权当没听到,继续向后走去。
“回答我,我可以给你更好吃的熟肉吃!"
少年一听,马上来了兴趣,回身说到:
“老头,看你这一身衣服,倒是光鲜干净,不过看你的鞋帽倒是个怪人。你且说说,你有多少肉,劳烦的动老子来回答你的问题。”
老者微微一笑:“你能吃多少?"
说罢随手一挥,少年面前的雪地上霎时多了一头热乎乎的烤乳猪,在冷空气中直冒着白气,夹杂着雪花飘进少年的鼻孔。少年显示吓了一跳,然后闻着那从未接触过的香气,即便刚吃过两条生羊腿,仍然口水横流,胃口大开。舔了舔嘴唇,便向前扑去。
那乳猪却如自己长了腿一般,向后撤了三尺。
“回答我。”
少年眼睛一转:“好好好,我是狼妖,没有名字,而且我是一头雪狼,嗜血如命,现在已活了五百年。这样行了吧!”说完便扑向了乳猪。
老者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又再问道:
“你可愿跟着我?"
少年满嘴猪肉的脸一怔,没有回答,只是斜着眼睛看着老者,眼神中透漏出不羁,仿佛在问:你凭什么?
“我可保你三餐无忧,卧则有盖,而且览遍天下,脱胎换骨。"
后一句少年没心思听,前一句却是听的真真地,一想到能顿顿有这样香喷喷的猪肉吃,脑子都不会转了,只是呆呆的问:
“真的?真的?你别骗人,我愿意,我愿意!!!”
老者也不多说,用指尖轻点少年的掌心,一个类似图腾般的印迹变暗暗显现,而后径自拉起少年的手,直接便腾云驾雾来到了三重天之上。少年吓得双臂搂住老者的腰,大喊道:
“老头,不不不,老先生,老前辈,老祖宗,你是要给我当师傅吗?你可千万别摔死我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老者不怒不缊,挥手间更加快了速度,又上了一层天。
“你叫我老头也可,师傅也罢,无大差别。我不收你做我的徒弟,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要留在那里,听那里主人的话!
少年心中一沉:丫的我到底要听几个人的话?不过为了熟肉吃,老子先忍一忍。
老者又多说了一句:“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不许吃肉。”
少年猛然一听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一会儿反应过劲儿顿时如五雷轰顶,被雷的外焦里嫩。
不由得觉外的大喊一声:“Whaaaaaaa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