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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未来的打算

那之后,薇然就搬到了姑外祖母的寝宫,挽湘宫。

如今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

哦,似乎跳过了某个应该是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呢。

满月那天的抓周。

薇然满月的那天,姑外祖母,哦,就是东太后,终于略略心软(或者是架不住皇后那副毫无威仪,恹恹的样子),允了皇后将薇然抱到舞凰宫去举行抓周。

在那里,薇然认识了她新的小伙伴——皇后的亲生女儿,只比她大三个月的大公主,刘珑。当然了,薇然还是婴儿,刘珑则是个稍微大一点的婴儿,两个婴儿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因为不是什么皇子公主,所以出了舞凰宫门,薇然的抓周便进行得悄无声息。连抚养她的东太后都没当回事,西太后就只派了个小宫女来看着全全礼。当然了,还有她名义上的嫡母,“大夫人”温晴郡主。

皇后简直恨那位郡主恨得无以复加,见礼时就叫她在那跪了小半个时辰,抓周时更是拿出寻常人家正室搓摩小妾的那些个手段。偏偏在舞凰宫中,温晴郡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半天下来就丢了半条命去。

不过温晴郡主娘家果然够硬,据说颖国公太夫人也觉得,自家正牌儿媳妇在宫中这样被打脸实在是影响不好,于是皇后当天傍晚便被恼怒的皇帝罚了禁足。

至于薇然被带回挽湘宫后,感受到姑外祖母的那股失望劲儿,就别提了。

这两个月下来,对于自己的处境,薇然多少也有了些更清楚的认识。

首先,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不存在于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里。名字叫做魏。

此时上一任皇帝去世未久,新皇才刚刚登基,定年号为隆安,今年即为隆安元年。

除此之外,这里的规矩礼仪、语言文字、风俗传统……都和她认识中的中国古代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让薇然好歹是松了一口气。

其次,她的生父箫巍,并不是什么国公世子,而是颖国公府直接的当家人,现任颖国公,大魏朝最年轻的公爵。据说是因为老颖国公身体不好,所以当年还是世子的箫巍,在非常非常小的年纪就上了战场,镇守边境一镇就是近十年。在对外族的战场上有“战神”之称。总之,就是个声威赫赫、战功彪炳的少年英雄。

后来老颖国公病重过世,箫巍回京守孝,出孝后方才娶妻……就又是一番纠葛在其间了。

娘亲的出身则和之前拼凑出来的差不多:夷陵侯张家也是老牌武勋之一,只不过在姑外祖母的父亲那一代,因为姑外祖母的父亲于行兵打仗上太过天资纵横,导致功高震主。接着又不幸英年早逝……结果就是从先帝的先帝开始,皇家就始终在不遗余力地忌惮,和打压张家。

而姑外祖母……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作为对张家的羁绊,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先帝为太子妃。后来又做了近四十年的皇后,这辈子,都没能从先帝身上得到过些什么,无论是宠爱,还是孩子。

所以,“入宫为了家族牺牲”,就成了她毕生的信念。

来理一下张家的谱系吧:姑外祖母是现任夷陵侯的嫡亲妹妹,薇然娘亲和皇后的亲姑姑。薇然的娘亲张雅乐,和闺名唤作张雅君的皇后,是自幼关系就极好的亲姐妹,年纪相差三岁左右。二人上面还有一个嫡大哥,是现在的夷陵侯世子,听说由于皇家忌惮的关系,似乎一直做着清闲的文职,不曾上过战场。

哦对了,所为“东太后”、“西太后”其实,只是宫人因两宫太后寝宫居所的方位而在私下里叫的称呼,并不是正式的徵号。在正式场合和朝廷行文上,西太后应该是“皇太后”,而东太后则多了两个字为“上圣皇太后”,以示尊荣。当然了,因为东、西太后叫起来朗朗上口,所以从下面的大臣,到皇帝自己,现在在非正式场合也更习惯用这个通称了。

虽然她还有很多想知道的,但薇然作为一个小婴儿,能“偷听”到这些内容,也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其实照顾她的挽湘宫宫人平时说的最多的,还是宫里斗来斗去的那点儿事儿。不过由于那实在是比张家的亲戚们还要更加乱七八糟的关系,薇然已经放弃弄懂它们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薇然也渐渐接受了自己穿越,并在这个异时空的大魏朝会有一段新的人生的事实。

值得庆幸的是她是胎穿,在身体长大的这段时间里,每天都能有很长的时间,一个人静静的思考。

薇然上辈子的时候,就很喜欢一个人思考。人类会面对的种种疑难,从人生、命运,到宇宙、存在这些形而上的哲学问题,在独自沉思中,都能得到很多新的解答。

在遥远的那一辈子,她有太多的遗憾,和想要做的事了。可惜命运无常,她竟然因为心神恍惚,就意外死亡了……说实话,多么希望能重生而不是穿越啊。

面对“箫薇然”的人生,如今的她还是会时常升起力不从心之感。

这是个身世复杂到纠结,成长环境更是可以预见的混乱的女孩,等“她”再长大一点后,日子想就知道会很艰难。

尤其是,有时薇然甚至会有甩包袱的冲动。因为,她到底是有什么义务,去过好“别人”的人生啊?

明明在被问到想要重生还是穿越的时候,她回答的是重生的……心底深处祈求的,也不过是更单纯的感情而已。到底是哪路大神跟她过不去,死了都不让人好好投胎啊!

嘛,算了。都这样了还想这种问题做什么……反正以后过不好吃苦的也是自己……都是胎穿来的了,也别指望这身体里能有什么“原主的灵魂”来帮忙顶缸了。

再怎么说,能多活一辈子,也比死了强。

挣扎了两个月,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上辈子戴的某饰品其实是空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重生回来送记忆”……这些奇遇、金手指之后,薇然终于认命地承认,自己就是按照炮灰的待遇穿越了。

跟不上潮流还能怎么办?想过好日子,还是靠自己吧。

先来说她长大后要最多面对的两位长辈吧:姑外祖母东太后,和皇后姨母。

从理智上,薇然更赞同东太后一些——那是个久居高位,理智到冷酷的老人家。在生存方面,显然比情绪化的皇后有着更丰富的经验和更卓著的见识。

但从感情上,显然是皇后更“向”着她一些。在次数不多的相处中,薇然甚至觉得,自己这位姨母对她比对亲生的女儿还要好。

可正如东太后所说的,后宫是个混乱无比的地方,真善美于生存无用。更别提皇后的性格中还有些软弱、没主见。

而且,张家女人们在后宫中的状况也不是很好。就像自己的姑姑一样,皇后张雅君也十分地不得新皇的宠爱,据说唯一的亲生女儿,还是靠东太后支了招才生下来的,怀孕的时候还百般打了皇帝的眼。

薇然觉得,如果跟着皇后,她的“童年”无疑将过得更无忧无虑一些,但这份无忧无虑能持续多久就要看上面的东太后能支撑多久了。万一有一天东太后病去,皇帝会不会迫不及待地就把她们打落云端,那就要全凭运气了。

而且……那样的话,一个人扮演“保护者”角色的东太后,不是会很孤独吗?

或许是上辈子就没怎么被呵护娇宠过,这辈子的薇然,对于一出生就被东太后预定了要做为棋子培养这件事,只是遗憾了一下,也没有太强烈的不满。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总比会国公府在那个什么“大夫人”温晴郡主手底下讨生活强多了吧!

嘛,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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