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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云中,庐山真面目

天空中,万籁俱寂,只闻鹰击长空之声,从高处传来,一条金色的剑,从云中划过,洒下长长的金色尾迹。许久不曾散去,快的就像时光流过的声音,留下了金色的记忆。

剑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敏捷如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正是京镗,一个战战兢兢,双腿直打哆嗦,不敢看远处哪怕一眼,他是何欣。

在镇上市集上喝了一杯温热的清茶后,何欣的精神好了一些,也不如先前困顿了,高空之中冷风袭面,他也不觉得风如刀割,可是这飞在天上的恐高症,却还是让他异常的难受。

“何小弟没事吧?”京镗提着他后背衣领的手,已经感觉到了他从全身传来的颤抖。

“没,没有——”何欣见问,慌忙回答道,他不想让眼前这个人看出他内心的恐惧,可是结结巴巴的话语已经出卖了他。

京镗听着他颤抖的声音,笑了笑道:“何小弟不必紧张,这御空飞行之术,对于你这毫无武学基础的人来说,有些不习惯很正常,实话说,连我都有些不习惯。”

何欣闻言一愣,问道:“为什么?”

京镗笑着说道:“因为精修御空术之人不比凡人,凡人浊气沉于丹田,不懂呼吸吐纳之术,身子滞重,现在你踩在这剑上,我只觉得飞剑重力大增,如若我不小心加持,剑掉下去,你我二人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哎呀——”何欣听到这里,不禁大呼一声,双腿抖得更加厉害了。

“哈哈,”京镗看他那神经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何小弟,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看——”京镗顿了一下,朝前一指道:“白鹿书院就在前方了!”

何欣顺着他的手指向前一看,果然,只见下方不远处,群山耸峙,连绵不绝,无边绿意尽入眼中,

正是巍巍庐山!

从天上看去,看那山顶云雾缭绕,房屋星星点点,忽听得水声哗哗,方见一水如白练,从峰顶翻崖飘落,宛若白鹭群飞,雪浪翻流,又如鲛绡万幅,抖悬长空,万斛明珠,九天抛洒,直下龙潭;飘者如雪,断者如雾,山如烟,水似雾,正是庐山瀑布了。何欣看到这里,已是深深震撼,顿时有凌虚而飘飘欲仙之感。

人说横看成岭侧成峰,难看清庐山真面目,今从高处看来,即使不在此山中,也是什么都看不清,万事万物,都是云缠雾绕,人在山中看不到真相,出到山外,却也看不到任何真相。

或许这就是真相吧。

何欣的心中还在想着什么,只感觉长剑一倾,自己已经向着山下飞去,很快,只听得风声飒然,林木近在眼前,,两人就已经着地。

他们来到庐山脚下。何欣抬头一看,巍峨庐山高愈万丈,横亘在自己的面前,和方才从空中看来又迥然不同,心中更多了几分敬畏之情。

京镗看他仰望着庐山,大张着嘴,一副惊讶之色,不由笑道:“何小弟,以后你就入此书院读书了,怎么样?这是个好地方吧?”

“嗯。”何欣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忙不迭地点头,“我张大哥说,白鹿书院是天下五大派中最有底蕴的门派,今天看来,果然是这样啊!”

京镗听到他的话,棠红色的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笑,说道:“你大哥说的没错,他都没来书院修过儒道,竟然都知道白鹿书院底蕴深厚,看来这里真的是天下闻名啊!”

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神秘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何小弟,来日方长,你在这里一定要加倍努力,不负韩丞相对你的期望。”京镗接着说道。

何欣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统领大哥,我在书院一定会加倍努力的。”他说完,忽然心中就有了一丝疑问,这个问题自从出了江枫城就一路伴随着他,何欣想了想,忍不住问道:“统领大哥,我想知道韩丞相为什么会把我放出来,送我到书院来读书?”

这个问题,他在江枫城就问过张大哥,可是张如海当时也没有给他答案。

“哈哈,何小弟,”听到何欣的问话,京镗脸上神秘的微笑又浓了几分,“当然是韩丞相看你天性质朴,与大牢里那些十恶不赦的囚徒大有不同,所以才会法外开恩,把你送到书院的,而且是让我亲自来护送你,你可知道——”京镗顿了一下,又道:“我任京都卫挥使近二十年,从没有人有资格能让我亲自护送,你是第一个。”

“哦。”何欣听到京镗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听到京镗的话,他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那其他人难道不能被放出来么?他们也都是一些好人啊。”何欣又不解地问道。

京镗听到他的话,脸色突然微微一变,但很快,那丝不为人知的异样神情转瞬即逝,只听他缓缓说道:“何小弟,我知道你在牢中这几年,和他们中某些人关系不错,我上次离开江枫城时,看到你和张如海告别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可是即便如此,万箭门当年对朝廷号令置若罔闻,尤其是那个王猴子,满天下散布书院派的谣言,你说这样,朝廷能够放过他吗?”

“哦。”何欣听到他说完,顿时也无从反驳,只是神情沮丧万分。听京镗的口气,他就知道,朝廷一定不会放过万箭门,还有他的大哥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何欣只觉得忧心忡忡,心塞如堵。

京镗看到眼前这个孩子眉头紧皱,满脸郁结之色,刚才来书院的兴奋激动早已不见,心中也猜到了几分,他沉吟一下,道:“何小弟其实不必如此,虽然万箭门的门徒犯了重罪,可是他们被关了这么多年,韩丞相也并没有处死他们,说明朝廷宽厚,有朝一日定然会对他们网开一面,所以何小弟无需忧伤。”

何欣听到京镗的话,顿时精神为之一振,急忙问道:“真的吗?”

京镗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了,不要多想了,乘着现在时间尚早,我们该上山去了,我还得带你参加白鹿书院的入院大考——”京镗说完,从身后包裹里取出两件衣服来,对着何欣说道:“来,把衣服换一下——”

何欣一看,原来是两件麻布衣服,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却洗得颇为整洁。

京镗拿起一件来,很快替下了身上穿的赤色官服,麻衣着身,他红棠色的脸有些像被中午烈日灼伤的错觉,现在看起来俨然是一个农夫。

“统领大哥,为何要换衣服?”何欣不解地问道。

“因为书院的入院大考更偏爱出身寒门之人。”京镗笑了一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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