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师立即从办公室取来足球,大家好像已经回到了过去,都欢跳在操场上。
十二人分两队——乔老师和黄勇各领一队。乔老师虽然人已中年,但他一直在教授体育课,因而仍朝气蓬勃的,不比年轻人差!黄勇本来在学校的时候就爱好踢足球,另外,毕业之后又工作在县文化体育局,所以平常生活之中未断自我重视“锻炼身体”,当然还是虎背熊腰的!不言自明,他俩现在比赛的劲头已非原来的师生关系,可谓难分上下。而其他同学也都是爱踢足球者,庆幸这次聚会,同样龙腾虎跃的!
特别遗憾的是我自己尚病体身虚,内疚在乔老师队后的足球门内。但是,面对吕建和也是守门员,却钢筋铁骨地勇堵在对面,更加自惭形愧!惟有的**是,我们两队踢足球水平可谓平等,因此互攻得特别激烈啦!
就这样,大家踢来守去,人虽少,但是快乐并不小,似乎比学生时还大!而且每逢下课的时候,旁边还不断地围观上高考补习生,添了人,眉开眼笑地助兴着趣味!
不知不觉地踢了一个多小时,尽管两个足球门都被踢进好几次足球,但我们都没特意去记数,因为大家其实是在欢聚而非比赛的。不过,乔老师踢进吕建和门里的三次球儿却深印在我的脑海中,其他同学也每次一齐地发出了祝贺:
“啊,乔老师踢的还是好!”
“呵呵……”
乔老师回应的笑声,自然又兴奋了大家学生时的快乐!
当然,我们两队皆没同学关注相互的输赢,直到11点了。此时,宋伟康忽然驻足中场,猛举两手,左顾右盼一下,大声说:
“老同学,今天中午我们陪乔老师喝杯酒!”
“好啊……”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且停下运动,一起望向乔老师。难得相遇,我也没打迟钝,直接冲乔老师挥手一笑;不言而喻,我们的眼神就是邀请啦!乔老师身在同学之中,也理解了我们的心思。他相顾而笑,说:
“行,谢谢你们!”
“哈哈,能团聚,感谢您呢……”
建和说着,就取出手机,订了包厢。于是,我们又踢了一会儿,便一道走向大酒店了。距离不远,大家说说笑笑,就到了。
认识乔老师已经十多年了,不过,师生聚到酒店还是第一次,所以大家都兴致勃勃!圆桌尽管大,可我们十二人挤在一个包厢内,自然更近、也更亲。打开空调,上了热菜,乔老师的笑声更大,同学们的碰杯更响。你一言、我一语,而我已属外地人,所以大家谈我就多些了。——千万不能因为自己的坎坷而影响欢乐的气氛,于是,我竭力自抑着痛愤,无论工作与生活的回答都是“好”。
当然,我也不停地邀请乔老师与老同学有空到省城旅游,其实我却担忧他们真去了解了我的遭遇,给人添心思。因此,我始终都是面笑心慌的,自觉对不起他们。所以,直到欢庆完这场聚会,乔老师依然高兴地说:
“下个礼拜我们再踢一次球!”
“好的……好的……”
我尽管也像老同学他们一般喜答着,但却是心虚难抑的,因此直到回家后,眼前仍然浮现着乔老师与老同学的笑颜,可还是自惭形秽的。
就这样特别灰心地熬了两天,一大早,再次情不自禁地失神着联想。外面尚有些暗,我便无聊地安排耀仔一人在屋里做作业,自己独陪在门口,孤望起苍天……过了一会儿,我猛然想到了段老师。对,在段老师那儿一直是能换来轻松的!于是,我留下外甥,顾影自怜地出门了。
段老师家并不远,因而我随手从路边买了一些水果,很快就敲响了已经换新的院门。“砰、砰”的声音依旧像中学时一样仅响了几声后,院门便开了。啊,段老师陡然显亮在我眼前的尊颜,相视都是惊喜,而她眉清目秀的一笑当即翻出我中学时的记忆,顿觉大姐姐老地方亲热如故!我情不自禁地点个头,说:
“段老师,您好!”
“嘻!嘻!林泽祥……”
她两手一拍,又转成招引,却已说不下去。嘿嘿……我继续相陪着欢笑,跨进院子里,直接随她走向客厅。
“怎么还找累拎东西,自己麻烦自己!”她在旁边摇摇我的胳膊,又白我一眼,“我段老师也不少吃的,别乱来!你以后不……”
“您还能不准我尊敬您,段老师?”我禁不住腼腆,打断了她的话。
“嘘,你还像学生时淘气。”
“因为您还像大姐姐,别怪我!”我油然尽情畅言,“其实您自己不晓得,我能再见您,多高兴!”
“又不接受老师的批评啦?”
“呵呵呵……”
我故意未置可否,让她费神难定,惟有笑颜僵持!——她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我们已经几步迈进客厅。段老师招呼我坐上沙发,就转身泡茶。我放下礼包,又迅速站起,说:
“别麻烦!别麻烦!我不渴,刚从亲戚家过来,没走多远。”
“你还坐下……你还坐下……”
她说着,已经端茶过来,坐在我旁边。呀,曾经的师生之情自然感觉更亲!继续聊天几句话儿,毋庸费言,她一直关心的询问不停。我犹豫几下,最后才痛愤地回答了上次分别以来自己的不幸遭遇。她始终眼睁睁地瞧着我的苦脸,有口难开,显得非常痛惜!面对她的眉头越锁越深,我也讲不下去了,止不住转眼门外。院子里又摆了几盆花儿,更添了一份书香雅气!——追忆中学时的团聚,我逐渐的心潮澎湃而想重温过去,也愿段老师再多散心,就说:
“段老师,走,我们还到院子里坐吧!”
“咦,屋里暖和些儿?”
“院子里好像十多年前,感觉离您更近!”
“哦……那好哩!”
她眼神一闪,分明理解了我的意思,就一齐站起。于是,我们走了出去。外面虽然有些冷,但吕建和、宋文丽和周莉已经涌出脑海,我不由地转悲为喜。坐进院子里,冬风自然冷拂上我们的脸儿,不过,段老师也开始喜形于色。院子尽管大些了,可段老师仍然乐在身边,其他几位曾经志趣相投在这儿的同学仿佛也来了,所以我感觉热闹依旧,于是左右一笑,说:
“谢谢段老师……现在又能坐在这个院子里,离开单位那些可恶的嘴脸,感觉多美啊!”
“哎哟,你能回来,我都多快乐……”
段老师停了一下,仰望一眼远在院外的故乡山林,继续说:
“林泽祥,那些恶人,远离他们就行啦!人生短暂一场,每个人都会走很多‘路’,若能以纵览风景的眼光相对这场前途的丰富,心情必将全是喜不自胜的。比如,在林荫大道上,就从顺畅的角度去品尝它;一旦小径崎岖时,就以难得的奇趣去欣赏它,由此真正了解了生命的意义,事物的两面性自然转化了所谓的悲喜,所以好坏皆是一份成功的财富收获!而你大学毕业十来年了还在拿着笔,因而这样的经历也是一份写作素材,可谓特别收获的文艺财富——希望你能接受这样的人生观,以后尽管舒眉展眼在生活里!”
我认真地听着,心情更加畅快。所以,她教导一了,我就开口:
“嗯……我不会把笔丢下……相信以后肯定快乐!”
“好啊!好啊!”
她再次握起我的手儿。很高兴,感觉她的手暖和些!——此时,多年在单位领导面前不幸的的遭遇,又随着冬风吹来一股寒气,但我已经不在乎他们了。接着,我就向她介绍了自己的一些新作。她知道我还未断坚持写作,自然欢欣。
所以,我们始终都是言笑嘻怡的!
太阳越来越热乎,院子更加明亮。听她喜不自禁地介绍这些年一直都还有学生聚会这儿,仍像我那时一样,我不知不觉地沉入过去的兴趣之中。然而,追忆几下,我不由地发出了意见:
“段老师,请您别再像我那时多累了!”
“啊,不累……不累……和他们在一块,还像和你们在一块,其实是快乐的。”
我明白所以,也就没话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