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右手拿起一枚硬币,轻轻放入嘴里,仿佛冰棍似的,舌头陡然一凉!不过,口感却是难受的,我就使劲一吞,但嗓子一胀而没咽下,反吐出来了。我当即右手接住,不由地咳嗽几下。
……继续仰望着苍天,再次**一遍“正义”,我又将硬币放回嘴里,猛然头儿一昂竭力一吞,终于咽下去了,只是嗓子胀疼了一下。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和第五枚硬币,我也如此迅速地咽下去了。
因为东西多,难咽;且嗓子已经难受,我就赶紧散开钥匙串子,然后像吞硬币一样,将钥匙、指甲剪和钥匙环逐个的咽下了肚!
“说时迟,那时快”,喉舌难受之中,肠胃也开始难受。当即,我右手掐着脖子、左手捂着肚子,难受地坐到地上。然而,莫过几分钟,我的肚子已经大痛难忍,就不由地躺下而痛叫着:
“哎呦……哎呦……”
唐大哥在外面听见我的异常声音,立刻跑到护士办报告了情况。
做人还是有良心的!
护士们虽然一直“知冤不管”,此时,一位护士总算快步跟着他来到我的面前,说:
“把他扶起来!”
“哦……”唐大哥当即两手拉住我的右胳膊。
“哎呦……哎呦……”
我左手仍痛捂着肚子,不能起来。门口已经围上了许多男女病友。于是,护士转过头,对别人说:
“你们帮他扶一下!”
她的话音一落,就挤上来四位男病友。他们左右拉着我的胳膊和腿、后面托着背,将我抬到床上。不过,我仍然痛叫难停。因此,护士更加关注我,问道:
“你怎么了”
“我……”我犹豫了一时,才回答,“我吃了硬币、钥匙、指甲剪和钥匙环。”
“呀?你……”
她说着,就转身冲出门了。里里外外的病友们也都情不自禁地闹哄哄的,而我还在痛叫着。
不久,许科长随着护士赶了过来,拨开众人,对我说:
“快起床,走——”
“哦……”
我看着他已显救应的目光,油然动一下身子,但是肚子更痛,起不了床。许科长就对唐大哥他们说:
“扶他一下!”
于是,几位男病友立即伸手。我就双手痛抱着肚子、下了床,在唐大哥他们的扶助下,跟着许科长,歪来倒去地走向护士办了。
将近小铁门,外面奔来两个工作人员。他俩漠然地将我接下,手一摆,就把唐大哥他们拦回去了。然后,他俩扶着我走进了大院子。
面前停着一辆救护车,已经调头朝外,正嗡、嗡地响着。护士快走几步,拉开了后门。许科长对我说:
“快上车,林泽祥!”
我猛一迟钝,停下了步伐。手摸着肚痛,仰望蓝天,我突然不想被“救”矣!后面乱哄哄的,我不由地回首,唐大哥他们还挤在小铁门内,异口同声地催促:“快——快——”且一起向我挥手,示意我赶紧上车!
唉,面对他们可亲的眼神,回想自己的亲戚朋友老师同学,我又犹豫一下,总算眼淌着泪水,痛苦地走到了后门。抬腿上车腹肌须使劲,因此肚子更痛几下之后,我才得睡入后门。于是,护士关上后门,许科长坐进前门,车子立即鸣笛开走了。
虽然身在救护车里,但我并未觉得获救,而它“完了完了完了……”的警笛叫声,唯使我感到自己真的“完了”!因此,我紧闭了双眼,痛愧今生虚度了青春,白学一场!
……颠簸了很长时间,总算稳当,我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啊,高低见到了大楼,我顿时感觉一份温暖!随着车子驶向市区,公路两边的高楼大厦越过越多,我仿佛去见亲人,心里愈加温暖,逐渐的忘了肚痛,虽然双手还抱在腹上。
不知不觉的,车子驶进了大医院。医生带着护士立即将我接入急救室,查问起情况……知晓我自杀的原因,他们眼神痛惜得越过越深,急忙让我吃了药。然后,紧皱着眉头,安慰我:
“没事了,继续服药,等着一星期后大便排泄吧!”
于是,我又睡在救护车里返回了。尽管晓得自己被救了,然而我一点也不感谢“安康医院”,尤其车子离市区越来越远,高楼大厦越过越少。从大公路转下田间小道时,我觉得自己仿佛在被送往墓地似的!
肚子疼痛,心儿郁闷,我又只能看见两边的庄稼;下面,则是颠簸了,我就再次紧闭上双眼,但唯觉RB鬼子谢院长正占领在前面,犷悍着后患!于是,我不由自主地一手抱头、一手抱腹了,痛愤的。
凶事不厌迟,吉事不厌近!继续痛苦了一段华夏之路,车子到底停进了安康医院;我双手捂肚,下了车。哎呀,小敏竟然跑到了我的面前。——原来护士通知了她我的自杀!她立即跑上来扶住我,说:
“我们去谢院长那一下,走!”
“嗯,好吧!”
我们当即走进了谢院长办公室。小敏一手扶着办公桌,一手扶着我,恳求道:
“谢院长,你看他都这样了,可能放他出院吧?”
他漠然地看了我俩一时,皱个眉,才回答:
“哦,就这样呗,你们到医生那办一下手续。”
我顿感兴奋。看着他终于滋长了良心,就与小敏齐声说:
“谢谢您!谢院长。”
“那,走呗。”
许科长在旁边插过话,便将我们带入旁边的医生办公室,向周医生简单说明了情况。她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市公安局安康医院假出院保证书”,在上面为我开了处方,并与古医生相继签了名。接着,她揭下“保证书”第一联,递给小敏。
“啊,谢谢您!”
小敏立即接过,非常感激。我一样感激周医生的关心,也惊喜道:
“谢谢您,周医生!”
然后,她又从药柜里给我配了一个月的药,说:
“这些药治疗癫痫病,出院后你还按时按量服,用完后,依着处方再去买这些药。”
“好啊,谢谢!”
小敏又感激一声,才拎上配药,扶起我,跟着许科长而欢笑地出了门。经过谢院长办公室前,我仍然感谢他终于有点华人味了,这次没提制度,而是“优惠”的破例放出我了。所以,我就问许科长:
“喂,请问谢院长叫什么名字?”
“他叫谢柱其。”
我看着小敏手中的袋子,暗想这儿还会好心给药,真不错,就又问:
“我这药费是谁付的啊?”
“哦,那都是你单位付的。”
说着,我们就出了“市公安局安康医院”。许科长关上大铁门,我真是高兴不已!——宁愿这么地走,也不那样乘救护车了。然而,我左右一看,又觉麻烦,因为小土路上空荡荡的,既不见人,也不见车。
小敏理解了我的心情,她向后一指,说:
“那边集镇上会有小客车开过来的,我们先向大马路上走着吧。”
“行。”
我愉快地回答,就尽量忍着肚痛,朝大马路方向慢慢地走去。虽然还在这条田间小道上,我的肚子里又添了负担——五枚一元的硬币、六把钥匙、一把指甲剪和两个钥匙环,但仰望蓝天,现在才觉得轻松。随着逐渐的远离身后那个空置地头、铁门紧闭的院子,我仿佛从RB鬼子的魔掌下获救了,愈加自由!
过了二十来分钟,后面终于驶来一辆小客车。小敏立即招手,乘车。很快的,小客车行到大马路上,我们就转乘公交车。啊,又逐渐的见到高楼大厦,身边还陪着爱人,而且是回家的,所以我的心儿已特别温暖!
尽管天热,一路上未断淌着汗,可我始终是舒服的啦!